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的话，让乐儒心中也是一紧。
既然方芷芊跟陶思思同在一处，那说明都是元公子所为。
陶思思没死，方芷芊很可能也没死。
“可查到什么？”乐儒问道。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下官吓了一跳！”
“说来听听。”
“按照陶思思的口供，方芷芊为保贞洁，当场撞在了柱子上，元公子以为方芷芊死了，就派人仍了出去。”
楚天九顿了下，说道：“本官前往丹阳郡的时候，正巧碰到一名少年在保护一位民女，与当地一名乡绅公子的手下打了起来。”
“说来也巧，这位公子是县令的外甥，二人勾结，想要强抢民女。”
“经过一番查证，才知道，这个少年名叫方蛟，正是方芷芊的弟弟，随后下官又查到了王达的头上！”
“这里也有王达的事？”乐儒问。
“此人绰号万户通，丹阳郡家家户户的一些秘密，他都知道，就好比方芷芊的背景。”
“方芷芊是何人？”
“比起之前的名门闺秀，加起来都不及方芷芊一人。”楚天九说道。
“是吗？”
“方芷芊，乃是曾经的平北将军方彪之女，后迁居丹阳郡，隐姓埋名生活，丹阳郡知道她背景的人，只有王达。”楚天九道。
“王达如何得知？”
“方芷芊虽是女流，但一身正气，王达溜街串巷，小偷小摸，被她教训过，王达认出了方芷芊用的枪法乃是方家枪，至于王达怎么看出来的，是因为王达八年前游历去过北辽。”楚天九说道。
乐儒看着楚天九，若有所思的问道：“然后呢？”
“抓方芷芊的人，是王达给的信息，但是根据各方面作证，王达是在喝酒的时候，被两个人叫出去，收了银子说出此事，询问的人，说是平北将军旧部。”
“但是平北将军的旧部都应该随着黑甲铁骑消失了才对，王达觉得不对劲，就一路追踪，在东阳县的郊外，发现了一处宅子。”
“夜半时分，也就是在方芷芊撞死的时候，王达在外面看到有人出来，就跟了过去，谁知道，方芷芊并没有真死，头撞在柱子上，虽然会头破血流，但是要死还需要一段时间，王达救了方芷芊。”
乐儒继而问道：“方芷芊可知道元公子是何人？”
“他不知道元公子是何人，但是他听到元公子叫了手下的名字，乌凌！”
乐儒倒吸一口冷气。
乌凌，景王身边的近身护卫。
看来，他之前所想不错，楚天九手里确实还有其他证据。
“楚天九，这件事你没有在案卷中提及，应该也没有跟其他人提及吧？”
“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下官和乐大人知道。”楚天九说道。
“你为何相信本官？就不怕本官知道了，想方设法，消除这些罪证？”乐儒问道。
“下官区区从六品，人微言轻，乐大人如何做，下官便如何做，乐大人想保景王，自然是陛下要保景王，既然如此，这些罪证又何必在出现，只需乐大人一句话而已。”楚天九说道。
乐儒看着楚天九，转而一笑：“这并非是你肺腑之言吧？”
“乐大人严重了，下官只是奉陛下旨意行事，只是做好本分，不敢患有他想。也正是如此，本官怕消息泄露，所以把王达收在身边做一个马前卒。”
楚天九顿了下，又道：“不仅仅是王达，还有方蛟，也被下官带来，随便在大理寺给某个差事，此事也就压下来了。”
乐儒欣赏的看着楚天九。
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把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到，实在难得。
此刻，乐儒相信了楚天九的忠诚。
把人放在身边，可杀亦可安抚……
“方芷芊何在？”
“碧泉山，水云庵带发出家，家中只剩一老娘，身患重病，下官为其诊治，安抚其心。”楚天九说道。
“陶思思呢？可知道什么？”
楚天九微微一笑：“陶思思只知道，方芷芊当场撞死，她因此疯了，躲过一劫，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将人带到云都？”
“就连乐大人都在猜想陶思思知道什么，霍泉也定会猜想，所以他派人动手刺杀陶思思，下官以为，将陶思思带入云都，自然给景王殿下震慑，陛下要杀，景王必会除掉陶思思，陛下要留，景王自然稳住不动。”
楚天九随后又道：“身为陛下臣子，为陛下分忧，才是本分。”
“楚大人深谋远虑，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大人过奖。”
“陛下已经命景王禁足了，这些事，就到此为止吧。”
“明白！”
楚天九随后又道：“那王达和方蛟如何处置？”
“如你所言，王达做你的马前卒，毕竟是小偷小摸不能谋差事，方蛟也暂时留你身边，等尘埃落定，在进行安置。”
“是！”
“还有一点，关于方蛟的身世，要保密。”
“方蛟用的是方家枪，保密一时可能，若是一直保密，怕是不太现实。”楚天九说道。
“朝中见过方家枪法的寥寥无几，就算被认出也无妨，八年前，只有主帅北辽王满门抄斩，下面的部将并没有株连家眷，有本官为你撑腰，无妨！”
楚天九急忙施礼：“有大人此言，下官心中便踏实了。”
“楚大人，你的忠心，陛下自然能看到，不过，你接连查案，而且查办之人职位都不低，太子和景王，必定会视你如仇人。”
“乐大人请明示，下官该如何自保？”楚天九问道。
“急流勇退，耿大人应该已经传达本官的意思了，既然陛下让你自罚，你且一罚到底，摘掉乌纱，刺配边境，堵住朝中悠悠众口。”
“耿大人是向下官提过，没想到是乐大人的意思。”楚天九震惊的说道。
“不错，本官很器重你，陛下更器重你，但是也要顾及太子和景王的颜面，上朝之时，你尽管推脱，本官自会为你说话。”
“下官多谢乐大人栽培！”
楚天九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