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比较心细,见里面黛玉和鹦哥犹未安息,于是等宝玉和李嬷嬷睡熟后,悄悄走进碧纱橱内,笑问:“林姑娘怎么还不安息?”
忽听得有人在袭人身后说道:“林姑娘要安息还得几十年呢!”袭人吓了一跳,忙用手捂住嘴。回身一看,却是张清偷偷跑了出来。
黛玉忙让:“哥哥、姐姐请坐。”袭人在床沿上坐了。张清却笑道:“在我们海外,安息就是长眠不醒的意思。我刚才听着好笑,随口说了两句,妹妹不要介意。袭人姐姐也别生气。”黛玉笑道:“生谁的气也不能生哥哥的气。只有哥哥对我最好。”
袭人也忙笑道:“小王爷和奴婢开玩笑,奴婢哪敢生气呢?”张清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袭人:“吓了姐姐一跳,就算是赔偿吧!”袭人忙推让道:“不敢当小王爷如此厚赏。”张清道:“你也说我是小王爷了。本王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你若是不收,就是还生我的气喽?”袭人听他如此说,又知道他确实有钱,便大着胆子收下了,喜不自胜,起身给他福了一福。
张清见鹦哥和王嬷嬷眼巴巴地看着他,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递给二人道:“你们伺候黛玉妹妹有功,一人赏一片。”二人赶快接过去,也向他行礼。
王嬷嬷笑道:“前些日子,在淮扬林老爷府里时,小王爷已经赏给老婆子一颗金豆子。今日又赏一片金叶子。小王爷对老婆子真是天高地厚之恩哪!”袭人和鹦哥闻言吃了一惊,再看张清时眼睛冒出无数的小星星。
张清随意摆摆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递给林黛玉,道:“雪雁妹子不在,明日你替我赏给她吧。还有,我看其他姐妹都有嬷嬷和丫环,偏你没有。明儿托人买几个丫环来听用。”
袭人忙说道:“林姑娘自然是和其他姑娘一个待遇,只怕明日老太太就给她配齐了呢。”张清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府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说是下人,平日里倒是比主子还有脸面。一时赏赐少了,就要给主子甩脸色看。这种人是断然用不得的。还是买几个丫环来用着省心。”
林黛玉说道:“多谢哥哥替我操心想着。只是老祖宗给了人,黛玉岂敢不要呢?”张清笑道:“这好办。我身边有二十个宫女。我送你十个,其他人谁还敢和她们争位置呢?等以后你看中了满意的人,再行替换也就是了。月钱自然由我出,你只管使唤她们便是了。”袭人、鹦哥和王嬷嬷心中都有些危机感,谁敢和宫女相比呢?
黛玉连忙谢过。张清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鹦哥忙笑道:“林姑娘正在这里伤心,自己淌眼抹泪的说:‘今儿才来,就惹出你家哥儿的狂病,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因此便伤心,我好容易劝好了。”
袭人道:“姑娘快休如此,将来只怕比这个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若为他这种行止,你多心伤感,只怕你伤感不了呢。快别多心!”
张清道:“妹妹何必如此?若是怕寄人篱下,受人的气,明日便搬到我的宅院里去住。太上皇赏了我两座宅院,两座皇庄,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实在不行,就一天住一个地,轮着来。”黛玉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还是哥哥对我好。只是我今日初来,哪能明日就走。再说外祖母对我还是极好的。”张清道:“既如此,就再住几天。何时你不想住了就跟我走。等明年皇帝赏我的王府建好了,比荣国府还大呢。你随便挑一间房子住。”
黛玉道:“哥哥说的,我记着就是了。”又问袭人道:“究竟那玉不知是怎么个来历?上面还有字迹?”袭人道:“连一家子也不知来历,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听得说,落草时是从他口里掏出来的。等我拿来你看便知。”黛玉待要制止时,张清说道:“好啊,正想仔细看看。”
