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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七星智取生辰纲,鲁达路遇打虎将

    晚上戌时,东溪村晁盖庄上,此刻一间房内灯火通明,里面坐着晁盖、吴用、刘唐以及阮氏三兄弟。晁盖说道:“众位兄弟,那梁中书今年又搜刮了一批金银宝贝要送给他的岳丈蔡京作寿礼,号称生辰纲。去年生辰纲被一群好汉给夺了,今年这些不义之财该被我们兄弟给取了。刘唐兄弟就是专为此事而来,所以我才共邀各位一起行此义举。”

    吴用摇着羽扇道:“要取这生辰纲容易,可是事情一旦败露,你我弟兄恐怕就难以过这安稳日子了。”说完他看了看众人。

    刘唐说道:“我本就是混迹江湖,并无大碍。众位可得好好考虑一番,若是怕生出意外,可以不参与此事。”

    阮小五说道:“如今我们兄弟都是那五等乡村下户,一年忙碌下来都交了各种苛捐杂税,留下的余粮哪里够我们吃。我们兄弟善于水性,打渔补贴家用都还要给官府交那渔税。如今水泊被梁山一伙儿给占了,我们兄弟打渔的水域大大缩小,打不到大鱼,但是官府的税可是丝毫未减。嘿嘿——这算哪门子的安稳日子。”小七也在一旁帮腔。阮小二最是稳重,他在去年刚刚取了妻子,成了家业,考虑到家中还有老娘,他却心中稍有犹豫。

    刘唐看了看阮小二和晁盖,笑道:“嘿嘿,小二哥刚刚成了家室,晁天王也是家资丰厚,犯不着为了此事冒险。既然各位没有此意,那我刘唐就此离去,免得害了各种的前程。”说完就要做势离开。

    晁盖一把就拉住拉的衣衫,然后说道:“我等若无意行此大事,又岂会留你至今?当初让你被雷都头拿走治罪便是。你且收了你那急性子,且听大家细细说来。”

    阮小二见自己两个弟弟都望着自己,若是他们两个参与了这等事,自己又能够如何脱的了干系,富贵险中求,与其过着没有希望的生活,不如试试一拳打出一眼井来。于是他说道:“既然各位哥哥都有意,我阮氏兄弟自然同进退,一齐协助天王哥哥夺了那不义之财。”

    这时候门外一片打斗之声,众人慌忙拿起武器,推开门去看,原来是一个年轻道士,正在院中大闹。晁盖大声喝道:“哪里来的道人,好生无礼。”那道人收起宝剑,庄客们也都停了手围住那年轻道人。那道人向晁盖打了个稽首,说道:“这位‘托塔天王’晁保正?”晁盖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所来何事?”

    那道人呵呵一笑,向前迈出一步,却忽的消失,然后却见他坐在了屋内。晁盖知道遇到了高人,便叫庄客们散了,然后关了门,朝那道人拱手道:“晁盖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仙师有何见教?”

    那道人道:“我这里有一场富贵,想要送与晁天王。”

    晁盖与吴用交换了个眼神,吴用道:“不知仙长哪里来的富贵?”

    那道人说道:“不知各位可知道那梁中书为蔡京搜刮来的的生辰纲?”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便将刚刚谋划之事说与了那道人,众人详细交谈之后,吴用说道:“江湖上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不期今日此处得会!一清先生所来,与我等不谋而合,岂非天意?”

    晁盖道:“公孙道长所来,正好应了我梦中的北斗七星之象。岂不应天垂象!此一套富贵,唾手而取。”

    吴用道:“如今只是不知应在何处下手,去年他们在紫金山丢了生辰纲,想必今年会多加防备,我等还要细细谋划一番。”

    公孙胜道:“各位权且放心,贫道已打听清楚,知他来的路数,咱们只需要在黄泥冈上动手就行。本次押运生辰纲之人乃是号称‘急先锋’的索超,此人武艺高强,能征善战,此次所带之人都乃是军中精锐,不可强取。”

    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有一个安乐村,村里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曾来投奔过我,我曾资助过他盘缠,此人可为我们所用。”

    吴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

    晁盖道:“吴先生,我等若是硬取,恐怕事后难以善后,不知先生可有何主意?”

    吴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来智取生辰纲。这条计策,不知你们中意否?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晁盖听了大喜,抚掌笑道:“好妙计!果然是‘智多星’!赛过诸葛亮!好计策!”

    吴用道:“兄长过奖了,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

    晁盖便道:“阮家兄弟且请回归,至期来小庄聚会。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和刘唐,只在敝庄权住。”当日饮酒至晚,各自去客房里歇息。

    路上趁无人之时,公孙胜拦住了吴用去路,吴用道:“一清道长可有何事要与小可商量?”

    公孙胜道:“先生,你等得了这钱财只图日后快活吗?”

