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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救治

    苏烨见此人虽然面相不善,却也是乡下淳朴之人,虽然抛弃妻子在外游荡买醉,可能他也是没有办法,在借酒浇愁呢。

    苏烨心中暗想,此时达芬奇与弗兰西斯卡已经回来了,达芬奇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一进到屋内,见到床上躺着一人,身上额头上都扎着长长的针,人却一动不动,屋子一角还坐着一人,头上手上也扎着针,都是一动不动,似是被施了魔法,不由楞住了,马上脸上大惊失色,然后便飞快地跑向阿尔比耶拉,通的一声就跪坐在阿尔比耶拉的床边,他以为阿尔比耶拉已经去世了,让他心肝俱碎,跪在地上一声“妈”便哭了出来,苏烨马上一拍他的脑袋,止住了他:“达芬奇,你妈妈还活着呢,你别哭,我正给她治病,现在已经有所好转了。”

    达芬奇这才转悲为喜,他不相信地看了看阿尔比耶拉,此时阿尔比耶拉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丝的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不由地破啼为笑。

    苏烨笑了笑,他十分理解刚才的失态,再说,人家还是小孩子嘛,没有了妈妈那还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吗?

    “好了,达芬奇,牛买来了吧,带我去看看。”

    达芬奇这才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带着苏烨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从怀中取出金饼子递给苏烨,这个金饼子少了一大块,苏烨也想,这里物价也不便宜,或许是这里的牛不太多,物以稀为贵吧。

    苏烨道:“你先拿着,可能你母亲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的,咱们之间就不要客套了,尽管用就是了,如果还不够,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只管好好照顾好你母亲。”

    达芬奇蓝色的眼睛明显地湿润了,但他强忍住了,啜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膛,跟着苏烨快步走了出去。

    苏烨走出屋子,就见到外面的这头牛,好家伙,真是足够壮实的,足足有二百多斤了,达芬奇这孩子还真是实诚,让他买一头壮实一点的牛,他还果真挑了头好牛啊。

    弗兰西斯卡牵着那头牛还在慢悠悠地遛着,见到苏烨出来,便带着很大疑惑大声嚷嚷道:“苏烨,你可出来了,看把我急的,达芬奇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她母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头牛来治病,难道是要喝牛奶,还是要吃牛肉啊,没必要买一头牛吧,你看,还花了你这么多金子,得有好几个弗罗林了,可要怎么还你钱呢。”

    苏烨笑道:“也是怪我没有说清楚,叔叔您也别太着急了,现在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苏烨的笑容消失,有些担心,声音变得低沉:“达芬奇的母亲现在身体很糟糕,非常虚弱,再不抢治恐怕就很危险了,她应该也是受了白色幽灵的折磨,受伤很严重。”

    弗兰西斯卡有些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怪不得,那得赶紧治啊,可是你说的那个用牛来治,怎么弄啊,有用吗?要不要我去请个教士来做个祈祷?”弗兰西斯卡还是个非常虔诚的教徒,他心中时刻想着主的恩典与荣光。

    苏烨郑重地点点头:“嗯,这个下一步再说,现在时间来不及,我需要你帮忙做别的事情,你还得到村里再找几个有经验的屠夫,让他们快点来,我们得先把牛处理好。”

    弗兰西斯卡答应一声连忙走了。苏烨回屋内把阿尔比耶拉身上的银针去除,阿尔比耶拉现在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或者说是已经睡着了,可能之前她一直都没有睡着过,她的心中一直有个念想,想要再见到达芬奇,现在达芬奇来了,还在为她忙碌着,她的内心就满足了,心一懈怠,就一下子睡过去了。

    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没有再像之前的那样毫无血色,如一张白纸一般,仔细看起来,脸色也有了一些红红的样子,看来治疗有了初步的效果。

    苏烨又给阿尔比耶拉搭了一下脉,脉相比起之前来,总算有了些好转,跳动平稳了些,可是还是很浮很滑,远远没有脱离危险之境。

    苏烨接下来就有些发愁,这个把病人放到牛腹里去前,是要把病人的衣服全部去除的,可是现在这样子如果让自已来动手帮病人去除衣物,会不会与当地的风俗相冲突,可是如果再耽搁,又担心不利于病人的病情。

    苏烨正搓着手纠结,不一会儿,跺跺脚下定了决心,医者父母心,不管了,先上再说,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旁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先生,我的针也可以拔掉了吧?”

