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省三等人顺着蜿蜒曲折的山道,往着玉嵇七峰方向走了十里来远,稍顿,随着嗡的一声响,在众人的面前便骤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玉嵇山的护山结界就像一个硕大无朋的玻璃玉碗,神奇玄妙,以宗门七峰为中心,倒扣着玉嵇山脉,将妙人宗的总坛保护得严严实实。
结界就像一层呈半透明状泛着幽蓝的光影,蓝色光影上还夹杂着网状的红丝,那些红丝就像皮肤之内的血丝一般,不停地闪烁着,就像流窜的雷电。
大家瞅见了玉嵇山巨大的护山结界,眼前突地一亮,瞬间被这绚丽的天幕给震撼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距离结界五丈开外,便停了下来。
曹省三微歪着脑袋,手指扶额,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半透明的结界,做思考状,而他的神思立即窜进了随心镜,又去搬救兵了。
曹省三站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身子在原地打转,眼睛四下搜索,扯开嗓子,大声叫喊:
“师祖,师祖,孙孙有事求见,孙孙有事求见?”
几息时间。
人影犹如水波晃动,师祖的传音使天天突然出现在曹省三的跟前。
天天揉着眼睑,打着哈欠,一副被吵醒的样子,声音含糊,不满地叫道:
“哎呀!小子,你不是刚刚离去吗,怎么又回来了,你这一天到晚的老是前来打扰我们,你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呀!”
曹省三在天天粉嫩的脸蛋上轻轻地掐了一把,眉目舒展,笑容可掬,柔声道:
“天天小宝贝,我找师祖有急事,麻烦你给我带路吧!”
天天拍开曹省三的手掌,瞪着曹省三,大声问道:
“小子,你是不是想要师祖教你如何破解玉嵇山的结界呀?”
曹省三一愣,讶然叫道:
“呀!师祖老人家都知道了啊?”
天天眉头一挑,眼睛一瞪,下颚一扬,没好气地叫道:
“嘿嘿!小子,就你那点破事与心思,要是师祖都不知道,那师祖还是法力无边,无所不能的师祖吗?”
呵呵!小小儿童,没想到这么会拍马屁,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曹省三听了天天对师祖的赞美之词,暗自吐槽,嘿嘿一笑,点头问道:
“天天小宝贝,既然师祖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那么,想必他老人家对我应该有了指示了吧?”
天天点点头,叫道:
“小子,师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进入玉嵇山之后,你要捣蛋也行,你想装逼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要把正事给忘了,知道吗?”
曹省三笑容一敛,神色肃穆,点头应道:
“是!请你转告老祖宗,请他老人家放心,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孙孙一定坚决执行,不敢懈怠!”
天天点点头,叫道:
“蹲下!”
曹省三立即蹲下身子,身子与天天一般高。
天天右手掌心突地泛起了一团蓝光,他举起手掌快速地在曹省三的额头上轻轻一拍,他掌心里的蓝光就像水汽一般沁入了曹省三的脑子里,让曹省三不但获得了师祖的一股真气,同时,还获得了玉嵇山护山结界的密钥。
天天放下手掌,瞪着曹省三,绷着脸儿,老气横秋地叫道:
“小子,师祖老人家还让我传你一句话,你要认认真真地办事,老老实实地做人,不要老想着趁机向他索要好处,老是给他惹事,知道吗?”
天天话音未落,整个人犹如水波摇晃,瞬间便消失了。
“是是是!师祖的话,孙孙记住了,记住了!”
曹省三冲着虚空躬身行礼,大声叫喊着,即儿,神魂嗖的一声,又窜回了身体里。
曹省三目光瞬间澄澈清明,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他放下扶额的手指,冲着汤玉魁身边的一个靓仔,招了招手,叫道:
“你、给我过来,老子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一下忙!”
那个被曹省三召唤的靓仔不由一愣,指着自己,讶然问道:
“叫我?!”
曹省三点点头,叫道:
“对呀!”
靓仔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找我?”
曹省三道:
“因为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呀?”
靓仔警惕地问道:
“帮什么忙?”
曹省三眉头一皱,一脸的不耐烦,大声叫道:
“哎呀!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胆小,这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只是让你给我帮一个小忙,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见对方还在犹豫,眼睛一瞪,啧了一声,威胁道:
“小子,你来不来,你来不来,你要是再不来的话,那老子就取消与大家的赌约,不给我喊你们爷爷的机会!”
