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安出来了,冲着大家朗声喊道:
“诸位,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大家快点进屋歇息一下,待会就去吃饭!”
他让几个兄弟领着李季贤等人进了知事堂,进入各自的房间,歇息去了,自己则走到曹省三与私生子的面前,点点头,笑道:
“二位师兄,你们的住宿另有安排,你们跟我来吧!”
即儿,便领着曹省三与私生子也进了知事堂,只是他们进了知事堂之后,没有与李季贤等人在一起,而是在迷宫一般的,一大片的建筑之间,时左时右地穿行着。
这般的,刘安与曹省三跟私生子一直往里走,往里走,待得终于停下了脚步,其所居住的院落的确比较偏僻,院子的背后果然便是茂密的山林了。
刘安推开了院门,将曹省三与私生子引进了房子,带着曹赵两人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于是,便要离开。
他临走之时,笑着吩咐:
“二位师兄,这里距离食堂有些绕,走去用餐有些麻烦,所以,你们每日用餐,自会有人送来,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你们就暂且安心在此住着,静待宗主的召见吧!”
即儿,便匆匆去了。
曹省三目送着刘安的离开,便带着私生子在这个偏僻的住所四下转悠,将外外里里各个角落仔细地都看了一遍,逐一点评了一番。
曹省三刚才在知事堂的门前遭到刘峰的点名,感觉似乎被针对了,心里很是忐忑,担心刘峰会虐待自己,但是,待得见到了对方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大感意外的同时,甚是满意。
他原本以为刘峰给自己安排的住所,必将是漏雨透风,破败不堪,谁知道院子至少有九成新,而且,里里外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各种生活用品被码放的整然有序,恰到好处。
更重要的是,住所里有厨房、浴室、厕所、书房、客厅,以及卧室,生活设施配套齐全,各种生活用品,无一短缺,俨然就是一个小别墅。
私生子跟随着曹省三在各个屋子里转悠着,对那些精巧的铜制器皿甚是喜欢,这里摸摸,那里敲敲,面有喜色,疑惑地问道:
“大哥,你说,我们是真的被人给针对了吗?”
曹省三摇摇头,道:
“不知道!”
私生子摇摇头,道:
“我看不像,这座院子好的不得了,比家里都住的好,很多生活用品,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果刘主事有意针对我们,早就把我们赶到猪圈里去了,怎么会给咱们安排这么好的房子!”
曹省三笑道:
“玉嵇山的人不吃猪肉,这里不养猪!”
私生子道:
“那他们可以让我们住牛棚呀?”
曹省三道:
“玉嵇山的人不耕田,这里不养牛!”
私生子叫道:
“那他们可让我们住狗窝呀,狗狗这么可爱,他们总不会连狗都不养吧?”
曹省三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
“我听说宗主女儿怕狗,所以,这里也禁止养狗!”
私生子说嘴没有占上风,很不甘心,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叫道:
“刘主事他们总该会拉屎吧,他要是故意针对我们,那他们完全可以让我们住在茅坑里啊!”
曹省三耷拉着眼皮,一脸的懵逼,伸出手掌,在私生子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一掌,轻声呵斥:
“小子,你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呀?”
私生子搔搔后脑勺,嘴巴一咧,嘿嘿一笑,柔声道:
“大哥,我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哩,你还当真了呀?”
曹省三笑骂道:
“真,真你个头,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吗,我想告诉你的是,人心叵测,江湖险恶,凡事不能光看表面,更不能被表象所迷惑,知道吗?”
私生子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曹省三拍拍私生子的肩膀,笑道:
“快去洗澡,待会要吃饭了!”
私生子点点头,问道:
“大哥,为了节省时间,咱们要不要一起洗呀?”
曹省三瞥了一眼私生子的下身,神色肃穆,摇了摇头,郑重地道:
“不了,我要是跟你一起洗澡,让你看见了我的身体,我怕会给你的心灵造成巨大的阴影,让你对自己的能力,从此失去信心!”
