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梁山后,张清任命周昂为校尉,命令周昂、陈达新建一个骑兵营,名为豹骑营,王进、王文斌仍统领骁骑营和虎骑营。史进在半路上就自回少华山守地盘去了。
虽然骑兵将领有了,但是马匹又不足了。宋朝没了燕云十六州,又失了西夏,养马基地几乎丧尽,因此以步兵为主。而北边的辽国和西北的夏国为了保持军事优势,不允许对宋朝出口良马,普通人想买马也没有门路。
张清正在发愁时,周昂主动提出:“卫将军,末将在东京城里有个相识,叫范天喜,是蔡京的心腹,担任城外牟驼冈的天驷监行走。蔡京欲壑难填,指使他私取官马变卖,中饱私囊。旧日也曾有人告发,却被蔡京压下,因此无人能制。如今山寨缺马,倒是可以向他购买几百匹!”
周昂到底是职业军人,不习惯梁山众人以兄弟相称,既然张清自封为“卫将军”,他便以官职相称。张清知道他是直脾气,亦不以为忤。听到他提起牟驼冈,不由地大喜。宋朝为了抵抗北方的骑兵,又为了制衡西北种家军,特意在牟驼冈设置了一个养马基地,蓄有上万匹军马。
要不是周昂提起,张清倒真没想起来,于是便道:“如此甚好!我亲自与周将军去走上一遭,买上三五百匹好马回来。只是你现在的身份怕是不方便出面吧?”
周昂脸色阴沉下来,道:“那高俅是泼皮出身,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我赶出东京。我在禁军任职十数年,此番有此遭遇,往日同僚多有不平者。而且我是主动辞官,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再回东京亦是昂首挺胸,有何惧哉?况且,盗卖军马乃是范天喜的日常业务,往日我为了给禁卫军多弄些马匹,也曾给他送礼,算是熟人了。如今我只推说替人跑腿挣中介费,他一定不会怀疑的。”
说到这里,周昂长叹一口气,“我等为国家出力时,处处掣肘,现在挖大宋墙脚时,才发现这般容易。连我这个天子眼前人都落到此番境地,莫非大宋真的气数将尽?”
张清道:“朝廷腐败,由来已久,官员们沆瀣一所,上下其手,平常人其实没有选择。我要建立的新秩序,正是要限制君权,形成制衡体系,方能长久稳定。你今日所做,并非为了一己私利,乃是为了天下长治久安,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啊!”
周昂本有些愧疚,灌了这碗鸡汤,立刻变得精神饱满,即刻回去准备妥当,次日即和张清下山往东京而去。山上众将领都习惯了张清四处乱跑,而且每次回来都能带回优秀将领或财富,因此颇为支持。
为了带够人手护送马匹,张清带了杜迁、宋万、阮小五、阮小七共四位将领,各率一百兵士,分散在后缓缓而行。晁盖坐镇山城,吴用等人辅助。
两人为掩人耳目,在路上以兄弟相称。张清道:“周昂兄弟,此番回东京,你可否找一找往日的同僚,拉拢几个有本事的兄弟为我梁山所用?”
周昂自从上次见到张清费尽心思把王文斌挖走,又一路追到延安府把自己请回来,就知道张清求贤若渴,暗想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也不矫情,道:“我在东京城知交颇多,只是愿意上山落草的恐怕很少。我倒是知道一些士兵,勇猛善战,只因不会巴结上司,倍受排挤,甚至衣食难继。只要我出面,保管带回一二百精锐,再从梁山军中补充些人手,立刻便能成军。”张清大喜,道:“有劳贤弟了。此事务必着紧,花多少钱都不要紧。”
周昂应下,来至东京后,便直接去找以前的部下,请客吃饭,拉拢人手。张清并未与他同去,一来上次就露过面了,此次再出现容易引人怀疑;二来他听说范天喜是蔡京的钱袋子,不由地有了新主意。
他此次来东京,并未惊动雷横、朱仝、朱贵三人,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些危险,不能暴露他们。
张清找了一个牙人,假装要买房,给了丰厚的小费。牙人喜上眉梢,带着他在城里转了两天,四处看宅子。张清只推说是朝官的家眷,必须要选个好位置。终于在蔡京府邸不远处,选定了一个大宅子,是某尚书致仕后出售的。张清表示满意,给了定金,要求保留十天,容他回家凑钱。牙人贪图佣金,自然满口答应。
当晚,杜迁、宋万悄悄带着五十名士兵进了城,集中到宅子里。这还要感谢东京的繁华,晚上没有实行宵禁。
次日,张清带着杜迁、宋万来到蔡京府邸周围踩点。此时,宋朝承平日久,东京是亚洲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又是在天子脚下,多少年都没出过大事,因此人们的警惕心都松懈了。
张清派杜迁以办事为名,将蔡京的三管家请到东京最大的酒店:樊楼,要了一桌上好的席面,殷勤劝酒。那三管家见的朝官多了,眼界也高,本不欲搭理他们。只是杜迁出手实在大方,直接给了一千贯。三管家看在钱的份上,欣然赴约。