有些人听了曹省三之言,倒真的怕曹省三趁机耍赖,废除赌约,不给他们羞辱曹省三的机会,于是,便纷纷劝道:
“去吧,去吧,这姓曹的小子巧舌如簧,神神叨叨,你去看看他究竟想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呀,是呀!不就是去帮他一个小忙吗,难道他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要是胆敢欺负你,有我们给你出头,看我们不捶死他!”
“嗯!陈师弟,依我看呀,这小子压根就没有能力解锁玉嵇护山结界,他这是故意没事找事,想要趁机耍赖,你现在就去陪他玩玩,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姓陈的靓仔叫张亚龙,他也想看曹省三的笑话的,因此,在大家的怂恿下,胆气陡壮,愣了一下,果然迈步上前,走到曹省三的跟前,眼睛一瞪,昂然问道:
“你想要我干嘛?”
曹省三目光灼灼,唇角含笑,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来人,几息时间,他突地笑容一敛,伸出手掌,虎口一张,一把叉住对方的后颈,用力往结界一推。
张亚龙淬不及防,被曹省三用力一推,身子控制不住,往前一个趔趄,便结结实实地撞向了玉嵇山的护山结界。
张亚龙的身子待得挨上了蓝色结界,整个人瞬间被结界给黏住了,结界不但阻止了他的闯入,而且,结界上的那些红色血丝闪烁着红光,聚拢成一团,就像雷电一般,对他突然发动了攻击。
张亚龙待得撞上了结界,立即遭到了结界上的雷电攻击,随着嘭嘭嘭的闷响,他的身上瞬间冒起了一朵朵蓝色的小火花。
那些蓝色的小火花转燃即熄,一朵熄灭,一朵又起,在他全身此起彼伏地燃爆着,看那情形,就好像他周身衣服里缠满了鞭炮,突地被人引燃了一般。
啊啊啊啊!
张亚龙身子被结界黏住了,突然遭到雷电的持续攻击,身体遭受重击,疼痛得让人难以忍受,嘴里不由得发出一阵惨嚎,这是声音凄厉,听了让人心惊肉跳,寒毛直竖。
几息时间。
张亚龙身子一僵,身子后仰,自界壁上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
只见他头发就像茅草似的根根支起,皮肤发黑,鼻孔冒烟,口吐白沫,衣服破损焦黄,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
他骨碌着眼睛,怒视着凶手曹省三,泪水模糊,口齿不清,大声骂道:
“你、不、是、人!”
他说完这句话,翻了一个白眼,身子一软,瞬间晕厥过去。
汤玉魁等人见曹省三突地算计了张亚龙,瞅着张亚龙的惨状,心头一颤,被吓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稍顿。
汤玉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眉头一竖,满脸怒意,指着曹省三,沉声呵斥:
“曹省三,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暗算张师弟?”
曹省三眉目舒展,神色恬淡,耸耸肩膀,摊摊手掌,道:
“没干什么,我只是让张师兄勇敢献身,为我试试护山结界的防御威力而已!”
汤玉魁面冷如冰,沉声呵斥:
“胡说!检验玉嵇山护山结界的威力有很多种法子,可你却偏偏让张师弟以身犯险,遭受苦难,你这明明就是心思歹毒,残害同门!”
有人也跟着义愤填膺地叫道:
“对!既然是检验玉嵇山护山结界的威力,为什么你不用自己的身体去试试,为何却要让陈师弟以身犯险,遭受苦难,你拿别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心思之歹毒,可见一斑!”
“姓曹的小子,陈师弟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居然如此地残害于他,置他生死于不顾,你简直是畜牲行径,猪狗不如!”
曹省三没有理睬汤玉魁等人的指责与咒骂,撇嘴一笑,道:
“诸位,张师兄的样子虽然看着凄惨,其实,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你们不必如此激动,不必如此激动啊!”
他自衣兜里掏出一颗疗伤补气的高品级丹药,蹲下身子,塞进张亚龙的嘴里,待其唾沫化之顺利吞咽,便站起身来,吩咐道:
“阿错,把他扶起来,给他顺顺气,待会他就没事了!”