    苏烨一看,乐了,这旁边还有一人躺着呢,身上插着银针,眼巴巴地望着苏烨,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看来已经清醒了。哎,怎么把他给忘记了,也怪自已刚才太过于担心阿尔比耶拉的病情,现在有这个瓦卡在,哦,就是“闹事鬼”阿卡塔布里加,自已还担心什么啊,他与阿尔比耶拉是夫妻,由他来去除阿尔比耶拉身上的衣物,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闹事鬼”阿卡塔布里加的银针被一一拔除后,便乖乖地站在一旁,苏烨一看他这副老实样,有些好笑,也是啊,看来自已之前对他的动作有些过于粗暴,吓着他了,再说身上被插满了针的样子,第一次看到的人都会感觉很震撼的,人呐,总是对自已不明白的东西敬而远之的。

    这样也好,苏烨心想,就不用多解释了,再说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啊,针灸的原理自已还不是很明了呢。反正有用就对了。

    苏烨就把接下来要做事情与“闹事鬼”阿卡塔布里加说了一遍,便与达芬奇到了屋外。

    这个时候,弗兰西斯卡也带着人来了,弗兰西斯卡在当地周边的几个村庄还是很有人缘的,这么一招呼,就来了四五个汉子。

    苏烨把要求与他们一说,他们便知道了,也是简单嘛,就是把牛腹掏空。可是苏烨见不得这场面,心中很难受,他可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屠宰牛的场景,在他心里,牛是很有灵性的,它是农人的朋友,甚至家人,一辈子可能就跟着一个主人,耕地劳作,任劳任怨,即使最终还是被送去屠杀,最多也就是流下几滴泪水,苏烨可见不得这样,他的心地太善良,小猫小狗受伤了他都会心疼,帮助着包扎,现在为了救治达芬奇的母亲,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想出了这么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实属迫不得已。

    那头牛哞哞地叫唤起来,不一会儿,那几个人就把牛杀翻在地,苏烨这才转过身来,指挥着他们把牛抬进屋内。

    请这些帮忙的人出去后,苏烨又引导着“闹事鬼”阿卡塔布里加,把阿尔比耶拉抱着放到了牛腹里,牛腹确实不小,再加上阿尔比耶拉现在又是极其消瘦,放到牛腹内还绰绰有余。

    阿尔比耶拉现在还在昏迷之中,苏烨找了一根麦管,插在阿尔比耶拉的嘴里,帮助呼吸,又触摸了一下牛的心跳,这头牛确实壮实,现在已经被剖腹了,内脏也清除了一大部分,心跳居然还很强劲,苏烨心中一喜,看来救治成功的希望又多一分。

    牛的心跳,苏烨很熟悉,小时候也没有少带着牛到山上转悠,牛的心跳与人几乎没有差别,一息之下,跳动次数都是一致的,而且更稳健,这样就非常有利于阿尔比耶拉心跳的恢复。

    牛腹内到处是牛血,牛血有消炎止痛,化瘀散结功效,阿尔比耶拉全身泡在牛血中,大大促进体内各处伤口的愈合与恢复,而且牛血本身又是大补之物,阿尔比耶拉失血过多,身体极其虚弱,又很难进食,只有靠这样多摄入点牛血才能够恢复元气,再者,牛腹内的温度也与人体一样,阿尔比耶拉因为失血过多,体温已经处于下降阶段,牛腹内温暖的环境也有助于阿尔比耶拉体温的好转。

    苏烨坐在牛腹旁边,一手搭着阿尔比耶拉的脉门,一手触摸着牛的心脏部分感受心的心跳变化。

    一柱香时间过后,牛的心跳越来越弱,直至停止,牛腹内渗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少,牛腹内的温度开始下降。苏烨马上让“闹事鬼”阿卡塔布里加把阿尔比耶拉从牛腹中抱了出来,盖上厚厚的被子,再让她继续熟睡。

    忙完了这一通,苏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阿尔比耶拉的脉相告诉苏烨,阿尔比耶拉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看来是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就是注意调养,吃点好的,不要劳累,身体便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当苏烨把这一情况告诉达芬奇后,达芬奇激动万分,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表达对苏烨的感谢。

    只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深深地给苏烨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