私生子一脸疑惑,问道:
“什么意思?不就洗个澡吗,你又不会欺负我,哪来的阴影呀?”
曹省三眉头一挑,唇角一扯,一脸坏笑,没有吭声。
私生子去洗澡见澡堂子里大木桶有现成的清水,水还很新鲜,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于是脱了长衫,沐浴起来,扯着嗓子,气恼地叫道:
“大哥,我身上可没有替换的衣服,你把我裤子给撕了,你叫我待会怎么出门呀,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你得赔我裤子,一条新裤子!”
曹省三堵在浴室的门口,见私生子被他气得不行,想起对方的狼狈,捂住嘴巴,嘿嘿嘿的,笑得肚子疼。
稍顿,他笑意渐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便去了卧室,拉开屋子里的立柜,见里面居然有干净的换洗衣服,估算着私生子的身材,便拿了一套,返回了浴室。
曹省三在院子里折了一片芭蕉叶,将芭蕉叶垫在了浴室的门口,再将衣服搁在芭蕉叶上,敲了敲门,叫道:
“阿错,换洗的衣服,我可是帮你找来了,就搁在门口,你洗完了就拿去穿吧!”
即儿,便离开了浴室,回到了了前院里,蹲在香樟树下,看一群蚂蚁跟另一群蚂蚁打架,抢夺食物与地盘。
稍顿。
一个少年率领一个八九岁的道童走了进来,大的双手各提着食盒,小的双手端着食盒。
少年见到蹲在香樟树下看蚂蚁打架,一脸傻笑的曹省三,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笑着叫道:
“曹师兄,吃饭了!”
曹省三抬头瞥了来人一眼,笑着点点头,即儿,继续欣赏着蚂蚁大战,挥挥手叫道:
“二位师弟,你们把东西搁在桌子上,赶紧快来看蚂蚁打架,蚂蚁打架老有趣了,它们一方好像快要输了!”
送饭的少年听得曹省三之言,真是小儿心性,耷拉着眼皮,一脸的懵逼,瞥了童子一眼,瘪瘪嘴巴,待得将食盒端进了客厅,搁在餐桌上,打了一声招呼,直接走了。
而小道童则留了下来,走到曹省三的身边,也蹲在香樟树下,兴趣盎然地观看二群蚂蚁打架,一时眼睛发亮,面露微笑,咂巴着嘴巴,直流口水。
这时候,私生子冲完凉出来,远远地瞅见一大一小背对他,蹲在香樟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愣了一下,便快步走了过来。
而当私生子来到香樟树下,见到了是一群蚂蚁在打架,眼里流光溢彩,嘴巴一咧,露出开心的笑容,无需邀请,连忙蹲在童子的身边。
三个大小憨比,围着一群血战的蚂蚁,呈半月形地蹲在了一起,聚精会神地观看二群蚂蚁的血战,一时看的是眼睛发光,咧嘴憨笑。
稍顿,小道童指着二只打架的蚂蚁,突然神色紧张,着急地叫了起来:
“嗷嗷嗷!
完了,完了,这只小蚂蚁的腰子被大蚂蚁的钳子给钳住了,它的腰子要断了,它马上要完了,它马上要死了!”
曹省三扭头瞅着激动的童子,嘿嘿一笑,伸手抚摸着小道童的后背,柔声劝道:
“小孩子,看戏而已,莫要激动,莫要激动啊!”
小道童扭头瞥了曹省三一眼,颇有一些不好意思,脸颊通红,讪讪一笑,继续观看蚂蚁打架。
啪!
稍顿,一直目光如炬,神色肃穆,认真地观看蚂蚁大战的私生子,突地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地拍了一掌,指着一只战败的大蚂蚁,龇牙咧嘴,气愤地叫道:
“玛特,这只蚂蚁也太没用了,它的个头大了敌人足足二倍多,可是,却被对方咔嚓一下,就给咬死了!”
