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这时走到菲儿身前,让她放下巨剑,对着黑娃说道:“怎么样?还打吗?”
“杀我兄弟,我又怎么可能在你们面前独活,这仇我记下了,若是有来世,我定寻代报仇。”黑娃说完就要拿刀向自己肚子刺入。古木赶紧上前阻止,但为时已晚,只听得‘噹’的一声,接着就是‘啊’的痛苦叫声,黑娃的手和剑被两把飞刀刺中。
“妈的吓我一跳,你这眼睛是不是瞎啊,你没看到你的那些兄弟光捂脖子没流血吗?用你在这里装大义?”古木气极骂道。
黑娃一愣,顾不得手臂上的伤,扔下武器就去查看兄弟们的情况,结果还真如古木所说,个个脖子上全是血痕并没有被割喉。
“这这...我们输了,是我们技不如人,甘拜下风。”黑娃也不是心机之辈,坦然道。
“你这人倒是够义气,我叫古木,这些都是我兄弟,如果有机会,咱们可以做个朋友,不知道比赛完了黑娃兄弟能不能来找我们,咱们一起喝个酒,好好交流一下。”古木邀请道。
黑娃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去,可惜这次失败我们几个估计也难在这天神城呆了,多谢兄弟美意了,以后有缘在城外见着,一定与兄弟不醉不归。”
“这样啊,我倒是有个办法,刚好百灵小姐也到了,我们问问她。”古木看到古灵走来,笑着对黑娃说道。
“什么事情要问我?”百灵自然也听到了古木的话,笑嘻嘻地问道。
“我想跟这位黑娃团队的兄弟喝酒,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另外,有没有办法把这七位兄弟也留在天神城。”古木直接奔着主题去了。
“这个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我先宣布结果,你们可以在休息区出口位置等我。”百灵对着古木娇羞一笑,把古木看得心里一紧。
众人各自忙完自己的事,下一场也开始了,但这跟古木没啥关系了,他们几人一起前一天的地方开始商量起如何把黑娃几人留下的办法。
“要不要加入我们?”古木从百灵介绍的几种方法里选了一个最简单最容易的问黑娃。
黑娃看向各位兄弟,意思自然是想听听别的兄弟什么意见。
“我们想留下也是想以后把家人接到此地,本来以为主要竞争对手是野狼那批人,没想到你们才是最大的黑马,不管怎样,兄弟没有像野狼团那样把我们全杀光已经感激不尽,现在又来帮我们,说实话,我们心里还是有点想不通,不知道兄弟能不能说明一下。”黑娃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心地问道。
“很简单,你们兄弟够义气,这点我很看中,另外一原因就是我缺得力人手,我想多找几个可信任的朋友,一起重建战神军团。”古木直接回道。
“战神军团?战鬼的战神军团吗?”黑娃连忙问道。
古木正在疑惑,百灵抢先问道:“你知道战鬼?那是我父亲,你是不是见过我父亲?他现在在哪里?”百灵明显有点激动起来,也不在意别人眼光,直接拉住黑娃的手问道。
“还真是有缘啊,如果你们真是战神军团的,我们倒是愿意加入,战鬼前辈曾经帮过我,我来天神城也是他推荐我来的,我俩只是见过一面,后来他有事就分开了,之后再也没见过。”黑娃简单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见的?他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百灵追问道。
“他身边有两个穿黑斗篷的人,没看到样貌,时间大概在六个月之前吧,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黑娃也是爱莫能助,摊摊手道。
卢羽平抓住那对怪鸟的翅膀,将它们双双凑到眼前,仔细凝视了一会儿,哈哈笑道:“妙极妙极!风影鸟已经将圣女与空桑老虔婆说话的场景,全都映照下来了。这下铁证如山,她想赖也赖不掉啦!”
姑射仙子芳心一颤,惊怒更甚。
这对风影鸟一雄一雌,分别叫做捕风、捉影,双眼、双耳构造极为奇特,可将所有看到的景象、听到的声音,映录在其眼球晶体与耳膜之中。若是让他们将这二鸟带回长老会,自己便真真大祸临头了。
虹虹仙子笑道:“快收起你的宝贝鸟儿吧。再不走,日落之前就赶不到汤谷,参加不了拓拔小子和龙女的婚典啦。”拉着他飞身冲起,朝东北海面掠去。
霎时间,姑射仙子心中转过万千念头,终于决定尾随其后,趁他们不备,隐身夺走风影鸟,而后再赶到汤谷,将消息传达给拓拔野等人。
方欲动身,忽然听见一个男子哈哈大笑道:“正愁无人带路,你们却送上门来,很好,很好!”
声音沙磁雄厚,原本极是好听,但骤然响起,倒象是平空一记惊雷,震得群鸟惊飞,冲天炸散。
卢羽平二人猝不及防,如被重锤当头击中,闷哼一声,身子剧晃,险些从半空摔落,若非及时翻身冲起,便要一头跌撞在峭壁尖石上了。
回音滚滚,轰隆不绝。以姑射仙子的修为,竟也如被巨浪迎头排击,眼前昏花,气血翻涌,难受已极,心下大凛:此人是谁?真气竟如此强猛!
