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边上,范遥与扈婉枫在一条小船上,听着众人讲述的太湖中李俊、张横、费保等十名好汉的故事,满意的点了点头。扈婉枫说道:“你不去看一下李俊他们?”范遥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如何自处,我自不必出面了。咱们出来也很久了,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咱们也该回家一趟了。你也有些想念父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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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弘一行人自从离开了揭阳镇,朝着延安府一路奔波,从江州到延安府何止千里。路上水陆更替,三个月多的时间,这一日终于到了延安府的地界。穆弘他们几人先到了一家酒店点了一桌饭食酒菜,他们就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这时候就听边上边上的一桌人正在热闹的讨论西北军的事情,只听一人说道:“你们听说没有,咱们老种经略府相公要被朝廷给调走了。”另一人说道:“这种相公在我们延安府,那就是我们的守护神啊。官员不敢贪腐怠政,西夏不敢有异动。朝廷因何要将其调走?”那人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里面涉及到的人物可是不小啊!”其余人便被吊起了胃口,纷纷询问他缘故,那人喝下半杯酒水一脸得意的说道:“我的妻舅是在京城跑生意的,能接触到不少达官显贵。今日他跑生意来我家暂住,将此事讲与了我听。这当朝的权臣大太监童贯一直以来和咱们的种相公合不来,上次童贯在和西夏的战斗中损兵折将,失了面子,便都怪罪在种相公身上。他向皇帝进了谗言,诬陷种相公在西北军中做大,有不敬朝廷之意,听说很快种相公就要被调渭州做知州啦。”
穆弘默默地听着众人的闲谈,他有正事要办,初来乍到也不好插嘴询问,吃完之后便付了酒菜钱,离开这里朝延安府里面走去。穆弘一行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王进家的院子,穆弘到了门前扣了扣门环,不多时便有一个丫鬟打开了一个门缝,看了看外面是几个年轻的男子,她便问道:“不知各位前来何事?”
穆弘连忙弯腰行礼,说道:“我叫穆弘,是专程来拜访王老夫人的。这里是一封书信,还劳烦姐姐帮忙通报一声。”说完递上一封书信。
丫鬟见穆弘长得威风凛凛,皮肤白皙,却也彬彬有礼,便抿嘴一笑,接过那封书信后关上了门,向内去给王老夫人通禀。王夫人这时候正在儿媳妇田罗房间里面,原来王进的妻子田罗竟然在王进回来没多久之后便有了身孕,王进今年已经四十有余,没想到却能此时有了孩子。王老夫人确是乐开了花,他和王升当年就一直发愁王进没有个子嗣,没想到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这田罗却给他们王家添了子嗣。十月怀胎之后田罗诞下一对双胞胎,是一子一女,一家人都欢喜不已,这对孩子如今已经一岁多了,正在屋内蹒跚学步,嘻嘻哈哈的甚是可爱。他们一家人深居简出,加上王进诈死,在外人看来这对子女乃是王进的遗腹子,甚至还有人背后说是田夫人与外人生的野种,这可气坏了王老夫人,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外人说道。这田氏家中乃是延安府的大户人家,时常也送来一些家需银钱,因此一家人生活过得也算过得去。只是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王进偶尔想起来也是心中烦闷。
丫鬟进了屋子将穆弘拜会的事情给王夫人禀报一番,王夫人奇怪的说道:“我们王家不认得什么穆弘啊!进儿,你可曾使得姓穆之人?”
