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杰西卡正百思不得其解,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边拍手边道:“精彩,实在精彩,我不知道这位烨苏先生会不会治病,但我确定他一定很会演戏,大伙想想看,如果这位瓦西里先生真有病,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好呢,可是这位先生太着急了,太想表演给大家看了,所以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漏洞,我们做医生的都知道病去如抽丝的道理,病还是得慢慢治才对的嘛。”
站起来说话的正是帕多瓦医生,他这么一说,苏烨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瓦西里就不干了,他急着眼道:“帕多瓦先生,我认识您,您是城中最有名的医生了,可是杰西卡先生却说过,我的病找你也是没有用的,他说他看不好的,您也看不好,再去看就是多花冤枉钱,幸好我听了杰西卡先生的话,今天来了这里,才把我这个老毛病治好,真是太感谢您了,杰西卡先生,您是医生的良心。可是,帕多瓦先生,您刚才的话却说错了,我真的得了病,刚才也真的被这位先生治好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敢向圣主他老人家起誓。”
杰西卡尴尬地低下了头,帕多瓦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没用,除了帮倒忙就没有什么用了,他强自镇定下来:“那就好,您的病治好了就好,我们这里的医生都能治好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烨苏先生来回答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苏烨举手示意:“尊敬的帕多瓦先生,您有问题尽管提问,我知无不言。”
苏烨这一挥手,气度尽显,而坐在下首的帕多瓦看起来倒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帕多瓦顾不上这种尴尬的感觉,问出了一个他的最大疑问:“我知道东方人经常有一些神奇的东西,刚才这两位患者治疗的过程让我再次有了这种感觉,我就在想,这是不是又是一种类似于幻觉的魔术,病人只是感觉好了,其实并没有好,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治好的呢,我想就算是希波克拉底来也没有这么快的吧,那么,烨苏先生,您能解释一下您治病的原理吗?”
他这么问一方面存着难为苏烨的意思,一方面也十分好奇苏烨的这种医术,还有一种小小的心思,就是万一这医术真的有效,自己是不是知晓了原理后,也能掌握这种医术,很快的把病治好了呢?
苏烨微微一笑道:“感谢帕多瓦先生的提问,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他的问题就是今天我要讲课的主题,同时也要感谢刚才这位同学的提问。“苏烨指了指刚才提问的同学继续道:“杰西卡先生送来了两位患者,也很好地帮助大家了解了治病的过程,我一并对杰西卡先生表示感谢,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用实际的病例来讲解医学。”
苏烨走到右边的讲板边上,用力轻轻一揭,把蒙在讲板上的白布揭了下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图,包涵了人体骨肉,骨骼、神经等在内的一副人体解剖图,解剖图上还有许多黄点与红线,坐在后面的几位同学看得十分惊奇,都抢上前来仔细看,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苏烨环视一周,众人渐次安静下来,苏烨道:“诸位先生,诸位朋友,相信这样的解剖图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它还不全面,还有待于进一步地研究,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诸位的支持,让我们一起来探索人体的奥秘,把医学再向前推进一点点,也是诸君与在下的最大期望。”
众人不由自主地鼓掌起来,苏烨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便继续道:“诸位请看,刚才我在治疗老人的时候,用了这几个穴位,它们分别在图上的这几个位置,比如我先来说说这个天突穴,诸位请看这个位置,这是我刺入银针的位置,再来看剖面图,当针刺入人体这个位置的时候,并未刺入到血管中,所以不会有流出来,再来看这里,这个穴位刺入的地方在左右胸锁乳突肌之间,深层左右为胸骨舌骨肌和胸骨甲状肌,皮下有静脉、动脉分支;深部为气管,再向下,在胸骨柄后方为无名静脉及主动脉;布有神经。当银针刺入时,便改变了该地周围的肌肉与神经联系,此时可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会产生,它会给病患的患处提供治疗的康复力量,当然我也不太清楚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但确确实实地有这种力量的存在,正是因为它的存在,银针才会起作用。所以正如我一开始讲的,腧穴并不是孤立于体表的点,而是与深部组织器官有着密切联系、互相输通的特殊部位。“输通”是双向的。从内通向外,反应病痛;从外通向内,接受刺激,防治疾病,所以说腧穴是疾病的反应点和治疗的刺激点。”
下面有人惊叹道:“噢,我的上帝哪,原来人体内也有这么神奇的力量,那不就是说,我的身体里也有?”发出感叹的正是洛伦佐,他今天来其实也是为了展示自己家族在佛罗伦萨的影响的,佛罗伦萨大学是他尤其看重的地方,因为大学里集聚了佛罗伦萨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和未来,所以他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他必须要来,不但自己来,还要给自己看中的人来站台助威,还为此请来了博洛尼亚大学的医学权威加斯帕雷,他原没有想到苏烨第一次上课能上出什么内容来,只希望顺利开始再顺利结束,毕竟有心人都知道苏烨是他推荐来的,不能让苏烨在第一堂课上就出问题,可是听到现在,他实在是太惊奇了,原来治病还能这样的,用几枚银针就可以把人家多年陈疾治愈,那不是几乎都不用花一分钱了,甚至连祈祷都不需要了?
