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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多情客初遇无情剑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以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狮子。

    客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故意敞开衣襟,表示他们不怕冷。

    张清正坐在角落里喝酒,心里在感慨:上次穿越到红楼世界就是进酒馆,遇到贾雨村后展开剧情,这次不知又会遇到谁。

    这时有人走到桌前,用很好听的声音问道:“这位兄弟,店中已无其他空桌,不知这里是否有空余位子?”

    张清抬头看去,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这双奇异的眼睛竟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张清露出笑容,站起来说道:“这位兄台请坐,我只有一个人,咱们拼着坐就行。”

    中年人道:“多谢小兄弟。我请你喝酒。”说罢,缓缓坐了下来。

    张清回想一下自己的年龄,红楼结束时大约十五岁,在三国呆了六七年,在艾泽拉斯世界呆了一年多,后面的日子都是在翡翠梦境里修炼。这样算下来,自己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吧。这次出来用的是本体的容貌,在对方的眼里可不就是小兄弟吗?

    一个虬髯大汉走了过来,站在中年人身后,说道:“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少爷随时都可以休息。”

    中年人像是早已知道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似的,只轻轻点了点头。

    张清问道:“这位兄台一起坐下喝两杯?”虬髯大汉摇摇头,道:“少爷在此,我一个下人岂能就座?”张清不清楚他们的规矩,便不再相劝。

    那中年人并不喝酒,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木头和一把小刀,开始雕刻起来。刀锋薄而锋锐,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

    这是个女人的全身像,在他纯熟的手法下,这人像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么柔和而优美,看来就像是活的。他不但给了她动人的线条,也给了她生命和灵魂。

    张清不觉看得入了迷。当年上学时,他也曾报名参加根雕课程,但是因为报名人太少,课程取消了,报名费也没有退。张清一直引以为憾。今日见了一个雕刻高手,忍不住在旁边学习和揣摩起来。

    那中年人发觉他的目光,微笑道:“小兄弟对雕刻也感兴趣?”张清实话实说:“当年曾经想学,可惜没有机会。兄台雕得真好,活灵活现的。真是让我羡慕。”中年人依然微笑:“外面雪大,明儿可能走不了。如果小兄弟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房间来,我教你雕刻的基础手法。”

    张清马上拱手相谢:“多谢兄台不吝赐教。萍水相逢,却蒙如此抬爱,幸何如之。不如今晚的酒菜由小弟来请客,就当是拜师费了。”

    中年人笑意更盛:“好啊。那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正在再进一步深谈,忽听得旁边桌子上大声喧哗,不由双双皱眉。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镖师,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吹牛——不是吹牛肉汤,就是纯粹的吹牛,而且是互相吹捧。

    忽然门帘掀起,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影,像是雪片被风吹了起来。这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形状、同样高矮,身上都披着鲜红的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

    只见这两人缓缓摘下雪笠,露出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看来就像是两个黄蜡做的人头。

    他们的耳朵都很小,鼻子却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将眼睛都挤到耳朵旁边去了。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恶毒而锐利,就像是响尾蛇的眼睛。一个脸黑,一个脸白。

    一个镖师已经认了出来:“你们是关外‘碧血双蛇’?这位爷是白蛇,那位爷就是黑蛇吧?”

    两条蛇嘶嘶地笑了起来,白蛇道:“有眼力,冲这点,你的命算是保住了。把包袱交出来吧!”

    另一名镖师不知厉害,冷哼一声,站起来想说话。黑蛇掌中黑蛇般的软剑已缠住了他的脖子,剑柄轻轻一带,镖师的人头就忽然凭空跳了起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镖师头子马上把一个包袱放到了桌子上,跪倒在地。在他看来,即便是赔个倾家荡产,也比丢了性命强。

    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少年。他身上只穿件很单薄的衣服,但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冰雪、寒风、疲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这是张清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少年问镖师:“你们如果肯出五十两银子,我就帮你们抢回包袱!”

    白蛇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腰带上插着的那柄剑么?”

    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鄂,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黑蛇含笑接着道:“依我看来,那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然而,下一刻,这柄剑已插入了白蛇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白蛇的咽喉穿入。

    黑蛇连嘴唇都在发抖,道:“你……你……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他的么?”

    少年道:“不错。”

    黑蛇的整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他用力扯烂身上的衣服,将怀中的银子一锭锭掷到少年的面前,哭嚎着道:“给你,全给你……”他就像个疯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那少年既不追赶,也不生气,弯腰拾了两锭银子,然后向张清这一桌走来。

    此刻藏在桌底的镖师头子忽然掠起,一剑向少年的后心刺出!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镖师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即将刺穿他的心窝,镖师忽然狂吼一声,向后倒去。他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中年人,眼珠凸了出来。

    中年人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只见镖师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中年人狂吼道:“原来是你,李寻欢……我早该认出你了!”

    李寻欢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镖师并没有听到,而且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李寻欢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请你喝酒。”

    张清站起来道:“这位小兄弟,李大哥已经答应教我雕刻,这一桌算是我的拜师酒。你要请客,得下次了。”

    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世界:多情剑客无情剑。面前的就是他曾经最崇拜的侠客之一:李寻欢。说什么也要结交一番。

    以张清现在的本事,李寻欢教不了他什么武功,即便是绝招“小李飞刀”。因为他在天龙八部世界里学过暗器功夫,并不比这门绝技差,甚至六脉神剑、火焰刀等功夫要更胜一筹。但是李寻欢的人格魅力实在无法抵挡。

    所以,他打算请李寻欢和阿飞喝酒,增进感情。

    听到他的话,李寻欢忽然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犹如和煦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