    吴用笑道:“公孙先生,你可随我到屋中细说。”说完两人一起进了吴用的房间,关上门后,吴用说道:“我知一清先生道法高强,如今贸然要参与这等买卖,必然有所图谋。先生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公孙胜道:“每逢天下大乱,都会有风云人物挺身而出,如同那黑夜中的璀璨星辰。我道教虽将就清静无为,但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之时,也会想建立一方净土,保全百姓的性命,不至于使百姓成为贱草一般,任人蹂躏。如今朝廷无道,官场黑暗以至于民不聊生,此时若是晁天王这等义士挑起义旗,天下有志之士便会群起而从之,到时建立一番功业,岂不美哉?”

    吴用摇动羽扇,微微笑道:“公孙先生莫非要行那黄巾张角故事?”

    公孙胜笑道:“贫道只愿做那扶龙之人。”

    吴用道:“公孙先生所谋之大,恐怕一时晁天王还难以接受。不如徐徐图之,水到渠成。”

    公孙胜道:“既然加亮先生也有此意,那贫道便放心了。日后还请先生多多引导晁天王,将格局放开,你我虽未必要攀龙附凤,也不枉跟随他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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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府,梁中书已经备好了今年的生辰纲。去年生辰纲丢失,已经惹得他岳丈——当朝太师蔡京颇为不悦,今年梁世杰格外上心,他委派手下大将‘急先锋’索超负责押运生辰纲,并让他从军中挑选出两百精锐随行。索超也吸取了去年周瑾的教训,此次不再大张旗鼓,并且准备绕开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强人出没的地方。他们扮作几队过往的商队,前后呼应,只说此次乃是万无一失,不到六月这些人便在索超的带领下朝着东京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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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州,鲁达自从去年跟随种师道来到这里之后便觉得非常无聊,以往身边的兄弟们都不在身边,来到这里做个提辖官,整日里除了训练教阅、督捕盗贼也没甚么要紧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见种师道已经在此地站住了脚跟,而且吴玠与韩世忠的到来也让他对种师道的安危放下心来,于是他又逐渐犯了那酗酒的毛病,常常吃的大醉而归,众人也不敢管他,种师道说了几次之后也是没甚么成效。

    一日,天气有些燥热,鲁达巡逻了一番之后便准备到常来的一家酒馆吃酒。鲁达刚走到酒馆的那条街上,就看到一个壮硕的大汉正在舞着一条棒子,这棒子被他舞的上下翻飞,虎虎生风,棍子的被耍出一团团棍花,旁边之人纷纷叫好。鲁达挤到里面,看了片刻,就觉得此人棍子耍的虽然漂亮,但都是些花把式——中看不中用,于是便不由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去吃酒。不想那汉子却是耳尖,他停下棍子,朝鲁达问道:“这位大汉,刚刚你貌似对俺的棍法不以为然,不知在下功夫有何不妥之处?”

    “哦?!嘿嘿……”鲁达回身笑道:“你是在和洒家说话?”

    “正是!”那汉子将棍子戳在地上,向鲁达说道。

    “俺别无他意,只是见你那花棒舞的漂亮,不知道在战场上敌人会不会停下来给你喝彩啊!”鲁达道。

    那汉子听出了鲁达语气中的戏谑,于是说道:“那不知可否请教阁下一二!”

    这是周围有人认出了鲁达,议论纷纷道:“这不是鲁提辖吗?听说他可是老种相公手下的大将,今日有好戏看了。”

    鲁达道:“嘿嘿,既然你有兴趣,那么洒家就陪你耍上一耍。”

    那汉子用手中棍子一挑,旁边地上的另外一根棍棒朝鲁达飞来。鲁达道:“洒家要是用了棒子,岂不是欺负了你?”说完左臂一挥,便将那飞来的棍子砸飞,那枣木棍竟然咔嚓一声被鲁达打的折弯。那汉子大惊,忙收起棍子说道:“壮士,好大的力气,但是你刚刚筋骨被棍子撞击,虽然短时无碍,但是撞击之处气血淤积,我叫‘打虎将’李忠,这里有上好的‘虎骨膏药’乃是我家祖传秘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这里有几贴,好汉不妨收下。”说完便从边上拿过几贴膏药硬塞到了鲁达手中。

    鲁达被李忠的行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想与此人好好较量一番,解解闷,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路数,看着手中购得膏药,鲁达苦笑不得。这时候李忠已经拿起他的膏药朝周围之人售卖起来。一部分纯看热闹的便纷纷散去,还有一些人询问李忠那些膏药的功效。这李忠将那膏药吹的天花乱坠,简直是濒死之人贴上一贴,便能立刻生龙活虎一般。

    鲁达挤出人群,朝那酒馆而去,李忠看着鲁达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今日自己真被此人给当街打倒,那今日的生意可就泡汤了,看来此地不可久留,万一被此人盯上,日后可就麻烦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便又朝众人推销起他的药膏和药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