凝神望去,只见一个黑袍高冠的年轻男子施施然地从对面山崖飘然而来,脸容苍白如雪,俊美绝俗,神情倨傲,笑容中又带了风流自赏的轻薄味道,瞧那身衣着打扮,颇有华贵之气,却不知究竟是哪一族的贵侯。
见他踏空缓行,姿态优雅从容,胜似闲庭信步,姑射仙子心下更奇,御风之术倘若要极速如电,固然很难,但要在空中走得如此之慢,却更是难上加难。若非他真气惊世骇俗,这般慢腾腾地走不了十步,便要从半空摔落了。
卢羽平又是惊骇又是羞怒,喝道:“何方狂徒,吃了龙心猛犸胆了么?竟敢在我木族地界如此撒野!你可知我是谁么?”
黑袍男子嘿然道:“小小一个木族长老,竟敢在本族圣女的眼皮底下谋划着如何犯上作乱,吃了龙心猛犸胆了么?圣女仙子,你说是也不是?”说到后一句,目光炯炯,似笑非笑,朝姑射仙子隐身的方向瞥来。
姑射仙子一凛,知道行迹已露,当下索性不再躲藏,默念法诀,碧光波动闪耀,现出身形。
“仙子!”卢羽平脸色大变,与虹虹仙子对望一眼,哈哈一笑,森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仙子你请来的外敌帮手!怎么,想要勾结敌邦,杀人灭口么?”
姑射仙子一愣,还未说话,那黑袍男子眉毛一扬,纵声大笑道:“我与贵族圣女素昧平生,若有幸能与她勾结,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惜木族之内,除了姑射仙子光风霁月,冰清玉洁,就全是象你这样奸险龌鹾、鼠目寸光的小人了,也难怪木族内讧频仍,国败家亡!”
姑射仙子呼吸一窒,心中竟莫名地嘭嘭乱跳起来,不知何以,突然觉得他此刻的神情、语气似曾相识,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般,但细细追想,却又毫无头绪。
听此人语气嚣狂,颇为幸灾乐祸之意,虹虹仙子悬吊着的心反而平定下来,碧波流转,嫣然笑道:“本族圣女通敌叛族,罪不容赦,既然她与阁下没有干系,那就好办得很啦……”
“谁说她与我没有干系了?”黑袍男子笑声忽止,脸色一沉,冷冷截口道,“我对木族圣女素来仰慕,在这南际山顶守侯了一天一夜,等的便是仙子芳驾。你们想要用奸计陷害她,我又怎能轻饶?”
被他眼中寒光一扫,虹虹仙子花容微变,浑身冷汗尽出,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虹蛇剑,不自觉地朝后退去。
就连那两只风影鸟也“呀伊”怪叫,振翅盘旋,似是对他极为畏惧。
卢羽平生性桀骜自负,虽知此人真气远胜于己,但见他如此跋扈,不由怒从心起,喝道:“大胆狂徒,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卢某当真怕了你么!”
话音未落,大袖鼓舞,一杆青铜长矛破空疾刺,“轰”地一声,碧光怒爆,忽地幻化为一条青鳞巨蟒,狰狞飞舞,朝着黑袍男子当头咬下!
“听见号角,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又是惊愕又是讶异。公孙长安那老贼脸色涨红,‘啪’地一声,将杯子摔得粉碎,指着我喝道:‘你这个小贱人,杀了三娘,还敢回来搅乱!’”
“那时,我突然一点也不害怕了,只觉得怒火在胸腔里燃烧,这些年的仇恨全都涌上了心头,放声大笑,用玉兕角吹奏着我娘生平最爱听的‘春水谣’。几百种蛊虫随风飞散,迷迷蒙蒙,像花粉似的落到那些人的身上,随着号角,钻入他们的体内……”
“看着他们嘶声惨叫,挠得满脸鲜血,跌跌撞撞地摔了一地,我的心里从未有过的畅快。这些狗贼,朝着我磕头求饶的时候,全都忘记了当年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啦。一刀杀了他们忒也便宜,只有让他们被万虫噬咬,生不如死,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她一边柔声述说,左手情不自禁地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拓拔野的手掌,鲜血洇流,刺疼锥心。
拓拔野听得入神,五味交杂,一时竟忘了疼痛,那炽烈的情欲也感觉不到了。
流沙仙子道:“惟有公孙老贼真气浑厚,又会些法术,中蛊之后仍能苦苦强撑。他踉跄奔出,咬牙切齿地骂着我,接连打来几记气刀。我绕着梅树飘忽躲闪,像猫逮耗子似的戏耍着他,直到他周身血肉激破,爬满了蛊虫,再也不能动弹,才停了下来。”
“太阳落山了,寒风呼啸,到处是刺鼻腥臭,我形只影单地站在暮色里,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寂寞。从那一刻起,在这世上,我再没有任何亲人;就连仇人,也少得可怜了。”
“确认所有的人都已死绝,我飞快地穿过后堂,钻入一个极为隐秘的地道。地道朝南蜿蜒六里,直通流沙河。出了地道,我顺流南漂,过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了荒无人烟的流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