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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撰写祭文

    李修远身边的护卫自然是忠心耿耿,即便是朝廷的差役也是毫不犹豫的拦下来。

    在护卫的眼中,他们只对李家忠心,即便是朝廷要拿人,他们也不会允许。

    这种古代才会有的死忠,换做是后世之人是很难理解的。

    “我们是俸知州大人命令,召集城内所有的读书人,你家的这位少爷也是读书人,我们自然也要召集起来,劝你们别要反抗,否则后果不是你们两个护卫可以承担的。”差役严厉的呵斥一声。

    有着知府大人的命令,再加上朝廷衙役的身份,他们是有恃无恐的。

    护卫怒视他们;“你们敢动一下试试,看我会不会斩下你们的胳膊。”

    说完便欲拔出腰刀。

    这几个差役当即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这几个护卫会如此的凶悍,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你们先都退下吧,别在这里拔刀。”

    李修远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挥了挥手,示意了身边两个护卫一下。

    在城里和朝廷的差役发生冲突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他也没有怪护卫,相反护卫们忠心护卫,他亦是颇为感动。

    “是。大少爷。”

    护卫应了声将拔出一半的腰刀收了回去,然后退了几步。

    “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不愧是读书人,不过小的也是受知府大人的命令方才召集全城的读书人,知府大人有令,城内的读书人若是配合我们是不会动粗的,若是不配合便是用强也要将所有的读书人召集起来,希望这位公子理解,配合我们一下。”

    差役也是见人说人话,见到李修远身姿挺拔,仪表堂堂,又是一个读书人,身边还有护卫保护,语气也客气了很多。

    “我知道了,我陪你们走一趟便是了。”李修远说道。

    “大少爷,当心啊,这些个差役又不知道再搞什么名堂。”护卫提醒道。

    “无恙,这么多读书人都在,不会有事的。”李修远却是丝毫不担心。

    护卫这才没有再多说。

    “这位公子,还请前去前面的草棚之中,知府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差役指着前面的草棚道。

    李修远点了点头,吩咐护卫在这里等候便跟着差役前去了。

    这个时候城内的其他书生也都从四面八方被差役陆陆续续的带进的草棚。

    刚进草棚的时候,却见之前老祭酒的尸体被差役抬了进来,摆放在旁边,周围还有兵卒护卫。

    李修远进了草棚在路过那位老祭酒的尸体旁边的时候,却是停下了脚步,然后拱手作揖,弯腰行礼,对着老祭酒的尸体拜了三下。

    “晦气,怎么还有一具死尸在这里。”

    这个时候一位路过的书生见此吓了一跳,急忙闪躲开来。

    “啪~!”

    这个书生刚刚说完,草棚外不知道从哪甩开一坨黏糊糊的东西,吧嗒一下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书生抹了一脸,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大声喝道:“我乃本地的秀才,是有功名的人,见官都不用下跪,是谁,谁是拿牛粪丢我。”

    “这位秀才,这位死在这里的人身前是京城祭酒,别说你有功名在身,便是考中了状元,金榜题名,也免不了对祭酒大人行礼,而且祭酒大人年近古稀,此次负责龙王祭祀,为了平息龙王的怒火方才丢了性命,知府大人吩咐我等在此守护,你切不可在此胡言乱语,否则附近的百姓就不止是拿牛粪丢你了。”

    一位持刀的班头压着声音认真的说道。

    那秀才闻言浑身一颤,当即以袖覆面,急忙羞愧离开。

    李修远看了那个秀才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施完礼之后便轻轻一叹便转身离开。

    此刻,草棚之内尽是读书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瞧这样子似乎这个知府大人又要吩咐什么事情了。

    “咦,是你,李公子,你也来了?”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一个书生举手挥了挥手,喊了一声。

    “国荣?”李修远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楞了一下。

    宁采臣走了过来说道:“李公子你又口误了,小生不叫国荣,小生名采臣”

    “抱歉,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对了国荣,你是被差役带到这里来的么?”李修远说道。

    “”

    宁采臣神色古怪道:“正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李公子,所以小生前来打个招呼。”

    “李公子,今日城里怕是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负责龙王祭祀的祭酒大人已经死了,这乌江龙王的事情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平息下来,也不知道这一次知府大人召集我们这些书生所为何事,莫不是要我们齐心协力和那乌江龙王做搏斗吧?”