袭人悄悄去拿了来,给诸人传看。张清拿到手里时,再一次感受到那股神力,与体内的阿斯加德神力相互吸引、相互纠缠,激发出股股神韵,神妙非常。张清沐浴在神韵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掌控之中。
正待细细观察时,忽听到贾宝玉在说梦话,想必是对通灵宝玉有了感应。张清只得把通灵宝玉还给袭人,让她赶快送回去。
大家也都各自安歇了。
次日上午,贾琏、贾蓉来请张清去宁国府开祠祭祖。贾赦、贾政、贾珍还有在京的一帮亲戚都已经在祠堂等着了,经历了一番繁杂的祭祖仪式,把“贾琦”这一支给加到贾氏族谱里了。
张清给来参加祭祖的亲戚们,每家送了五百两银子。大家俱各欢喜,各种好话如流水一般夸赞出来。
张清又命人在酒楼订了二十张上等席面送来,请所有亲戚吃酒,连带管家和下人们也都有份,直聚到下午方散。张清借口不会饮酒,略坐了一会就回来了。
林黛玉则陪着姊妹们往王夫人处来,正值王夫人与熙凤在一处拆金陵来的书信看,又有王夫人之兄嫂处遣了两个媳妇来说话。黛玉虽不知原委,探春等却都晓得是议论金陵城中所居的薛家姨母之子姨表兄薛蟠,倚财仗势,打死人命,现在应天府案下审理。如今母舅王子腾得了信息,故遣他家内的人来告诉这边,意欲唤取进京之意。
林黛玉回来后和张清说了,张清点点头,知道薛宝钗要来了,下决心要帮林黛玉实现她的报恩愿望,可不能像白素贞似的,报恩变成受难。
忽有丫环来报,说前院有客人名叫贾雨村,求见张清。
前面说贾雨村进入神京,拿着宗侄的名帖,至荣国府门前投了。贾政之前已看了林如海的书信,急忙请入相会。他见雨村相貌魁伟,言语不俗,非常欣赏,答应内中协助。
贾雨村听说张清被太上皇和皇帝看重,成功和贾府认亲,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和他拉近关系,今日便是来补救的。张清来到前院,与贾雨村相见,聊了几句,打发他去了。
在贾政的帮助下,贾雨村在题奏之日,轻松地谋取了一个复职候缺。不到两个月,金陵应天府缺出,贾雨村便谋补了此缺,拜辞了贾政和张清,择日上任去了。不在话下。
张清没事就四处闲逛,见人就赏块碎银子。两府的下人争着抢着来给张清磕头,重演了林如海府里的一幕。连几位老爷的姨娘也来给他行礼,他照样送一颗金豆子,喜得她们天天吹枕头风说张清的好话。几个管家来给他行礼,他也赏一颗金豆子。几个二等、三等管事给他行礼,他就送一锭银子。
他所到之处,绝对是人群簇拥,连贾琏、贾宝玉都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贾珍有点后悔没把张清抢到宁国府居住,否则守着这一位小财神,要什么没有?直到贾母觉得事情太过了,发话阻止,才刹住这股风气。想当初,张清就是用撒银子这一手,夺得帮派大权,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
这一日,张清照例到前院来见贾政,正遇到贾蔷也来说事。二人出来后边走边说闲话。正遇见一个老管家带着几个下人走过来,贾蔷主动叫道:“赖爷爷,往何处去?”那老管家答道:“二老爷唤我把书房里的藏书晾晒一下,正带几个精细人前去。”
贾蔷先向张清介绍道:“琦二叔,这是荣国府的大总管赖爷爷。”张清便知道他是赖大,点了点头。贾蔷又向赖大介绍道:“这是宁国府的琦二叔,海外约顿海姆国小王爷。”那老管家向张清行礼道:“见过琦二爷。这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不知琦二爷的,只是琦二爷一向只在内院,老奴尚未有机会给您请安。”张清点头道:“不妨事。赖管家一向辛苦,这点小意思,拿去喝茶吧。”递过去一颗金豆子。
赖大却不接,只用眼看向贾蔷。贾蔷会意,又向张清着重介绍道:“赖爷爷虽为管家,但是祖孙三代为荣国府效力,劳苦功高,他母亲赖嬷嬷当年为老祖宗出力颇多,很得信赖。您称一声‘赖叔’也不为过。”
张清不悦道:“我平素对家人都是按辈份大小称呼,对下人也从不歧视。但你也知道我父亲是国王,我若称呼管家为叔,回国后如何与我父交待?”将金豆抛给南蔷,自顾走了。
贾蔷忙将金豆子呈给赖大,赖大却不接,道:“我为荣国府效力一辈子,如今连个黄口小儿也看不上我,真是心寒哪。那些二管家、三管家得了一颗金豆子,我赖大难道与他们一样待遇吗?”说罢,径直向前去了。那几个下人只得跟着走,却把眼神往贾蔷手上来回扫视。
贾蔷待他们走后,摇摇头,把金豆子收到怀里,哼着小曲离去了。却不知张清耳力惊人,虽然走远了,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