曹省三与小道童淬不及防,被私生子给吓了一跳,同时扭头瞪着私生子,眉头一皱,暗自叫道: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多大的人了,不就是蚂蚁打架吗,有这么激动吗?
私生子从曹省三与小道童嫌弃的表情里读懂了对方的心声,于是,讪讪一笑,点头欠身,指着打架的蚂蚁群,嘴巴蠕动,做着无声的辩解。
曹省三与童子切了一声,挥舞了一个手掌,低下脑袋,继续观看蚂蚁打架。
几息时间。
曹省三扭头瞅着小道童,笑着问道:
“小孩子,虽然只是二群蚂蚁在打架,但是,你可从中看出什么玄机了吗?”
小道童一愣,扭头瞅着曹省三,搔搔后脑勺,笑着摇了摇头。
曹省三找来一根小棍子,指着正在厮杀的蚂蚁们,分析道:
“小孩,看到没有,虽然都是蚂蚁,但是,它们却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群体。
一种蚂蚁是本地蚂蚁,蚁穴就在香樟树下,它们个头较小,一种是从院墙下跑来的,蚁穴在院墙下,个子较大,而且,数量更多;
大个子蚂蚁是从院墙外的,它们却跑到香樟树下来了,这说明它们是入侵者,是一群强盗;
而小个子蚂蚁本来就住在香樟树下,是本地居民,因为它们遭到了大个子蚂蚁的袭击,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粮食与地盘,它们方才不得不跟对方进行厮杀的。
总之,大个子蚂蚁是入侵者,是大坏蛋,小个子蚂蚁是守卫者,是保护家园的英雄!”
小道童与私生子听了曹省三的分析,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蚁群的结构,发现的确是这么一回事,登时齐刷刷地瞅着,眼中流光溢彩,满是敬佩之意。
小道童冲着曹省三咧嘴一笑,竖起了大拇指,声音清脆悦耳,由衷地赞道:
“曹师兄,我看了半天了,都没有发现这些蚂蚁的不同,你却把它们是何方蚁士,都分得清清楚楚,你真是好厉害啊!”
曹省三掐着小道童粉嫩的脸蛋,笑着问道:
“小孩,你是一个心中有光的人吗?”
小道童一愣,眼中满是疑惑,笑着反问:
“曹师兄,啥意思,你能跟我说人话不?”
曹省三点点头,道:
“小孩,你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吗?”
小道童这回听懂了,这回是人话,点头不迭,笑道:
“是的,是的!
曹师兄,你不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像霹雳姐姐一般,能够行侠仗义,济世救民,消灭好多好多的坏人,帮助好多好多的穷人!”
曹省三一愣,问道:
“谁是霹雳姐姐呀?”
小道童眉头一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曹省三,讶然叫道:
“霹雳姐姐,她就是玉嵇七脉之一隆玉峰的丁师姐呀,丁师姐一直在济世救民,行侠仗义,她这么有名,你作为妙人宗的弟子,难道会不知道吗?”
曹省三的确不知道隆玉峰的大师姐,瞅着小道童疑惑的表情,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于是,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
他用树枝指着打架的大蚂蚁,问道:
“小孩,这些大个子蚂蚁是入侵者,是大坏蛋,是邪恶的一方,而这些小个子蚂蚁却是保卫家园的大英雄,是正义的一方,这些小个子蚂蚁马上就要输了,我们要不要帮帮它们呀?”
小道童连忙折来了一根小树枝,点头不迭,笑着叫道:
“好呀,好呀!大蚂蚁以大欺小,以众凌寡,我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咱们都把它们弄死吧!”
私生子翻了一个白眼,道:
“哎呀!不就二群蚂蚁在打架,那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至于要跟一群蚂蚁过不去吗?”
曹省三与小道童对视一眼,犹豫一下,点点头,起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