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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堂争辩

    虽然之前贾母临死前,贾琏十分发疯,但其中除了两成贾琏自己的感受外,贾琏隐约察觉其他的应该是来自原身,也就是贾琏原身。

    而且当那种感觉消失的时候,贾琏感觉自己心里猛的好像消失了什么,整个人感觉空落落的。

    就好像,好像灵魂中失去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进宫去了,你才出月子没多久,找个时间好生歇着,我这就进宫去了。”

    朝同样一夜未眠的秦可卿开口,贾琏揉揉干涩的眼睛,准备即可进宫。

    昨晚京兆尹的人来的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他没办法进宫。

    但今天却是刻不容缓的。

    虽然他的本意并没有马上就拉忠顺亲王下水的意思,但人家都已经欺到门口了,若他还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倒是助长了他人气焰!

    贾母的死虽然让人贾琏遗憾,但同样也是一个契机。

    忠顺亲王在朝堂上针对贾琏还有林如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果这一次能够将这个人拉下马,对贾琏之后的工作很大程度上也有帮助。

    毕竟如今贾琏做的事情,连皇家亲王犯了都没有好下场,等轮到其他人的时候,那些人也要好生掂量掂量。

    秦可卿点头应承,脸上的神色却并不十分好看。

    昨天她往贾母茶里放的其实并不是直接的毒药,而是一种可以让人精神十分亢奋的药物。

    这种东西少年人用了倒也无碍,不过显得精神略亢奋。但若是像贾母那样上了年纪的人用了,却是会显得人急躁,血液流速是平时数倍,加上再被外力刺激,这才会引起突发性心脏加速,从而

    伸出白皙光滑的手,秦可卿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

    从而外表显露出气急攻心的症状。

    药物是她从清晚手上拿的,清晚就是贾琏给秦可卿找的那个会药理的丫头。

    但她从未告知过这个丫头她要的目的,所以除了天知地知自己知,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她的手笔。

    而且,如果不是贾政做出那样的事情,贾母情绪如果不激动,也不会死!

    疯狂为自己洗脱,秦可卿精神确实已经十分衰弱。

    她觉得,自己手上有血。

    注意到这些,贾琏只当秦可卿太累了,再次嘱咐让她好生休息,实在忙不过来就让王熙凤过来帮忙,这才出门准备进宫。

    “求皇上为臣做主,臣愧对亡母!”

    大殿之上贾赦一把年纪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诉。

    昨天晚上下了衙门他就去了狐朋狗友家里厮混,等贾府的人找到他的时候,早就已经人事不知。还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贾母死了的消息,也知道是贾政干的好事。

    贾母死了贾赦贾政按道理要丁忧,而贾琏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忠顺亲王在指使,所以直接让贾赦申请丁忧的时候,直接就将龙骑蔚那个姓王的拖出来。

    姓王的昨日并没有说过忠顺亲王半句,所以贾琏不好将火直接引到忠顺亲王,但却也要在众人目睽睽之下,让那些用户忠顺亲王的人好生看看,他们所拥护的这个主子!在这种危难关头是弃车保帅,还是施以援手!

    若是弃车保帅,虽然贾琏没有了让忠顺亲王脱层皮的机会,但同时从侧面,也让那些拥护他的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从而起了离间的作用。

    一命偿一命,昨天贾母是在姓王的扔了拐杖之后才吐血身亡的,托贾雨村贾政的洪福,门口聚集的几十号百姓,就是铮铮铁证!让他们想不认都不可能!

    而忠顺亲王若是为了安抚民心,施以援手最好!

    老皇帝本来就对忠顺亲王不虞,如今送上门的把柄,就算忠顺亲王背后是近半朝廷大员的后援,这种迫害朝廷一品诰命、朝廷大员生母的罪名却会让他从此再也不会有登上大位的机会!

    因为昨天的时间的确太晚,所以这事的确是连皇帝都不知情的。

    闻言狠狠惊了一下,皇帝眼神凌厉的看忠顺亲王一眼,然后再次厉声朝贾赦开口。

    “此话当真!若果真如爱卿所述,朕,必定给你贾家一个公道!”

