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棠没有去教室上课,听说是晚上睡觉没关窗户冻感冒了,谁知道呢?
反正,当个别同学组织起来前去探望白棠的时候,苏泽也去了。听说就是因为他瞪了床上的白棠一眼,才害得他这感冒俩礼拜都没好。从那以后,所有路人都不敢再跟苏泽对视,这也让他的校园生活变得越发清静了。
十一月初,天气又开始转凉。当所有人都穿上了棉袄版的冬季校袍时,楚幽和李莎莎这对不仅还穿着单薄的夏季校袍,而且连秋裤都没穿的女孩,反倒更加吸引同学们的眼球了。
这天乌云密布、北风呼啸,看着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傻姑娘,苏泽怎一个头痛了得?无数次地劝说她们穿暖和一点,却又无数次被她们拒绝之后,除了时刻跟在二女身边,随时做好把冻晕的她们背进医务室准备,他还能怎么办?
“楚学妹、李学妹,你们俩都是可以出门直接刷脸的大美女了,能不能在穿衣服的事情上,给我们这些丑女留条活路啊?”这天一早,去教室的路上,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追上了苏泽三人,笑嘻嘻地说:“苏学弟,你好歹是全校公认的最强王者,能不能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呀,看她们哆嗦的我都冷啦!”
少女名叫贺紫,与苏泽他们同住A班宿舍,正是二年级A班的班长。她是吴应涛的学妹,原籍就在白鼠镇,而且召唤师等级也跟吴应涛同为金牌召灵者。怎么样,是不是一看到这里就能闻到一股八卦的味道?
见到贺紫,苏泽立即向她打声招呼:“贺学姐好。”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贺紫笑得阳光灿烂,“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你看她俩这大长腿,真羡慕死我了!真希望老天爷赶紧把你们的腿都给冻折了,哈哈哈哈!”
在学校里,楚幽和李莎莎不怎么受女生的欢迎。这也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满脸瑕疵的自己身边多出两盏可以照亮一切瑕疵的明灯。因此,别听贺紫自称丑女,还当着李、楚二女的面“诅咒”她们断腿,就真把她当成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了。要是对自己脸蛋和身材没点自信,哪个女孩敢在楚幽和李莎莎面前笑出声来?
不论任何时代,女生都会比男生更容易形成一种名为“闺蜜”的小团体。楚幽和李莎莎貌比天人,召唤师等级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召龙者,一般的女生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她们的闺蜜呢?当然只有贺紫这种姿色上乘、实力强大,相处两个月后感觉人品也很不错的女生,才能加入她们的闺蜜团。
闺蜜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这就是两个月来,苏泽越来越少被李莎莎和楚幽串门的重要原因之一。今天也是这样,不过还没等三个女人搭起戏台子,迎面而来的吴应涛就打断了她们的闲情雅致。
“时间紧急,先别聊了!”放在平时,彬彬有礼的吴应涛总会以问候作为对话的开场白,像今天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苏泽还是第一次碰到,“校长刚对我说,去帝都参加入院大会的老师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全体学员立即到前广场列队集合!我还要去通知其它宿舍的同学,你们四个赶紧先过去吧!记得让A班站整齐些,不要在老师们面前丢了A班的风貌!”
吴应涛是三年级A班的班长,他们班的队列自然由他亲自整理。贺紫是二年级A班的班长,整理班级队形的事情她责无旁贷。楚幽是一年级A班的班长,不过想让那群性子还有点野的新生乖乖听话,就必须得有苏泽在旁边瞪几眼才行。
什么,你问一年级A班的班长为什么不是苏泽?
答:当然是因为光明巨龙宝宝暴露了楚幽召龙者的召唤师等级,而苏泽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召龙者。班长需要实力最强的学员来担任,所以在楚幽和苏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分个雌雄之前,前者可不就顺理成章的上任了么。
参加入院大会的老师们集体返校,这对羚羊城学校来说是件大事。每年的这个时候,校长都会召集全校师生在前广场热情迎接,然后再开个全校大会,让返校的老师们讲讲入院大会上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最后,他们当然还得汇报一下羚羊城学校的毕业生们,在入院大会上的表现和成绩,权当给尚未毕业的同学们敲敲警钟。
当老师们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苏泽好奇地问:“小凡,为什么只有老师,难道上一届的毕业生全都升学了吗?”
即便不受王族待见,范浅依然是个王子,对于泽克斯帝都学院的了解非比寻常,不然他也不敢冒充某位真实存在的凡教授的儿子了。
听到苏泽的问题,他立即小声回答:“每年九月,老师们都会带着A、B两班的毕业生去帝都参加入院大会,不过B班的学长学姐都是去当啦啦队的,只有A班的毕业生才有资格上场。经过大会选拔,有资格升学的毕业生会在大会结束后直接升学,其他人就就地解散了。想留在帝都混口饭吃也可以,不过绝大多数毕业生还是会选择回老家谋生。”说到这,范浅略有些感慨地说:“他们是少数的幸运儿,C班以下的同学都是刚一毕业就各回各家找各妈,或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走进帝都的机会了。”
听到这,苏泽难免会为那些苦苦求学却只能止步于天资所限的同学们感到悲哀,不过他尚不知道一张羚羊城学校的毕业证,能给这些悲哀的毕业生们提供多大的就业机会。
似是读懂了苏泽的表情,范浅接着说:“学校跟学堂不一样,这里的衣食住行,一切的开销都是学堂的成百上千倍,所以学校是养不起留级生的。就连那个一觉睡了两个月的贝利亚学长,都是在校长百般开恩的情况下,才在宿舍楼的大厅里摆了张床,连个正儿八经的房间都没有。但也正是因为这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无情政策,学校才能把最好的资源留给每年的新生,这就跟‘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差不多意思吧。”
范浅话音刚落,原本鸦雀无声的高年级同学们却忽然开始交头接耳了。仗着听力的敏锐,苏泽隐约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老头、女人、没见过。
听到这,苏泽心说,左校长捡了个成天睡觉的贝利亚回来就已经够奇葩了,难道参加入院大会的老师们还在半道上捡了一对老头和女人不成?
然而,就在他抬头望向走在老师团最前面的那位须发纯白的老者时,搀扶着老人的那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却让他大吃一惊——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