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等到皇帝死了,贾家安全了,贾琏就将水泥推出来,然后不露声色的再将从前的产业一点点还回来。
这样也不惹人瞩目。
届时贾家恢复往日光彩,甚至更胜一筹,林黛玉现在的举动就不会太遭人非议了。
“庄子不管,银子换回去就行,既然是林妹妹的心意,咱们收下便是。”
朝秦可卿宽慰的笑笑,贾琏心里叹一口气。
人生啊,真是充满遗憾。
贾琏的决定秦可卿向来不会反驳,见贾琏脸上笃定的模样,晓得其中必然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却也并不多问,笑着点头。
而衙门里的事情,原本贾琏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这人啊,心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了,就会生根发芽,跟着疯狂的茁壮成长。
自从贾元春和戴权明里暗里提醒后,贾琏对皇帝的一举一动便总觉得不同寻常。
此前因为林如海突如其来死亡,贾琏送林黛玉扶灵南下,所以衙门的事情不甚接手。
后来又因为国债的事情,贾琏自己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想着处理家事。
可如今贾琏身边的琐碎事务基本处理完毕,这才发现衙门的事情,他几乎已经没办法插手。
若是从前,对于这样的情景,贾琏高兴还来不及。
可如今却是不同。
难不成从那个时候开始,狗皇帝就已经起了心思?
入夜,贾琏辗转反侧,心里百转千回。
旁边秦可卿一番激烈运动后已经熟睡,娇媚的脸颊上两抹红晕,很是诱人。
细心的帮她将被角掖了掖,贾琏正准备睡下,却是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的声音。
“如月姐姐,甄家来人了,爷睡了么?”
这话说得有几分心虚,这会儿已经是月上中天,如月出来开门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值夜的人尚且如此,主子更别说。
如月原本睡得正香,这会儿见来人眼神躲闪的样子,也没好气的开口。
“这话问的,你自己抬头看看什么时辰。”
小丫头不过是个传话的,如月是秦可卿身边的大丫头,晓得如月这话是不高兴的意思,吓得连忙将脖子一缩。
“门房来报,甄家二爷领了不少人,抬了十来多个箱子,说是暂且寄放在咱们家的,这事儿外头的人做不得主,这才吩咐奴婢前来问问爷的。”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见不过是放几个箱子,回头往里屋看一眼,随后转头。
“我还当是什么事,不过是几个箱子的事情,你让他放就是咱们家又不是放不下,没得让人嚼舌根。”
只是话音刚落,身后一阵传来絮絮的声音,如月是习武之人,六感灵敏,连忙再回头。
能够听到脚步小心翼翼,轻缓踏在地上,外头小丫头见如月回头,也悄悄伸着脖子往里头看。不一会儿就看到贾琏身上披了一件大毛衣裳,见两个小丫头惊讶看着自己,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上前,压低声音。
“什么事,怎么这么晚还开了锁。”
荣宁二府开府之初就定下的规矩,内院外院是有宵禁的,晚上各院子自己锁了,第二日早起再打开。
所以除非是有紧急事情,晚上各院子都是锁上的。
这也是如月对小丫头甩脸子的原因。
毕竟在如月看来,甄贾两家是百年世交,寄放点儿东西这样的小事情,根本不值得开院门扰人清梦。
只是如今贾琏既是已经起了,也就没有如月做主的份儿,于是小丫头又连忙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
“甄家?”
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古怪,贾琏眉头紧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出去看看,如月你留着照看你们奶奶。”
转身自己找衣服穿上,贾琏看一眼依旧睡着的秦可卿,心里安定几分,朝如月嘱咐后就连忙往门房去。
“连城兄。”
门房甄其姚站着并没有入座,堂上整整齐齐摆了十来只大木箱子。‘
“这是?”