    李修远眼皮一跳:“你哪来的勇气敢和乌江龙王搏斗,这里所有书生加一起估摸着连一条狗都逮不住,更别说一条龙了。”

    “呵呵,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宁采臣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安静,安静,都安静,知府大人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差役门大步走来,大声呼喝道,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切莫交头接耳,喧哗吵闹。

    听到知府大人要发话,所有书生当即就安静了下来,不再相互议论纷纷。

    那个身材微胖的知府被身边的衙役扶着站在了一把座椅上,然后示意了一下开口道:“本官是郭北城的知府,今日请尔等前来只为一件事情,那便是继续这次龙王祭祀,平息龙王的怒火,让这原本要下三十日的暴雨提前结束,你们看到了那边老祭酒大人的尸体没有。”

    “老祭酒大人年近古稀,为了这次的祭祀不幸死去,但老祭酒大人生前说了,想要平息这次龙王的怒火眼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那便是请一位命格极贵的书生,写上祭文,登上旁边的宝刹,焚烧祭文,祈求龙王的原谅,如此方才有可能让暴雨停下。”

    知府大人说完喘了喘气又道:“不过本官把话说在前面,这登上宝刹之上祭拜有一定的危险,尔等还需内心斟酌一二,不过本官想说的是,你们都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如今百姓有难,本官不希望看见你们一个个畏首畏尾,自顾自保,全然不顾百姓的生死,所以本官以一城百姓的安危恳求你们,不要吝啬己身。”

    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以大义,颇有煽动性。

    这能坐到知府位置上的官员不管德行如何,至少不会是一个庸人。

    朝廷再怎么腐败,这官员至少得一步步考上去,而要做官,至少得考中举人。

    试问从无数读书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童生,秀才,举人然后做官的人怎么可能太差。

    果然,知府的一番话说完,这些书生一个个满腔热血被点燃,一个个自告奋勇起来。

    “为百姓请命是我毕生所愿,知府大人即便不说,晚生也愿撰写祭文,登宝刹祭拜,平息龙王之怒。”

    “说的不错,我等饱读圣贤书,如今百姓有难,岂能不站出来,还请知府大人给我笔墨,我这就写祭文,上那宝刹焚香祭拜。”

    “晚生也愿意。”

    这些书生一个个奋首高喊,生怕落后于人。

    李修远是心智成熟的人,不会这么容易被煽动,他沉吟了一下觉得这老祭酒大人所说的命格极贵之人应当不是自己。

    自己天生圣人的身份虽然鬼神都知道,可也只是很有地位的鬼神才略知一二,小鬼小妖是不清楚的,寻常有人即便有道行也不可能知道。

    “若是老祭酒不是指自己,那么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命格极贵?又或者是老祭酒也不清楚,谁的命格贵,只是大网撒鱼,姑且一试?”

    李修远想了一下,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若是老祭酒知道谁的命格极贵,就要点名道姓了,也不会让知府把全城有功名的读书人全部召集起来。

    至于为什么要找命格贵的人,李修远也知道一二。

    因为命格贵的人说白了就是福德深厚之人,而这一类人冥冥之中都庇护,乌江龙王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有了顾忌,便有了交谈的可能。

    若是诚恳的话,或许有机会让乌江龙王息怒。

    这或许是老祭酒所想的。

    可李修远觉得,事情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话,那么成功的机会不大。

    这乌江龙王行事太过霸道,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地步,若是沟通的了,老祭酒也不会死在这里。

    一时间,李修远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时候知府大人又抚掌而道:“好,有诸位后生这一番拳拳为民之心,本官甚是欣慰,来人啊,备好笔墨纸砚,请各位每人撰写一篇祭文,呈交本官过目,到时候本官会择优筛选最好的几篇祭文,由你们亲自登上宝刹,焚烧祭拜,但愿有人能一纸祭文,平息龙王之怒。”

    很快,差役抬了十几张木桌进了草棚,摆放整齐,备好了笔墨纸砚,只等诸位书生动手。

    “我来。”

    一位秀才自告奋勇,卷起藏秀便大步走到一张木桌前,捻笔染墨,构思一番立刻下笔撰写祭文。

    “此等为国为民的大事,岂能少的了我。”

    又有童生热血不减,挤开人群占下一个位置也去撰写祭文。

    李修远身边的宁采臣也似乎被感染了,朝着前面挤去,然后拿起笔便泼墨挥洒,一篇祭文不假思索的便写了出来。

    论文才,宁采臣的文采绝对是这群书生之中数一数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经常给别人抄书有关。

    “莫急,莫急,每一位在此的读书人都需要留下祭文,用不着争抢,来人啊,再添加笔墨。”知府大人开口道。

    差役应了声便很快离开了,不一会儿功夫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桌子,给书生门添加了位置。

    “既然来了就去试试吧。”

    李修远心中暗道,随意走到一木桌前,沉吟少许,也开始写祭文。

    一时间,草棚之中只有笔墨挥洒的声音。

    可是李修远祭文才刚刚写了一个头,便有一个书生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扯走还未写完的祭文,说道:“你这书生在写什么祭文,龙王发怒,连下暴雨,祭文之中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你这片祭文却满是杀伐威胁之气,若是这片祭文被龙王瞧见了,定然要更加暴怒,你且让开,好好站一旁看着,看我如何写祭文。”

    说完这个书生便又抢过墨笔,取来一张宣纸铺在桌上,自顾自的书写起来。

    “嗯?”

    李修远皱了皱眉,这算什么?抢位置么?

    再看那个书生一眼,似乎是之前那个被丟牛粪的秀才,不过眼下他脸上的沾着雨水,似乎找个地方把牛粪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