    狠狠一巴掌拍到龙椅,皇帝脸色森然。

    目前他还不知道忠顺亲王名下又有一桩酒楼被查的事情,但龙骑蔚姓王的是忠顺亲王手下的人,他却是晓得的。

    虽然龙骑蔚现在表面上是在王子腾手上,但忠顺亲王早前接管多年,又哪里是王子腾一朝一夕可以将人收服的!

    所以在皇帝眼中,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忠顺亲王的动机,就是报复此前贾琏端了他的酒楼了!

    昨天大殿之上还言之凿凿的认错,下晌就做出这种泄愤残害人命的事情,帝王之子心胸狭隘至此,老皇帝越发庆幸没有将储君之位与他。

    朝上文武百官闻言各自也都看向忠顺亲王,眼色复杂。

    那个姓王的是忠顺亲王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众人也在等忠顺亲王将如何处理此事。

    贾赦佝偻着腰跪在地上,后面跪着贾琏。

    贾赦所求两件,一是申请丁忧,二是请求皇帝为贾家做主。

    只是原本以为闹出这样的事情忠顺亲王应该慌乱才是,但这么长时间,忠顺亲王除了时不时阴霾的看向贾琏,脸上却是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心里讶异,等贾赦哭诉完毕,贾琏正踌躇着是不是现在就将昨天天香楼的事情也一并说出来,皇帝那头去提审贾雨村等人的人已经回来,只是却是少了那个姓王的。

    “皇上,王千户在天牢畏罪自杀,臣去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将贾政贾雨村狠狠扔到地上跪着,前去提审的人眉头紧皱的跪在地上。

    他到的时候,王身上已经完全凉透,如果没猜错,大概是昨天就死了的。

    皇帝上朝的时间早,这时候天牢还没发放早膳,所以未曾有人知晓。

    怒气连连,皇帝坐在上首气急而笑。

    “好好好,畏罪自杀,好一个畏罪自杀!”

    后槽牙暗自咬紧,贾琏也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忠顺亲王,神色阴郁。

    难怪他说这个人一点都不着急,原来人家早就已经有了打算。昨天他就不该让京兆尹的人将这些人带走。

    而且人家是聪明的,只杀了王千户一个,偏巧留了贾政贾雨村,这下两人百口莫辨,王千户在牢里“畏罪自杀”的信服力也更加让人不会怀疑。

    但贾琏敢百分百的保证,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昨天那个人跟着京兆尹走的时候,脸上的申请可不像是会畏罪自杀的样子,反而颇有些趾高气昂的意思。

    毕竟他是忠顺亲王身边的老人了,如今公差出了事情,虽然因为有嫌疑会被暂时收押,但忠顺亲王这个大靠山,总有办法会救他出去的。

    所以他走的时候还挑衅的看了贾琏一眼,很是有恃无恐。

    “你们两个说,他什么时候畏罪自杀,怎么死的?!”

    皇帝心里现在一团怒火在烧,脸上的凶狠已经藏都不愿意藏,就这么赤(和谐)裸裸的表露在外。

    贾政从昨天跟着京兆尹走,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也一夜未合眼。

    这时候皇帝问话,他嘴巴动了动,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已经十分狼狈的脸上,“唰唰”掉下眼泪,像个小孩儿一样呜咽。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皇帝见贾政这样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冷笑一声又看向贾雨村。

    “你来说!他是什么时候畏罪自杀,又是怎么死的?!”

    贾雨村从前一直被外放的,虽然年前到京,但因为品级不够也一直未能上朝。眼看着着马上京兆尹的位置就要收入囊中了,却偏偏这个节骨眼竟然出了这样的问题。

    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贾雨村闻言抬头。

    “回禀皇上,昨天我们三人收监之后并没有在一起,所以不曾知晓王千户之死。”

    略微哆嗦,贾雨村心里后悔不已。

    目光再次朝忠顺亲王狠狠看去,皇帝深吸一口气,又指着已经站起来的贾赦贾琏父子二人。

    “那我再问你,昨日你们为何去荣国府闹事,甚至还气死了老太君!”