颔首示意,贾琏朝甄其姚还礼,面带疑惑的指着堂上的箱子。
此前传话的人说起的时候,贾琏心里便直觉不好。
小丫头传话说是甄家寄放十来个箱子在贾家。
可是甄家是什么人物,虽说如今在京中基本已经没有了什么话语权,可姻亲姻亲,三个女儿嫁入王孙贵胄,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因此朝中并没有甄家什么话语权,但借着甄家女儿的裙带关系,甄家想要在京中立足,却还是很简单的。
加上此前甄家的财产地位,甄家在京中的宅子便也不小。
因此这些东西送到贾府来寄放,就断然不会是甄家放不下的关系。
那如果不是甄家放不下,那就是放不了了。
虽然不明白其中有没有什么瓜葛,但贾琏却是记得,后世红楼中,甄家似乎也是往贾家送过箱子。
只是那箱子送过不久,甄家就被抄家了。
径直做到主座,贾琏并没有多问,只是佯装不解的开口。
刚才贾琏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甄其姚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
这会儿贾琏问起,甄其姚的眼神闪烁不已,嘴巴张了张吗,却是没有开口。
这番举动贾琏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沉,脸上却是更加不动声色。
如今的甄家虽然不比贾家已经将国库还清,但作为牵头的人,甄家在皇帝眼中,无异是有分量的。
毕竟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
再则,贾家如今有点如日中山的味道,尽管和二房一家已经没有关系,但宫里有个受宠的娘娘,家里还住着一个公主,自己又是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的三品侍郎。
偏偏和功高震主的王家又是姻亲。
若是贾家这些让皇帝感到忌惮,因此落得抄家,虽然不甚让人信服,但多少还沾点儿那么个意思。
可甄家
目光再次扫向地上的阵势,贾琏不解。
甄家和贾家相比,至少在这些事情上是干净得很的。
没理由会步上后世红楼的后尘啊?
一边想一边静静看着甄其姚,贾琏沉默不语。
甄其姚不说话,他也不催,屋子一时静谧下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长,可否禀退左右。”
并不是询问句,甄其姚言语间先拉进了两家关系,随后坚定的看着贾琏。
“你们下去吧。”
微微一笑,贾琏对此并不介意。
当下直接将屋里伺候的人都撤走,甄其姚又起身朝贾琏鞠躬。
“愚弟谢过兄长!”
说完似乎下定决心,甄其姚走向其中一个箱子,好像是想要伸手打开。
这个举动倒是让贾琏颇为讶异。
饶有兴致的看着,贾琏依旧不动如山。
“嘭。”
随着木箱盖子打开,贾琏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微闪。
其实里头的东西,在贾琏想到后世甄家之后被抄家后,就已经想到是什么。
狡兔三窟,甄家做的事情,和贾琏做的,无疑异曲同工。
只是贾琏自以为,还是自己的隐秘安全些。
随着一个个箱子挨着打开,贾琏的心也渐渐平息。
甄家这次带来的,一共十五个大木箱,每个木箱装的,基本都是金银珠宝一类。
若是没有猜错,贾琏想着,甄家做出这样的举动,想来金陵那边,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此前说过,甄家在贾琏的怂恿下,成了皇帝制衡世家的枪头。
虽然后来随之甄其姚就开始被京都世家子弟排挤。
但甄家在京都,毕竟是有三个女儿在的,每个女儿嫁的都是皇孙贵胄,又是皇帝亲自赐婚的,分量可见一斑。
也是因此,甄其姚虽说在京城受了些欺负,却也算不得什么。
顶多,算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甄家犯的是众怒,虽然众人猜测,大概是皇帝在背后属意。但皇帝又哪里是他们开罪得起的。
因此甄家,变成了其中最恶劣的一环。
甄其姚能带着银子直接到户部还款,虽说数目算不得多,但却也绝对算不得少的。
甄其姚并不是甄家主事人,京都那些子弟欺负他,多少也有家里的属意或者暗示。
但若只是这些,却是显得各世家太过狭隘。
因此金陵,也就成了众人围魏救赵也好,杀鸡儆猴也好。
反正都是收拾甄家的理由和借口。
甄家本就不是什么无缝的蛋,主子下令,下头的人又哪里能够怠慢。
因此,这就有了眼前一幕。
“兄长见谅,原本这话我也不应该对你说,只是事关重大,除了府上,愚弟也实在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这话说得真诚,甄其姚低头自嘲一笑。
“这些东西都是今晚甄家人才从金陵运上来的。
河里的水已经结成冰,他们走的旱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才好不容易今晚才到。”
竟然是今晚才到。
心里的不安更浓,贾琏并不插话,只是静静看着甄其姚。
“不知兄长还否记得当初裴家的事?”