谁知进了包间,就被放翻,绑了起来。张清施展从鸠摩智那里学来的迷魂术,向三管家套取情报。三管家目光呆直,有问必答,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蔡京家的情况交待得干干净净。
问完话,张清给他喝了一碗蒙汗药,将他放在桌子上趴着,然后率人离开酒楼。临行前,对店小二说道:“我有几位朋友在里面谈事,你们不要打扰。这十两银子给你做赏钱!”那店小二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
张清等人来到蔡京府外,根据三管家的交待,每半个时辰,墙外会有一队巡逻兵丁经过。每一个时辰,府内会有家丁巡逻。
看到巡逻士兵过去后,他们从后院翻墙而入,看到一长排高大的库房。这正是蔡京的宝库,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甲库存放各类字画,乙库存放各类古董文物,丙库存放各类金器和珠宝,丁库存放黄金和白银。至于铜钱,蔡京根本看不上,都堆放在普通的钱库里。
梁中书每年给蔡京送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全天下那么多官员都要送礼,可想而知蔡京富有到什么程度!因此,张清此次前来,打算取走宝库中的宝物。
来到宝库前,见有几个家丁正在宝库前闲坐聊天。张清化妆成一个普通家丁,一边急匆匆地小跑过去,一边故作惊慌地喊道:“坏事了!坏事了!你们快来帮把手!”那几人都吃惊地站了起来,问道:“何事惊慌?”
跑到跟前,张清突然出手,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打倒在地。然后召唤杜迁他们过来,将家丁捆起。
众人抓紧时间,将丁库打开,将里面的黄金白银尽情搬运,放在墙边。足足半个时辰,才将这个宝库搬空。望风的汇报:墙外第二拨巡逻的士兵刚过去。外面接应的梁山军已经赶了十几辆大车过来。
张清来到墙边,运起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使出少林派的般若掌,轻轻一掌凌空击去,然后用手一推,只听“哗啦”一声,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地上尽是碎掉的砖块。
杜迁、宋万等人俱都倒吸一口冷气。张清见状,微笑道:“我谋划此事已久,早早地派人将这面墙偷偷挖了一个大洞,就是为了今日所用。”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夸赞张清深谋远虑。
张清不由地想起了高唐州的时迁,下一步应该派人把他拉来入伙,以后这些零碎活就交给他,省得自己亲自出手。
众军士内外配合,将黄金、白银装满十几辆大车,盖上毡布、稻草,连夜往城外运去。
张清命令杜迁等人撤退,自己则返回去,打开甲乙丙三个宝库,将里面的宝物尽情装入随身空间之中。这些都是难得的艺术品,没事时拿出来鉴赏一下,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尤其是其中有苏东坡的《寒食帖》,堪称是国宝,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做完这一切,张清在墙壁上写下了一行大字:狗贼蔡京,贪腐误国。清溪方腊,替天行道!
而且,他准备故技重施,派人将部分宝物送到江南方腊处,达到祸水东引的目的。不管蔡京信不信,他肯定要派当地官府去查一查,这对方腊的造反大业又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等有机会了,张清打算再到皇宫里走一趟,把宋徽宗赵佶的宝贝也给卷包烩了。反正这个败家子随意赏赐近臣,后来又全被金兵抢走,何必对他客气?到那时候再留下方腊的名字,只怕方腊不死也脱层皮。
翌日,东京城里果然开始了全城大搜捕。蔡京亲自向宋徽宗赵佶哭诉一番后,赵佶命令开封府尹全力抓捕罪犯,并命令五城兵马司也出动士兵帮助搜捕,一时闹得鸡飞狗跳。
不过,张清早已带着手下运送财宝回梁山去了,只留下周昂在东京继续活动。他也算半个地头蛇了,不虞有差池。张清安排他发展第二套情报系统,专门针对禁卫军和宫里,这是朱贵他们所做不到的。而且,根据张清以前统率军队的经验,有两套情报系统独立运行,才可以避免被手下人架空的事情发生。
数月之后,周昂传来好消息,买马的事谈成了,而且还顺带谈成了购买兵器的大生意。张清立刻来了精神,带着杜迁、晁盖、陈达再次下山直奔东京。王进和王文斌在东京的熟人多,不方便露面,便留他们在山上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