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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折纸为鹤

    “然也。”瞎道人抚须笑道。

    “我只是不想她被山魈所害,所以才出手相救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李修远说道。

    “姻缘便是如此,无意方才成事,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为师之前想掐指一算,想算一算杜寡妇的生死,可却算不出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徒儿你应该知道吧。”瞎道人笑道。

    李修远当然知道,自己天生七窍玲珑心,无人可以测算自己的命运前程,若是强算,必定遭到天谴,同样的,若是杜寡妇真的和自己有姻缘,那么命运也无法算出来,因为一旦姻缘一成,她的命运就和自己的命运连在了一起,自然也测不出来了。

    “可能是师傅你算错了也说不定。”他依然不太相信杜寡妇就和自己成了姻缘。

    瞎道人说到:“既然你不信为师的算术,那为师且问你,你相救杜寡妇的时候可出言调戏过她?”

    “背她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李修远有些不好意思道。

    瞎道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这就对了,这就是了,姻缘姻缘说到底就是一个因果,你这一开口便是起了因,那杜寡妇是如何回你的?”

    “好像只是应了声什么也没说。”李修远尴尬道。

    “是了,她是寡妇,向来注重名声,被你调戏非但不是生气,反而应了声,便是默许了你的调戏,这因就成了。”瞎道人说道。

    “因果因果,那果呢?”

    瞎道人呵呵笑道:“徒儿别急,这因起了,果自然就在后面,为师猜杜寡妇路上的时候必定向你表明了心迹,或许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动作。”

    “她替我擦了一下汗。”李修远想起来了。

    “这又对了,杜寡妇替你擦汗,只有把你当做自家男人才会这样做,你当时必定是没有拒绝。”

    “我没想那么多。”李修远说道。

    瞎道人点了点头:“你不拒绝,就是接受了,杜寡妇自然认为你默许自己让她擦汗,如此一来,岂不是你情我愿了?这姻缘如何不算成了?”

    “我去和杜寡妇解释。”李修远当即脚步一停,欲转身回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原本布满晚霞的天空立刻乌云笼罩,阵阵雷声响起。

    瞎道人吓的胡须都拽了几根下来,忙到:“徒儿,你这一回头为师就要遭天谴了,到时候老天必定会认为是为师坏了你的姻缘,坏了你的姻缘这得多大的因果啊,够为师死几回的了。”

    他现在有种想要掌嘴的冲动,早就知道自己这徒儿是七窍玲珑心,是天生的圣人,不可随意的泄露天机给他,到时候事情坏了所有的因果都要算到自个的头上。

    李修远脚步一停抬头看了看风云骤变的天:“没那么邪门吧。”

    “你说呢。”瞎道人急的要跳脚。

    “算了,那还是顺其自然吧。”

    李修远又放弃了回下河村的打算,他可不想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真被雷劈死了。

    这个时候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却又很快恢复了晴朗。

    “吓死为师了。”瞎道人微微松了口气。

    李修远看向瞎道人,露出一副你果然很弱的神情。

    “为师的道行绝非你想的那样弱,只是天谴这玩意任何一个修道之人都不敢碰。”瞎道人似乎读懂了李修远的表情,辩解道。

    “会纸鹤传信么?”李修远问道。

    “这个举手而为。”瞎道人立刻自信十足道。

    “飞一个。”

    李修远从旁边摘了一片树叶,递了过去,还露出一个挑衅的神色。

    瞎道人哈哈一笑:“今日为师就让你大开眼界一番”他撸起道袍,准备大显身手,可是刚刚接过那片树叶的时候笑容却僵住了。

    “你这徒儿心思不纯啊。”他旋即将树叶一丢,叹了口气道:“在你身边为师什么道术都不灵。”

    “借口。”李修远说道。

    “修道之人从不诳语。”瞎道人说道。

    “道术既然不灵,那境界师傅总有吧,不知道师傅渡了天劫么?”

    “这,这个为师还差得远呢,到是祖师爷曾渡劫飞升过,为师还要以祖师爷为榜样,勤加修炼。”瞎道人嘴角一抽。

    “元婴该有了吧。”

    “快了,快了。”瞎道人声音又小了很多。

    “金丹总该成了吧。”

    瞎道人彻底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讪讪笑道:“我们还是说说之前纸鹤传信的事情吧,说到这纸鹤传信这就有讲究了,虽这门道术叫纸鹤传信,但实际上纸亦可,树叶亦可,不一定非要用纸才行,嗯,这一点徒儿你就很有悟性了,知道取来一片树叶,但问题来了,若是身上既没纸张又没树叶,那该如何施展呢”

    李修远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的缘故,他没有回郭北县去,而是选择在小山上的道馆之内多休息一晚。

    这古代一旦太阳落下可就黑灯瞎火的,而且郭北县和下河村之间还有不少的路,在没有车辆代步的情况之下,什么都靠腿走,所以也就导致了这里的人但凡有事定会提前好几个时辰,倘若到了下午了,那便只能等到次日了,所以也就有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句话。

    太阳一下山就睡觉,可以想象这是睡的有多早。

    就在李修远折返回道馆的时候,下河村的一处民房之内,却聚了好几个同村的妇人。

    王婶将杜寡妇扶回家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去,帮她抹了跌打药酒,推拿伤口,活动淤血。

    “啧啧,我说妹子啊,你这皮肤可真白,脸也白,身子也白,这腿也白,难怪大少爷都舍得不让你走路,一路都背着回来。”王婶揉着杜寡妇那受伤的腿,嘻嘻笑道。

    杜寡妇脸色微微一红:“我伤了腿,走不得路,大少爷没办法才背我回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说,杜氏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瞧你回来的样子,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大少爷的身上,都舍不得离开了,我们可都瞅见了。”

    “可不是么,回来的时候身上还裹着大少爷的衣服呢,瞧瞧这衣料,上等的丝绸,摸着就是滑,我觉得大少爷不但这回把那山魈给捅死了,估摸着也罢你也通了个底朝天吧。”

    “别胡说,我和大少爷清清白白着,什么事都没发生。”杜寡妇红着脸有些羞恼道:“你怎么能乱污人清白,若是传到大少爷耳中,到时候加你们的赋税,收走你们的田地,可别把这事情赖到我身上。”

    王婶也踢了那妇人一脚,瞪了一眼;“说不了人话就别在这里嚼舌头,三两句不离荤话。”

    那妇人顿时讪讪一笑,不再多嘴。

    王婶又道:“妹子嫁到下河村已经有五年了吧。”

    “有五年半了。”杜寡妇回道。

    王婶叹了口气道:“你倒也是命苦之人,这嫁过来才一年公公婆婆就相继去世了,第二年你那男人就外出闯荡,说是要赚富贵,可是还没一年衙役就传来了你男人的死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既无老人要侍奉,又没有孩子要养,倒也落一个自在,不过这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守着这杜家的这一亩三分地吧,你还年轻日子还长,总得为以后做打算。”

    “婶这今日也就不打马虎眼了,我瞅着大少爷对你有意,我看你跟了大少爷得了,也好享几年清福。”

    杜寡妇顿时脸又羞红了,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