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即便是如今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亦无法阻挡凑热闹的炽热心……
大街上原本零零散散的路人也被这吵闹声吸引过来,瞬间围了个水泄不通,除此之外街道两边的客栈中也有不少人开着窗看戏!
被围观的人群中停着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旁边站着几个家丁,家丁的手中有拿着木棍的,有撑着伞的。
忽然轿帘掀起,轿子中出现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只见这位男子伸手指着一个跪坐在地上,穿着朴素,满身雨水的落魄妇人,痛心疾首地质问:“林宛如,如今之事你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的孩子!!!”
此话一出,才知道跪坐地上的落魄妇人正是这锦衣华服男子的妻子——林宛如!而这男子正是天下首富靳氏现在的掌权人——靳楠涩!!
街上满是撑着伞的路人,每个人手中都撑着伞,却没有一把伞撑在那落魄妇人的身上。周围的议论声,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妇孺,口中所说的恶毒之词无一不是在攻击着这位妇人!
面对周围的“声讨”林宛如跪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双眼通红,伸手抹去脸上不知雨水还是泪水,雨下的越来越大,林宛如擦脸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在林宛如的身边还有许多零散的药材,整个画面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而面对靳楠涩的质问,林宛如掷地有声地回答:“没有,我从没有背叛你!”说到这林宛如顿了顿,低下头,擦了脸上的水,继续道:“我只是…我…我只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仍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周围的路人们众说纷纭……
“这不是那靳家公子吗……”
“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发生什么,大概看到靳家公子这个样子,耐不住空虚了呗……”
“富贵人家的公子又如何,你看他那样,一个残废还能做什么吗?!!”
“要我说,这妇人就是下作,谁不知道靳少爷对她多宠爱,靳家二老对她多好!”
“轰……”
“轰……”
“轰……”
轰隆隆的雷声也在天上看着这场热闹!
偌大的雨点砸在地上,也没能将他们看热闹的心熄灭!
“要我说吖,我看她当初就是看上了靳家的钱……”
“这妇人,真是水性杨花……”
“可是,这靳家公子怎么突然就残疾了呢?”
“轰……”
闪电一道一道的打在天边,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都没能将这些恶毒的流言隔绝在外!
靳楠涩听着周围的议论,见女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仍没有说出什么,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接着说:“只是什么,你说啊,宛如,我们夫妻多年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吗?”
只要是有心人便能看出来坐在马车上穿着华服的男子与坐在地上的落魄妇人心里都装着彼此,可悲的是,一个在为对方考虑,另一个却听信谗言,将自己深爱的人放在火上煎熬!!!
众人口中坐在马车中那个所谓的残废之人,听信了那些有心之人的挑拨之词,痛心疾首的说道:“难道你真如外人所说那般…若是这样,你何不直接与我明说,你若说出,我定会放了你…”
靳楠涩说完,人群中又传来各种刺耳的声音,这些声音别说当局者听着痛苦不堪,便是局外人听着都觉得荒唐之极……而这些人却依旧在他们身上不停的扔刀子!!!
“虽说这靳家公子现在是个残废,但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子,怎么就能……”
“只怕这靳夫人早就与人暗通款曲了!”
“你们不知道,这靳公子原先是个身体康健的富家公子,可不知怎的,突然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路人的话如同一根根刺,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扎在靳楠涩的心里,让他如鲠在喉,更是让他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他们哪里还能想到站在人群中被指指点点的可是他最爱的妻子啊!
可是这些路人又何尝不是在戳林婉如的脊梁骨,然而他们的话并非让她最难受的,让她感到最痛苦的是看着靳楠涩一点点沉下去的脸色,这是他最爱的丈夫,此时此刻却不相信她,与那些路人一般冷漠的看着她,用所谓的道德绑架并谴责她……
路人不管不顾,并不知道自己的话给两人带来的莫大的伤害,一个个口若悬河,一字一句的砸在他们心上,仿佛他们就是判官,判定天下不平事……
“可是,这靳家也给了她享不尽的富贵,怎么会就这样了呢?”
“我看不一定,听说这少奶奶待人极为和善……”
“和善,切,谁知道是真和善还是假和善……?!”
……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偏偏没有人为这林宛如说上一句话,仿若这些人看透了一切,却不知这林宛如为了她的夫君,心力交瘁!!
而这些人群中也不乏嫉妒林宛如嫁进靳家,此时看着她这般模样,都忙着落井下石……
正所谓三人成虎,哪怕不知事情始末的连张成也觉得那落魄妇人早已与人暗通款曲……
听着众人的议论,张成脸上看着颇有些愤怒:“这女子,看着就像见钱眼开的人,怎么能因为人有所残缺就不待见了呢!”这么一想,张成倒是想起了紫苏姑娘,那可是从没有嫌弃过他的人,再转头看向人群中的落魄女人,眼神中带着不屑、愤怒、以及对男人感到不值和可悲……
沐木则是从未见过世间险恶,也不知该如何评判,又些觉得这世间是是非非太多,不比云灵境来的舒坦,这也更加让他想起了若耶山云灵境的日子,有些还念,不禁感叹道,“要是师傅在,肯定知道是非对错!”
檀当归转身看向白捭阖:“水兄,你怎么看。”
白捭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檀当归:“……”
白捭阖抽回自己的手,走向自己的桌子,坐下,慢条斯理的喝茶,用膳,白捭阖本就知晓前因后果,这也是他来这常安镇的原因。
看到白捭阖儒雅的用膳,檀当归摆摆手走向白捭阖的桌边,自顾自的坐下,似是听到白捭阖说了什么,点点头道:“没劲啊,没劲的很,三思而行,不妄下断语,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张成听着檀当归这没头没尾的两句话,没明白过来,看向沐木,见沐木也是没有反应,两人无趣的回到桌子上。柳梦溪一人优哉游哉的吃着早饭,仿佛街上的闹剧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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