表述说完,甄其姚原本以为贾琏即便是附和,也是问附和几句。
却是不曾想贾琏这么憋得住,不管他怎么说,贾琏都是一副冷静的样子,丝毫没有好奇的意思。
只是就算是不动如山,贾琏在听到裴家两个字的时候,眸子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狠戾。
虽说裴家为富不仁,为了金矿祸害了不少工人的。
可裴家人知道这些的人却并不多。
当然了,当初裴家满门抄斩,贾琏的大意要付很大的责任。
可是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金陵四大家从中做梗,贾琏当初也不会那般大意。
再一则,贾琏只是懒一点,保守一点。
当初他根本就不想在金陵久待,加上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带嫌疑人。
要知道在后世大天朝,人家一审二审,还有翻案什么的。
因此贾琏想着,自己既然是带嫌疑人,那么此后应当就还有的审讯。
不曾想就是这一念之差,贾琏虽说完成了任务,却是一点都没高兴得起来。
裴家一家老小,裴府一脉十余人丁。
统统命丧黄泉。
举人巷那边,就是他心软留下的,算是弥补。
虽然这两个字说出来太过苍白。
而裴家的惨剧,贾琏不可否认有自己的因素在,可其中最恶劣的,却是这金陵四大家的人。
最后裴府的管家上了甄其姚的车,被贾琏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贾琏虽然怀疑,但对这些,却是又显得无能为力。
各人自扫门前雪,这是以往贾琏的宗旨。
只是对裴家,贾琏心里一直很愧疚。
“哦,这些东西和裴家又有什么关系。”
半握的拳头微微收紧,贾琏深吸一口气。
其实这样的贾琏,脸上的带着隐忍的怒火,很容易被人察觉其中情绪。
只是甄其姚依旧沉迷在自己的叙述中,因此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十五分钟后更改……
要知道在后世大天朝,人家一审二审,还有翻案什么的。
因此贾琏想着,自己既然是带嫌疑人,那么此后应当就还有的审讯。
不曾想就是这一念之差,贾琏虽说完成了任务,却是一点都没高兴得起来。
裴家一家老小,裴府一脉十余人丁。
统统命丧黄泉。
举人巷那边,就是他心软留下的,算是弥补。
虽然这两个字说出来太过苍白。
而裴家的惨剧,贾琏不可否认有自己的因素在,可其中最恶劣的,却是这金陵四大家的人。
最后裴府的管家上了甄其姚的车,被贾琏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贾琏虽然怀疑,但对这些,却是又显得无能为力。
各人自扫门前雪,这是以往贾琏的宗旨。
只是对裴家,贾琏心里一直很愧疚。
“哦,这些东西和裴家又有什么关系。”
半握的拳头微微收紧,贾琏深吸一口气。
其实这样的贾琏,脸上的带着隐忍的怒火,很容易被人察觉其中情绪。
只是甄其姚依旧沉迷在自己的叙述中,因此并没有发生什么
虽然这两个字说出来太过苍白。
而裴家的惨剧,贾琏不可否认有自己的因素在,可其中最恶劣的,却是这金陵四大家的人。
最后裴府的管家上了甄其姚的车,被贾琏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贾琏虽然怀疑,但对这些,却是又显得无能为力。
各人自扫门前雪,这是以往贾琏的宗旨。
只是对裴家,贾琏心里一直很愧疚。
“哦,这些东西和裴家又有什么关系。”
半握的拳头微微收紧,贾琏深吸一口气。
其实这样的贾琏,脸上的带着隐忍的怒火,很容易被人察觉其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