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在终极之战中,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成为三心观这场人才遴选大赛的最终获胜者,他自认为进入玉嵇山,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挺直着腰板,站在操场中央,单手持剑,负剑于背,微微仰头,眉头一挑,斜睨同门,脸露浅笑,神色颇显矜傲。
而他的熊熊老爹见私生子挟丸之力,过关斩将,赢下了所有比试,即将顺利进入玉嵇山,从而开启精彩的人生,可算是让他心想事成,老怀甚慰。
他痴痴地瞅着私生子似乎变得魁梧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异样的亮光,唇角一扯,面露微笑,微微点头。
唐敬尧收受了赵熊熊的贿赂,所谓有来有往,便用扶持私生子上位来作为交换,回报赵熊熊,因此,当他见私生子获得最后的胜利,也是面露微笑,暗自欢喜。
他扫视着三星观一干被淘汰的情绪沮丧的弟子们,顿了一顿,咳嗽一声,柔声叫道:
“诸位,经过大家的精彩表现,共同的努力,此次三星观人才遴选大会,终于得以圆满结束。
对于获胜者,在此,我们对其衷心地祝福,而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弟子们,也不用为此灰心丧心,因为以后有的是机会。
所以,老朽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勤奋学习,增强修为,争取在下一次宗门人才遴选大赛上能有更佳的表现,从而获得更多进身的机会与资源!”
唐敬尧只是安抚人心的场面话,完全不能消弭失败者心中的郁闷,而赵熊熊却因为私生子获胜所带来的欢喜,有些忘乎所以,完全不顾及失败者的心情。
他听得唐敬尧的心灵鸡汤,就像一个傻瓜似的,拍着巴掌,大叫了一声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唇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根了。
哈哈哈哈哈!
这时,突然有另一种声音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笑声非常地恣意,恣意得带着一丝癫狂,瞬间盖过了赵熊熊的笑声。
这一阵的狂笑,其笑声之中,仔细地品味,居然带着一丝讥讽与不屑。
所有人都被耳边骤然响起的狂笑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循着笑声扭头一瞥,待得见到狂笑之人,居然是疯癫的曹省三,神色一滞,皆是一愣。
唐敬尧目光锐利,神思清明,他见曹省三狂笑之时,样子虽然看似疯癫,目光却是澄澈清亮,没有一丝疯癫者的那种涣散与混沌。
而且,此刻正在狂笑着的曹省三已经站起身来,只见他昂首挺胸,腰板挺直,其身上的那种颓废之气,瞬间消失了。
那些跟随唐敬尧来到三星观的靓仔们,瞅着曹省三这个样子,对视一眼,瘪瘪嘴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
赵熊熊笑声一滞,眉头一皱,指着曹省三,吩咐道:
“去去去!你们把这个疯子拖下去,好好看管,不要让他四处捣乱,损坏东西!”
唐敬尧似乎听出曹省三笑声中的讥讽之意,念头一闪,疑惑顿起,举起手臂,制止了私生子等人将要上前抓捕曹省三的动作。
他眼中闪烁过一丝寒芒,神色肃穆,斜睨着曹省三,沉声呵斥:
“小子,别装了,你要是再敢装神弄鬼,戏耍老朽,仔细我一掌毙了你?”
曹省三用笑声成功地引起了唐敬尧的注意,笑声戛然而止,冲着唐敬尧拱手行礼,神色恬淡,恭敬地道:
“小辈曹省三见过唐老爷子!”
赵熊熊见曹省三眼中神采奕奕,再无一丝疯癫之态,瞬间明白自己被对方耍了,心头一颤,脸色大变,指着曹省三,颤声叫道:
“你、你、你………?”
曹省三冲着赵熊熊翻了一个白眼,扮了一个鬼脸,即儿,又冲着唐敬尧龇牙咧嘴,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朗声道:
“唐老爷子,小的是来参加比试的,小的也想进入玉嵇总坛,为自己谋得一个好的出身啊!”
唐敬尧微微地歪着脑袋,打量着曹省三,唇角一扯,嘿嘿笑道:
“小子,刚才你也听到了,要想进入玉嵇山,首要条件就是样貌俊美,而你现在容貌尽毁,丑陋不堪,所以,你即便是宗门弟子,想要参加比试,根本是不可能的!”
曹省三没有多言,双腿一弹,身子冲天猴似的,飞到了天上,离地一楼来高,即儿,身子就像竖立的风车似的,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他为了人前显圣,存心搞怪,身子在空中旋转的同时,还捏着嗓子,嗲着声音,用少女奸细的声音叫喊起来:
“巴拉巴拉小魔仙!”