私生子瞅着张亚龙的惨状,也被曹省三狠辣的手段,给惊呆了,脑子里一阵发懵,待得听到曹省三的吩咐,身子一颤,方才醒过神来。
他哦了一声,连忙上前扶起张亚龙,让其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手掌在其后背自上往下,不停地揉着,转瞬便救醒了对方。
张亚龙苏醒过来,眼睛发直,脑袋有些发懵,待得回过神来,想起曹省三的凶恶与卑劣,怒不可遏。
他蹦了起来,咬牙切齿,大声咒骂,冲向了曹省三,要跟曹省三拼命,却被私生子自后面给抱住了。
张亚龙被力大无穷的私生子死死地抱住了,不能向前,只能冲着曹省三双眼喷火,咬牙切齿,挥舞着双手,嘶声咆哮:
“姓曹的,你阴我,你居然敢阴我,你别走,你有种别走,我跟你拼了,老子今日跟你拼了!”
曹省三斜睨着龇牙咧嘴,暴跳如雷的张亚龙,一脸的不屑,挥挥手臂,淡淡地道:
“阿错,放开他,放开他,你让他来打我,你让他来打我,我看他究竟敢不敢打我!”
私生子愣了一下,即儿,便松开了双臂,放开了张亚龙,但是,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亚龙,双臂张开,做出随时扑倒对方,保护大哥的姿势。
张亚龙刚才被曹省三阴了一把,在结界上吃了不少的苦头,对曹省三已经生了畏惧之心,此刻,见到曹省三这镇定自若的样子,自认为曹省三可能还藏着更厉害的阴招。
所以,当私生子放开他之后,他突地凶相一敛,站在原地,虽然冲着曹省三依旧虚舞着爪子,口里骂骂咧咧地咆哮着,却始终没有上前。
曹省三目光冷凝,面淡如水,盯着张亚龙,道:
“小子,你虽然在结界上受了一些苦楚,但是,那只是一些小痛小伤,于身体无碍。
我刚才给你服了一颗高品级的丹药,不但治好了你的内伤,而且,还滋养了你的经络,此时此刻,你体内的真气不减反增。
总之,你现在得了我莫大的好处,居然还冲着我龇牙咧嘴,喊打喊杀的,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张亚龙神色一滞,停止了对曹省三的张牙舞爪,顿了一顿,疑惑地叫道:
“你放屁,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呀?”
曹省三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道:
“小子,想知道我有没有骗你,那还不简单,你现在就给我打一套拳法,如此一来,不就知道你的身体究竟有没有受伤了!”
张亚龙定定地盯着曹省三,犹豫一下,于是,真的就地打了一套拳法,这一套拳法打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虎虎生威,待得收拳,气不喘体不虚。
他眼睛一亮,满脸喜色,搔着后脑勺,声音欢快地叫道:
“咦!你还别说,我身上现在一点都不痛了,而且,通体舒坦,充满力量,老得劲了!”
曹省三问道:
“那你还要打我吗?”
张亚龙讪讪一笑,摆摆手,叫道:
“不打了,不打了,我身体既然没事了,那还打个鬼呀!”
他小跑着走进汤玉魁等人之中,因为得到了曹省三的好处,这会儿,縮在了人群后面,不再与曹省三为敌了。
汤玉魁见曹省三先是阴了姓张亚龙一把,接着,赠其丹药让对方受了好处,这又是立威,又是收买的,刚柔并济的,将权术玩得一溜一溜的,顿时觉得曹省三进退有据,圆润自如,乃是一个厉害角色,很不简单,顿时对曹省三收起轻视之心,忌惮不已。
汤玉魁淡然一笑,问道:
“曹师弟,玉嵇护山结界的威力,你既然已经见识了,那么,那就请你打开结界,让大家早点进山吧?”
曹省三扫视着汤玉魁等人,点笑着叫道:
“诸位,我现在就去解锁玉嵇山护山结界,让大家进山,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等我开启结界之后,按照双方的赌约,你们可得喊阿错三声爷爷啊!”
那些参赌的人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叫道:
“哼!姓曹的,你屁话怎么这么多,我们答应的事,自然就不会反悔的,你还是赶紧去开启护山结界,究竟谁输谁赢,那还不一定呢!”
