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屋子的江堂坐在客厅里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
“阿堂?”男人看到江堂后,愣在门口许久。
江堂听到声音才抬眼看着男人,轻轻叫了一声:“爸!”
“你……”江堂的爸爸才开口便有些哽咽,他强忍住了,似笑似哭表情很怪异,但或许这就是男人,再多的辛酸也不会轻易吐露。
“回来就好。”江堂爸爸进了屋后,看着洁净的屋子,居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坐在哪里。
幸好老妈很快就回来了,才打破了父子间的尴尬。
这一晚,一家三口没有说多余的话,很早就休息了,此后几天才渐渐有了沟通,江堂爸爸也终于开口让江堂到他工作的地方上班。
江堂没拒接,老实的接受了老爸的安排。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换了工作的老爸居然在火葬场上班。
“这里薪资高,底薪虽然少得可怜,但来这里上班的从来不在乎底薪,随便一个月四五千没问题,要不,我早就供不起你了,你就在这里干个一两年,有些积蓄再转业,以后也方便给我老江家添个媳妇孙子。”
江堂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应下。
于是江堂还真的在这里上班了,他老爸负责开车拉尸,他则抬尸,规矩是有,但没小说里那般多,江堂也没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情,就跟搬家一样,抬起装车便走。
就这样江堂做了一个月,到了月底居然拿了六千,似乎最近生意不错,各方面的抽成加起来可有不少。
江堂不在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拿到钱后直接给了他爸两千,本来是要给三千的,他觉得目前他不花什么钱,吃住都不用,五百足够了,但他老爸让他去买一部手机,江堂这才多留了一千。
休息的时候,江堂揣着钱到了家附近的一间通讯门店,都没怎么挑,让人介绍了第一部八百九的他就买了,顺便办了卡。
“咦,江堂,你是江堂吧?”
江堂才从通讯门店出来,便被人叫住了。
“你是?”江堂看着叫住他的青年,这青年的相貌很奇特,鼻子和下巴都是尖细尖细的,眼睛大得出奇,瞳孔一个顶江堂两个大了,都快没眼白了。
“我啊,老同学你都忘了,咱们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年不见了吧,听说你家着火了,哎呀,你这伤,啧啧,看来是真的了,不过也没关系,这年头毁容根本不是事,随便花两个小钱整整比你任何时候都帅多了,要不要给我你推荐?”
“江堂。”
江堂正准备随便应付然后回去,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身望去看到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走在绿荫过道上,来到他身边扫了一眼江堂的老同学,这才看这江堂道:“还习惯吗?”
“是虞医生啊,你好,我没事。”江堂点头道。
“我看到你好几次来医院,你复原没多久,那些重活还是少做点,而且还是不定时的,让你无法好好休息,还是尽量规划好时间。”虞医生很是关心道。
江堂再次点头,突然问道:“虞医生你是闷骚吗?”
虞医生一愣,宛如听错了问道:“你,你说什么?”
“看来不是了。”江堂苦笑一声,径直就往街对面走。
虞医生愣愣的看着江堂背影,心里却震惊的想到:“他怎么看出来的?”
那江堂的老同学也是呆了呆,然后飞快的追上江堂,嘿嘿笑道:“她是你主治医生?你不会喜欢人家吧?我跟你说,这种标准的极致的美人啊,早过时咯,看,这才是真正的新时代美女,怎么样?”
江堂看着老同学拿出来的手机,里面一张张照片全是清一色的蛇精脸,削尖的鼻子,肥肥的嘴唇,眼睛更是一个比一个大,更他印象中的外星人有的一拼了。
“你叫什么?”江堂突然问道。
“你还真忘了,白桑啊我,小学时每年六一活动,我那老爸都给大家发糖的。”
“姓白!”江堂苦笑一声。
虞医生长得就跟虞嫦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那股子清冷而发浪时的疯狂劲,而现在来了一个老同学,叫白桑,那嘿嘿时的样子和穷桑没什么两样。
他始终还是身在幻觉中!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出去。
“今晚我请客,咱们到西区新开的场子玩一玩如何,叫上几个老同学,现在啊,在这里待得同学也没几个了,你是大病初愈吧,正好让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江堂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便点头道:“好。”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江堂把晚上出去的事情和老妈一说,本以为老妈会埋怨,毕竟那种地方他这普通家庭的孩子,总觉得是格格不入的,没想到老妈却欣喜的答应了,还硬塞给了江堂一些钱。
后来江堂才知道,如今这年代真是变了,夜场什么的,不再是混混的天下,偶尔去一次放松放松已经成为当下许多年轻人不可丢缺的一部分。
待江堂如约到了地点,还没进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人向他招呼吆喝。
江堂望去,看到是白桑,而且这厮身边跟着许多人,但不是老同学,而是清一色的妹子,一个比一个整得怪异。
“这就是你的老同学啊,自然很一般,但那伤疤未免太霸气了吧。”
“不会是整的吧?”
“疤哥做什么的呀?”
一大堆的问题丢来,江堂却不厌其烦,很是淡定的回道:“抬尸。”
“哇,有性格,有没有什么离奇的事情发生啊,比如诈尸呀,砰的一下跳起来那种。”
“嗯嗯嗯,是呀,有没有嘛?最好是掐人那种,疤哥的伤不会是跟僵尸斗法照成的吧?”
江堂没想到这帮女孩如此淡定,难道她们根本不信?当自己在开玩笑?
“好了,进去喝上两杯再聊。”白桑所谓,一手搂着一个极度嚣张的进入夜场。
那些老同学的一个没来,听白桑说是都忙,不是忙着加班就是忙着侍候女朋友。
江堂到了里面,便坐在卡座一角闷头喝酒,期间和那些女孩聊了几句之后,或许人家觉得他闷闷不乐的,太无趣便懒得搭理了。
一直喝到了一点钟,江堂才醉醺醺的出来,而白桑已经喝得不醒人事了,至于那些女孩都走了,从白桑开始有醉意后便叫她们走了,此后就拉着江堂讲说这些年他的苦。
他家有钱,他这富二代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然而短短几年却感觉人生早已无趣。
江堂还能说什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