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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中馈

    闭目,心中儿子归来的喜悦荡然无存,贾赦浑身战栗。

    “不能这么算了!”

    咬牙切齿,贾赦气得发抖。随即转身朝贾政房内走去。

    “嗳,父亲……”

    贾琏郁闷,之所以他没有当着贾政的面说,就是不想两房再有什么瓜葛。

    扬州一行,贾琮现在凡事都是以贾琏马首是瞻。此时见贾琏跟着贾赦倒回去,连忙又跟上。

    屋里贾政和贾雨村聊得正欢,见贾赦去而复返,不由讶异。

    “兄长可还有事?”

    刚才跟贾雨村聊了几句,贾政对他愈发的看重。

    大房二房各自单过,贾赦又是把名帖印章什么的拿回去了的,贾政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自己现在往上升是不太可能的了,除非宫里的元春争气。

    但如果手下清客当中能有一两个出头的,他也能跟着受益。

    只是他现在手上的清客,成日里都是与他谈诗论赋的,于是仕途上无什么建树。

    现在来了个贾雨村,倒是深得他心,当下就有了归为麾下的决定。

    心里有了这个决策,此时见到贾赦,贾政心中便几分不喜,怕他把人拉了过去。

    贾赦不明就里,心里被贾敏死于非命的消息气得怒火连连,又板着一张脸朝贾雨村开口。。

    “贤侄水上漂流几个月,想来也累了,不如今日先下去休息吧。”

    贾雨村听出贾赦话里隐藏的怒意,脸上茫然。

    贾琏跟在后面进屋,见状连忙上前朝他拱手。

    “贾先生且先下去安置吧,我父亲和叔叔有些要务要谈。”

    贾雨村闻弦知雅意,马上反应过来恐怕是因为贾敏的事情,倒也知趣。

    贾政皱眉,示意外头伺候的小厮将人带到客房,看着贾赦贾琏不悦的开口。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要把人支开了去。刚才怎么不说话,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贾赦袖子一甩,倒也没有理会贾政的语气,到椅子上坐了,然后指了指贾琏。

    “你让他说。”

    贾琏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上前又把事情重复一遍,然后开口。

    “姑父的意思是要用孔家杀鸡儆猴,只是孔家背后有和顺王府,恐怕是个不小的障碍。”

    不过这样比用尹家强的是,因为这只“鸡”够“肥”,震撼的效果也比尹家大得多。

    贾敏贾政自小是养在贾母膝下,比起跟贾赦的关系,还要更亲一些。闻言登时勃然大怒,拍案惊起。

    “欺人太甚!他这是当我贾家无人了吗!”

    胸口剧烈起伏,贾政暂时也顾不得和贾琏之间的矛盾

    “行了,这件事我和你父亲自有决断。老太太那里千万保密,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说出去。”

    后面这话是对贾琮说的了。

    贾赦浑然不觉贾琏拼命跟他使眼色,将手边的残茶一饮而尽,又贾琏贾琮开口。

    “走吧,你们两个自去给老太太请安,我和你们叔叔再商量一下这件事。”

    贾琏愕然,恨不得跑过去在贾赦耳边咆哮。

    你儿子差点被他们害死了啊喂,老爷子你长点心吧,别又被人卖了,还得给他们数钱。

    就贾政那个职位,告诉他无非也是借助王子腾的力量。这样跟二房牵扯不清,到时候二房要是弄出什么祸事,别人可不管你有没有单过。

    心情抑郁的带着贾琮往贾母院子走去,贾琏简直觉得跟吃了狗屎般恶心。

    两人进屋的时候,贾母和林黛玉正抱着哭个不停。

    “我两个儿子就你母亲一个女儿,谁知道就这么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四眼相对,两相流泪,周围的人也陪着哭成一片,又有人劝着,小丫头上前搭话。

    “禀告老祖宗。琏二爷琮三爷来了。”

    琏哥儿琮哥儿?

    贾母和林黛玉泪眼婆娑的抬头,众人的目光也都转移到贾琏贾琮身上。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儿子给母亲请安。”

    言毕又看到一脸得色的王夫人,贾琏心中恶寒,不得又于贾琮一起。

    “侄儿给二婶请安。”

    贾母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着孙子,虽然心里对贾琏之前的行为多有埋怨,但到底是嫡孙,心里也挂念着。

    而且之前因为赌气,明知道他身体还未痊愈,就催促他第二天就启程。

    偏巧大儿子贾赦是个蠢的,二儿子被气着了,知道也不搭腔,等人走了,贾母又后悔得不行,好生担忧了一番,这才又将贾琮派出去。

    心中对贾琏本来就存了愧疚,又见贾琏的确消瘦了些,贾母朝两人招手。

    “上来给祖母看看,可怜见的,这一去怎么瘦了这么多。”

    切~这不都拜您老人家所赐么。

    贾琏心中腹谤,脸上不显,和贾琮上前。

    邢夫人这一个月可是难熬得厉害,此番见到贾琏,是真的红了眼眶。

    一来贾琏的确瘦了心疼,二来委屈。

    王夫人浸淫贾府几十年,帐目上的亏空有贾母这个偏心大家长挡着,又有一个月做假账的时间,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拿她没办法。

    至于单子上的那些东西……

    呵呵,要么说摔了,要么说送人了。

    磨磨唧唧拖拖拉拉也是一个月,单子上的东西送过来三分之一。

    这还不是最让刑氏郁闷的,最郁闷的是……

    说是单过,不过是把大房分出去而已。大房的奴婢仆人卖身契她要了来,可还有家生子,家生子的老子娘啦,三姑六婆啦,那些又归不到她管。

    剩下的房屋未分,贾母的衣食住行又都是归大房管理。

    也不知道有意无意,老太太和王氏也没有提大厨房的事。

    一个厨房,阖府上下,主子下人丫头婆媳小厮门房统统从这里走。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区分、分到哪种程度。

    刑氏未出阁的时候,也不是就没管过这些,但是这样奇葩的就闻所未闻了。

    原本她也是吩咐了的,这几个厨娘单管老太太,这几个厨娘管大房、那几个厨娘管二房。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最后还是出现了变故,而且这个亏,刑氏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因为啊,人贾母说了今儿个这个好吃,让给二房准备一份。那个也好吃啊,给二房也准备了。那个,那个那个……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心疼自己的儿子,而且又只是些吃食什么的,她要计较起来,没得让人笑话。

    但凭什么连二房的下人都从这里走?

    拼着老脸刑氏闹了一回。

    得……

    二房倒是另外弄了个小厨房,人老太太又生怕饿着了儿子。

    让大厨房里的一应事物,以后都分给二房一份,又从中选了几个厨娘婆子的送过去。

    就这样,最终老太太的,二房一家的,最终还是全部都归在了大房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