“巴拉巴拉小魔仙!”
“巴拉巴拉小魔仙!”
曹省三刻意装逼,挑逗大家,不停地复读着前世动画片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变身法诀,可就是拖着没有变身。
唐敬尧等人听得曹省三叫喊,还以为曹省三念的是什么仙门法诀,只是这法诀也太奇怪了,而且,还叫得怪腔怪调的,整得他们满头黑线,一脸懵逼。
呃!这、这是啥意思?
赵熊熊见曹省三竖式风车似的在空中一直旋转着,口里怪腔怪调地大喊大叫,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稍顿,终于忍无可忍,沉声呵斥:
“小子,你在搞什么鬼,你这是在耍宝吗,还不快点给老子滚下来,滚下来!”
曹省三见火候够了,又念了一句巴拉巴拉小魔仙,随即大叫一声变,身子突然停止了旋转,然后,悬立虚空之中,俯视着赵熊熊,就像天神俯视着一只蝼蚁。
唐敬尧等人微微地仰着脑袋,定定地盯着曹省三,此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脸的惊诧,因为空中的曹省三,此刻竟是形象大变,判若两人。
原来曹省三利用随心镜的神通除去了脸上的疮疤,恢复了过人的容貌,即儿,又将自己清洁了一番,还换了一身行头,对自己来了一个彻底的大变装。
只见此刻的曹省三,那是批发如墨,剑眉星目,身材魁梧,一身白衣,不染一尘,腰间挂着佩剑,真是气质飘逸,俊美非凡,犹如谪仙降世。
曹省三目如星辰,精光潋滟,唇角一扯,邪魅而笑,双手负背,挺直腰板,身子就像一朵柳絮似的,缓缓下降着,足尖掉地,稳稳地站在操场的中央。
他冲着唐敬尧微微颔首,淡笑着问道:
“唐老爷子,三儿即是三星观的弟子,而且,样子也长的不差,完全符合人才遴选的所有条件,您老人家该不会为了偏袒某个人,从而阻止小的参赛吧?”
唐敬尧既然要扶私生子上位,自然是不愿意曹省三横生枝节,半路截胡了。
但是,曹省三经过变装之后,不但,容貌强过私生子,而且,还是正宗的宗门弟子,完全符合参赛的机会。
因此,唐敬尧待得遭到曹省三的言语挤兑,虽然心里不爽,可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能矢口否认,坏了规矩。
唉!他好歹也是妙人宗的长者,是有身份的人,这脸面还是要的。
唐敬尧目光阴鸷,用审视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曹省三,想要把曹省三看穿,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淡笑道:
“只要是妙人宗的弟子,只要符合参赛的资格,你当然有资格参加玉嵇人才遴选大赛了!”
赵熊熊被曹省三骚包的表演与惊艳的外面差点给亮瞎了眼睛,一时瞠目结舌,傻愣愣地盯着曹省三,待得回过神来,顿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而他为了阻止曹省三跟儿子抢夺进入玉嵇山的名额,头脑发热,有点失去了理智。
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指着曹省三,呵斥道:
“小子,你装疯卖傻地欺骗众人,道德有问题,你没有资格参加比试,没有资格参加比试!”
曹省三翻了一个白眼,呵了一声,撇嘴冷笑,朗声叫道:
“师父,三儿这么做并非阴险狡诈,存心欺瞒,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属于迫不得已。
想你老人家提前获知了总坛人才遴选之事,知晓了选才的规矩,见弟子长的比赵错师兄更加地俊美,你怕我挡了他道,借口我没有打扫卫生,便扇了我一个耳光,让我在天上飞了三天三夜,差点没有摔死。
师父,你想让赵错师兄前程似锦,人生辉煌,而弟子也想进入玉嵇山,为自己谋的一个好出身,所以,我为了能够顺利参加人才遴选大赛,进入玉嵇总坛,因此,不得不对师父多留一个心眼,出此下策啊!”
赵熊熊神色一滞,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竖,目露凶光,咬牙呵斥:
“混账东西,你满嘴胡言,造谣生事,你如此构陷污蔑,欺师灭祖,真是丧心病狂,毫无廉耻,似你这等目无尊长,不知感恩的狂悖之徒,今日我可容你不得!”