王进想了许久说道:“孩儿也不识得,不是有封书信吗?可以打开一看。”老夫人已经眼花了,因此书信由王进接过来,王进一看信封上写得‘师兄王进亲启’,熟悉的字迹,王进心想道:这恐怕是范遥介绍之人。他将信封撕开,将书信一遍。信中范遥将结识穆弘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并将穆弘有意拜他为师,然后让他们到穆家庄居住的事情也阐明了厉害。这延安府的西北军如今成了童贯、种师道的旧西北军势力和折家军的政治旋涡,有种师道在还能守护王家一二,但是一旦被其余势力发现王进的行踪那么恐怕就难以收场。外加西北苦寒,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如到江州穆家庄去,有穆弘他们照顾,那么也能来去自如。穆弘也是可造之材,希望师兄能好好培养一番,到时也是一股助力。王进看完之后心中便定了主意,他将此事说与老夫人和田夫人,老夫人看了看田氏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了,其实怎样都行。只是一旦离开了延安府,我这好儿媳便要离家千里了。此事你们夫妻商定吧。”田夫人一时也心乱如麻,延安府乃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父母家人都在这边,若是一时要离去,心中也是无主。
王进吩咐丫鬟将穆弘几人接到屋内,他和老夫人到了屋内,穆弘几人慌忙站起身来参见老夫人与王进。王进还礼后让其坐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穆弘,见他一表人才,威风凛凛,心中不由满意几分。穆弘猜到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就是王进,他便将与范遥结识的事情诉说一番,然后诚心说道:“我一心向王教头学习武艺,愿意将贵府一家都接到穆家庄去住,从此穆家庄就是王教头的家。在揭阳镇王教头一家可以自由出入行走,无需再躲藏官府。”此刻田夫人领着两个孩子正好从门口经过,她听到之后,心中默默沉思。王进说道:“你的事情范遥已经信中告知,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你们今日权且住下,几日内必有答复。”于是穆弘他们便暂时住在了王进家中。
当晚王进在院中来回踱步,心中思量此事。绕后院中,正见到穆弘在练习武艺,只见他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从小练习武艺,并有不错的基础,晚上还能练习武艺,说明他平日里练功刻苦,只是尚还欠缺些火候。穆弘发觉王进到来之后,忙收住拳脚,朝王进抱拳施礼。王进恍惚间就觉得看到了当初的史进一般,他便说道:“穆弘,你且全力施展功夫,我来与你过上几个回合。”穆弘心中大喜,他也想看看王进的功夫究竟如何。穆弘说道:“王教头,得罪了。”说完之后,穆弘便向前一跃,左手一拳朝王进面门便打,右手握拳向后蓄势而发。王进右手一挡,身子朝右一转便隔开了穆弘这一击,并且让他的后招也无了用武之地。穆弘和王进便斗在一处,二十多回合之后,王进心中暗暗赞叹,这穆弘基础确实不错,是个好苗子,反应迅捷,身强力壮。他便也全力施展功夫,三十多个回合之后,王进抓住穆弘一个破绽,一个欺身右肘正撞在穆弘胸口之上,穆弘朝后连退几步,王进流星赶月般的又是一掌,穆弘慌忙间用手一挡便被一下打翻在地。穆弘爬了起来,心中高兴万分,这王进果然武艺不俗,绝不在范遥之下。王进便上前指点了穆弘的一些不足,穆弘听得如醍醐灌顶一般,直后悔遇到王进的晚了。
几番交手之后,王进也心中大快,一年多来他便是一直困在这院子之中,若是有外人进来,他还要躲在地窖之中。今日能和人交手一番,也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田夫人此刻在拐角处,看到自己丈夫与穆弘交手后由衷地开心样子,她便心中有了主意。
当晚,田夫人哄睡了两个孩子,然后躺着看向自己的丈夫。王进见她看着自己,也是不明所以,便问道:“夫人白天劳累一天了,何不早点休息。”
田罗说道:“进哥,我们现在在延安府虽然吃喝不愁,但是见到你每日只能躲藏在家中,不能外出,一身本事岂不是明珠埋沙一般。再者外面之人闲言碎语,甚是惹人生厌。老夫人年事已高,这里的气候苦寒,老人家恐怕越来越难以适应。所以我们还是听范遥的安排,搬去那穆家庄吧。”
王进问道:“那你可舍得延安府的家人与熟悉环境?”
田罗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你,便要随你而去。更何况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空有一身本事却只能躲在家中,当初我认识的王进可不是现在这个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王进听了不由感动万分,紧紧地抱住了田罗,田罗也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自己男人的肩头。
第二天一早穆弘便拿着王进的密信到西北军见到了鲁达与朱武,鲁达等人听说王进一家要离开延安府,便下午抽了时间都出来到了王进家中。屋内鲁达、林冲、关胜、杨志、朱武、陈达、杨春、史进、郝思文、张俊、李信都在,王进哈哈一笑,朝朱武说道:“朱武,听说前段时间选举比试,你被我徒儿史进给抢了队长职位?你这功夫可得努力啊!”朱武笑道:“哎,我也是也算是王教头您半个徒弟,可是史兄弟英雄少年,我不能当啊,以后我还是安心做个军师吧。”众人都是大笑。寒暄片刻之后,王进将自己要走的事情大概说与了众人,鲁达说道:“王教头,走也是个上策,天天在这里,们都不能出,受这窝囊气,还不如换个地方去。”朱武也说道:“王教头离开却也是无碍,只是你们这一家老小的,此行千里迢迢可是不容易啊。另外如何才能瞒过一些人的耳目悄悄离开,也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