说起洛伦佐,他可是一个极其聪明又有胆识的人,他接受了最好的人文主义教育,在欧洲,没有哪个王子能够在新知识领域接受如此良好的家庭教育。首先,他受到老练的拉丁语学者真蒂利·贝奇的指导,从他那里,他学会热爱奥维德的诗、西塞罗的雄辩术和公民价值观。后来,他从科西莫的门客马斯里奥·菲奇诺那里学会了希腊语,菲奇诺极具感染力的热情,把对柏拉图理想主义哲学的深度热爱,逐渐灌输给了洛伦佐。菲奇诺非常喜欢教洛伦佐,评价他是“天生的快乐性格”。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洛伦佐就在科西莫的鼓励下,参加著名的柏拉图学员会议。在那里,他由开始的旁观者,很快加入他们高水平的知识辩论。他曾听到布雷奇奥里尼和科西莫人文主义者圈子内的其他成员讨论希腊哲学的新发现、艺术的最新思想和科学。
洛伦佐的教育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能学习到的知识。他喜欢打猎,骑着马带着猎鹰以及和一群男孩子一起尽情地玩早期无规则的球赛。他强壮、聪明而且充满活力:天生是一个领袖。在户外骑马时,他喜欢带领一群人唱一些滑稽下流的歌,他经常当即对这些歌加以巧妙的发挥。洛伦佐喜欢用托斯卡纳方言写诗,对艺术和科学都有着浓厚兴趣。
坐在旁边的加斯帕雷也由衷道:“这位烨苏先生的医术真是惊人,不知道能否请您为我引荐一下,我还有些疑问要向他请教。”
下面的学生更为激动,有的人高声道:“请问烨苏教授,您能把这套神奇的医术教给我们吗?”
苏烨笑道:“那是自然的啊,今天就是开始的第一课啊,您只要好好学习,也一定能够学会的。”
接下来苏烨就开始讲解人体的经络分布,先从任脉开始讲起,下面的学生与其他医学教授也都听得很认真,连杰西卡也拿出笔记本记了起来。
学到中间,又有一位学生发愁道:“烨苏教授,您讲得很好,可是这图真是太难画了,您有今天讲课的讲义吗,有一样的图吗?我自己画实在是画不了啊,这也太难画了。”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确实,这图可真不好画,别说是解剖图了,能够把左边的穴位分布图画准确都不太可能的。
苏烨心想,对啊,这穴位位置图可不能乱画,否则记错了位置,可是在害死病人的啊,看来得要去印刷一批教本,这个还得要问问行内人。
这时,下面有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请问教授,您的图画是谁画的,能够告诉我吗?”苏烨一看,正是那位站在贝壳上的美女,哦女神西蒙内塔,苏烨一笑,正愁没有机会向她说呢,想不到她自己倒是来提问了,真是好眼光,一眼看出了这画的妙处。
苏烨手一指达芬奇道:“美丽的女士,您真是好眼光,这两幅图画都是由我的朋友达芬奇先生画的,达芬奇,你过来一下,诸位先生朋友们,今天诸位看到的这两幅图画都是由这位年轻的少年天才达芬奇画的,请大家给予他热情的掌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