曹省三眼睛一瞪,迎着赵熊熊凶恶的目光,眉头一挑,毫不示弱,撇嘴冷笑,带着一丝讥讽道:
“师父,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老人家跟赵错真实的关系,其实,大家都是清楚的,而你平日的奢侈腐败,胡作非为,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若是有个做师父的样子,但凡有一些羞耻心,就应该闷声发大财,收敛一些,面对我此刻的竞争,正确的应对之策,应该是装聋作哑,顺其自然。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失魂落魄,举止失措,跳出来胡搅蛮缠,自取其辱啊!”
此时此刻,唐敬尧也觉得赵熊熊跳出来跟曹省三撕破脸皮,被对方揭露羞处,丢人现眼,甚是不智,让他眉头微皱,心生不悦。
赵熊熊众目睽睽之下被曹省三有理有据地批的体无完肤,偏生无法反驳,瞬间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剥了衣服绑于人前一般,真是丢人现眼,尊严全无啊!
他被曹省三气得脸色胀的紫红,嘴唇抽搐,指着曹省三,咬牙切齿地怒吼:
“孽徒,孽徒,你这个孽徒,我、我…………!”
唐敬尧咳嗽一声,淡淡地道:
“赵舵主,请保持冷静,不过是一个伶牙利齿,狂悖无礼的小子,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赵熊熊一愣,即儿,神色一敛,凶意尽隐,微微点头,不吭声了。
唐敬尧目光静谧,仔细地瞅着曹省三,微微颔首,淡淡地道:
“小子,你很特别,也很是有趣,老朽甚是喜欢,但是,你心胸狭隘,不甚厚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赵舵主对你有养育教授之恩,就算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若非十恶不赦,你也不该对他如此狠辣,不留余地啊!”
按照曹省三的本意,他今日文攻武斗非得把赵熊熊父子逼得离开三星观,脱离妙人宗不可,但是,当他听得唐敬尧之言,心中的狠意消弭了一些,因为唐敬尧毕竟是这次遴选大赛的拍板人,对方的面子终究还是要给的。
他脸上的傲色一敛,变得谦和多了,点头不迭,柔声道:
“唐老爷子教训的很对,是小子不知目中无人,有些孟浪了。”
他冲着赵熊熊拱拱手,一脸假笑,嗲嗲地道:
“师父,弟子不该当众说实话,揭了你的短处,让你难堪了,抱歉,抱歉啊!”
赵熊熊听了曹省三之言,这那里是道歉,分明是在坐实对他的指责,真是太欺负人了,真是把他气得双眼翻白,胸口疼痛。
但是,纵使如此,他还是忍住了。
首先,赵熊熊刚才没有唬住曹省三,反而遭到曹省三的羞辱,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觉得自己要是揪住曹省三不放,把对方给逼急了,倒真的怕曹省三不管不顾的,跟他硬杠,让他更加地难堪。
其次,赵熊熊发现他的靠山唐敬尧自从见到清醒的曹省三之后,老爷子对曹省三一直是和颜悦色的,颇有宽容之心,如此这般,他也不好跟曹省三发生冲突,争个长短,招惹唐敬尧的不快。
私生子不及熊熊老爹的反应灵敏,心灵剔透,而是缺乏情商,木纳愚钝,因此,当他见熊熊老爹被曹省三怼的哑口无言,落了下风,心头火大,愤懑不已。
他眼睛一瞪,一脸恼怒,上前二步,沉声呵斥:
“喂!小子,你想要进入玉嵇总坛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是,你打的过我吗?”
曹省三斜睨着沉不住气,甚是蠢笨的私生子,笑着问道:
“赵师兄,你想跟我动手吗?”
私生子眉头一扬,一脸傲色,点了点头,昂然叫道:
“对!”
曹省三撇嘴一笑,柔声问道:
“赵师兄,你若是真的跟我动手,恐怕只有吃亏的份,因为你要是输了,可就不能去玉嵇山了哟!”
赵师兄眼睛一瞪,一脸狠意,大声叫道:
“你屁话真多,能不能去玉嵇山,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你太嚣张了,我现在只想打败你!”
曹省三冲着私生子竖起了大拇指,嘿嘿笑道:
“嗯!赵师兄,你勇气可嘉,志气不小,遇到强者,头破血流!”
即儿,冲着唐敬尧躬身行礼,笑容一敛,柔声问道:
“唐老爷子,三儿若是打败了赵师兄,是不是能够进入玉嵇山,接受宗门的重点培养呀?”
唐敬尧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曹省三得到主事人的保证,终于放心了,上前几步,站在操场中央,冲着私生子拱手行礼,态度谦和,恭敬地道:
“赵师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