“小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既然参加了赌约,就一定会兑现承诺的,你还是憋足了劲,开始你精彩的表演吧!”
“小子,快点快点,别哆嗦了,快点开启结界,老子还等着认你做孙子,尝尝做爷爷的是什么感觉呢!”
“哈哈哈哈哈哈!”
曹省三瞅着那些兴奋激动,狂躁捉急的人,唇角一扯,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转过头去,走到结界的近前。
他面对着护山结界,先是扎了一个马步,接着挥舞着双臂,耍了一套临时自创的所谓拳法,即儿,左臂如钩,拳头縮在胸侧,右手一个立掌,手臂伸直,手掌缓缓地平推,掌心距离结界不过五寸距离,停止前行,对结界一副欲按不按的样子。
他目光冷凝,神色肃穆,口里念念有词,即儿,眼睛暴睁,念了起来:
“巴拉巴拉小魔仙!”
他一套动作做完了,重头开始,又是一套胡乱拳法,右掌缓缓平推着,待得掌心距离结界五寸,又停止前行,一动不动,对结界欲按未按的,口里依旧大叫着:
“巴拉巴拉小魔仙!”
而这还没有完,他一套动作做完了,又又再次从头开始,又又是一套胡乱拳法,即儿,又又将右掌缓缓平推着,掌心待得距离结界五寸,又停止不前了,对结界又是一副欲按未按的样子,同时,口里依旧叫着:
“巴拉巴拉小魔仙!”
汤玉魁等人瞅着曹省三挥舞出来的不伦不类的所谓拳法,面对曹省三这一番的骚操作,耷拉着眼皮,一脸懵逼,真是无语了。
汤玉魁觉得曹省三这是要在人前显圣,刻意装逼,而别人却认为曹省三压根就无法打开护山结界,要不然为什么迟迟不敢将手掌按压结界呢!
有人见曹省三还在挥舞双臂,胡乱打拳,满口巴拉巴拉小魔仙的,终于忍无可忍,沉声呵斥:
“姓曹的,你究竟能不能打开护山结界,要是不行的话,赶紧喊爷爷,免得浪费时间,耽误大家进山!”
“姓曹的,你究竟能不能打开护山结界,你要是真的行,那就赶紧把手掌按下去,打开结界呀?”
“姓曹的,你要是真的能够打开护山结界,你的手掌倒是按下去,按下去,按下去呀?”
曹省三扭头瞅着叫嚣的人,嘻嘻一笑,大声叫道:
“诸位,莫急莫急,容我酝酿一下情绪,酝酿一下情绪哈!”
他回过头去,这回是神色一敛,一脸郑重,决定要使出真本事来了。
他定定地盯着结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于是,默念师祖传授给他法诀,将一股浑厚的真气注入了双臂。
他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打了一套胡乱拳法,即儿,一拳縮于胸前,一掌缓缓平推,待得手掌距离结界五寸,便停了下来,而这一次,在其掌心之中,居然用真气凝聚出一面微型结界。
这片结界就像一面半透明的镜子似的,横竖不过十寸大小,结界泛着蓝光,上面有着一些网状的金色纹路,那是法诀。
同时,他又念起了曹氏法诀,即儿,大喊一声:
“巴拉巴拉小魔仙!”
即儿,突地舌绽惊雷,声震于野,大喝一声:
“破!”
他将手掌轻轻一推,他掌上的微型结界往前一送,微型结界便印在了玉嵇山护山结界之上,随着嗡的一声,于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曹省三用真气凝聚的微型结界,待得印在了玉嵇山护山结界之上,就像一朵火苗掉在了薄冰之上,瞬间将玉嵇山护山结界给融化出了,一个可供人员进出的大洞来。
总之,玉嵇山的护山结界就这么轻易地被曹省三给打开了一扇门。
私生子见曹省三真的打开了结界,可算是给他们长脸了,眼睛一亮,拍了一下手掌,笑着叫道:
“好耶,好耶!连这么厉害的结界都没够破解,大哥不亏是大哥,大哥就是厉害啊!”
曹省三站直了身子,转身扫视着一脸懵逼的汤玉魁等人,双手负背,邪魅一笑,朗声叫道:
“诸位呀,玉嵇山的护山结界,老子可算是打开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到了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他一把拽过私生子,一手指着私生子,得意地叫道:
“诸位,喊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