    贾政是贾母儿子,如今又是这样一副神色,皇帝知道即便自己问了,贾政也可以有若干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所以这才转头看向贾雨村。

    贾雨村不是贾家人,但贾赦的意思,这个人在贾府却也是没少推波助澜、怂恿百姓!

    这句话问得关键,贾雨村现在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皇上明鉴,昨日臣是陪贾大人去荣国府。”

    迅速开口,贾雨村指着跪在旁边一声不吭的贾政,语气急促的开口。

    “臣是留在京都候缺,结束了荣国府的贾大人。昨日去,也是因贾大人说自从分家后,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大人,还有盐部侍郎贾大人,忤逆史太君,又说孩子们已经两天未曾见到老太太,就想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不曾想贾琏贾大人不知何故就是不许我们进去,老太太也是长久没有出现,贾大人心里着急,这才有了昨日的事情。

    但那都是贾大人于贾家的家事,我却并未参与的,所以请皇上务必相信,我真的并未于贾府众人发生冲突。”

    想尽一切办法将锅甩给贾政还有已经死了的那个,贾雨村额头上起了一层虚汗。

    他眼看着马上就前程似锦,一片大好,所以他一定要尽力甩锅,千万保证自己不要碰到。

    再一则,贾母这件事上,贾雨村除了动动嘴皮子,还真就没有如何出力。

    所以现在想方设法的辩解,贾雨村是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闻言转头看向贾政,皇帝眼中的不屑更浓。

    “哼,活着的时候不孝顺,现在死了却是哭哭啼啼的,没得让人心烦。”

    呵斥一番,贾政本来就是个怂货,闻言虽然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心里有一股浓浓的羞辱感,但随即又很快平息下来。

    事已至此,回家丁忧是肯定的事情,贾政因为被皇帝呵斥,心里的悲伤消耗不少,这时候也终于有空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贾母是气急攻心死的,王千户在牢里的畏罪自杀更是无形中添了一股佐证,所以贾政没办法反驳。但是却可以在另外的事情上做文章的。

    脸上的悲戚不改,贾政心里已经默默打好腹稿,开始当着众人的面一五一十将从前诋毁过贾琏的话再说一遍。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贾政知道自己是落不着好的了,但却也不愿意让贾琏好过。

    “微臣母亲对犬子很是宠爱,就算是已经分家,每天却也是必须见上犬子一眼才会心安。但最近两天犬子两次上门,却是都没有见到微臣母亲的面。

    又因为此前微臣长兄还有侄子和母亲曾有口舌之争,他们忤逆长辈,甚至将微臣逼出贾家,所以微臣这才找了同宗的雨村陪同臣一同前往,而至于王大人,则是路上偶遇,听闻臣的遭遇心生同情,这才一起去的,他身边的数十位龙骑蔚可以作证!”

    这样说的目的并不是想讲自己摘出来,而是拉贾琏下水。

    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贾母已经死了,各方面又的的确确矛头指向了他,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跟前朝又是息息相关的。

    此前贾元春因为分家还有其他的事情,在后宫就被针对举步维艰,若是贾政这里再出事,他怕连累贾元春。

    只是贾政打错了如意算盘,贾琏又怎么会让他如意!

    当即又立马跪在地上,贾琏脸上满是悲戚。

    “皇上明鉴,微臣于祖母关系甚好,这一切都是他为了推卸责任污蔑与我。

    原本祖母也是并不想跟他们有瓜葛的,只是无奈这些人太过强势,仗着龙骑蔚隶属皇家亲管,便不管不顾带着要往府中闯,祖母这才气不过出来与他们辩驳,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这个人,也就是微臣曾经的二叔,贾政搞的鬼,这才被气得吐了血。”

    字字珠玑,贾琏说着抬头,眸子赤红。

    “而那个贾雨村,如果不是他在后面鼓吹并且用话刺激祖母,祖母也不会一下受了那么大刺激,最后老人家双重打击,才”

    哽咽两声,贾琏咬牙切齿的看着贾政。

    “若是换一个人许也罢了,偏这个人曾几何时祖母当他是掌中宝,期望巨大,但他一而再再而三践踏祖母好意,这才早就今天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