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作乱倒还好说,难缠的是,原北伯候的属地,其两个儿子叛乱,在征伐不休。这种情况下极易使鬼方从中得利,因此而壮大,便是鬼方不能得利,北海诸多戎狄也将虎视眈眈,是以这次的远征势在必行。
鬼方自成汤之始便一直留存,历史上也有多次叛乱的经历,包括西伯侯以西的戎狄,南伯候以南的苗裔,东伯侯以东的桑奴。皆是大商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这也就是四大诸侯得以存续的根本所在,不然商不会眼睁睁看着四大诸侯做大。
然而此次,北伯候属地纷争即起,也不完全是坏事,假如,这次闻仲能够协助好崇祭大子得续正统,那么商就可以对北伯候进行有效的控制,那么四大诸侯去其一,是大大的好事。
闻仲被拜将之后,商容在路上一直在给闻仲讲解这些事宜,通过几次简单的讲解,闻仲偶尔会问几句问题,每一次都比每一次刁钻。不禁让商容感叹,果然不愧是入梦的龙臣,果然非是寻常。
而商容也更加能够理解道德经里,大器免成的真意。
夫大器者,从来免成。
现今时代常有人理解成,大器晚成,商容以前也是这样认为。想伊尹辅佐成汤先祖,起兵伐桀之前,不过是佣耕之人,还是奴隶。是以,后人多以大器晚成,去鼓励世人。然而在商容这般司天之人,主掌祭祀,明世事,晓古今,更加认可大器免成而已。
而,闻仲,便是这般的大器。
拥有者天生三目,其理解和举一反三的能力,远超凡俗。虽然深山修道五十载,但是入这人世间并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仿似天生属于这里一般。商容原本随军,另有他用,便是假若闻仲不堪大用,取出文丁的虎符,号令全军,以达初定之目标,然而,今时今日,商容,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这虎符,恐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闻仲初次下山便被授予如此重职,闻仲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很适合,这次点兵足足有十万之众,绝不算少数,便是那久战沙场的老将,面对这些大军,也是很难驾驭得当的,然而闻仲犹若驱臂一般,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里。
十万大军的行进路线,行进速度和阵型,斥候的安排,传令兵的部属,粮草的押运,井井有条,即使是商容也不能胜任,然而闻仲却犹如操领多年的将军一般,真乃龙臣虎将啊。
商容不禁的感叹!
这边盘山氏在北原迎着他所认为的南方,不断的奔走,在草原奔走的数日,盘山氏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是否能够吃饱,完全看运气,而火流星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它不但吃草,偶尔吃草从地洞里钻出的兔鼠,毒蛇,他也吃的嘎嘣脆,这让盘山氏不禁好奇,难道前世的马也吃肉的嘛?不是吃草或许还有各种豆类,谷物嘛?好奇归好奇,盘山氏倒是不干涉火流星的饮食,它自己能吃啥不能吃啥,它自己不知道嘛?
随着多日以来的不断奔走,‘南方’仿似越来越近了。这几日常常会看到这边草比一开始走过的地方的草要长了很多,偶然间还能看到有几颗小树。这顿时让盘山氏的心中有了底,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走错方面。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什么南方北方,还能困得住老子。哈哈哈哈...
闻仲这边经过多日的前进渐渐的逼近了崇城,当斥候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商容顿感心落了地。接近崇城了,只需寻到那北伯候的大公子崇猛禽就好,届时两兵相交,合于一地,再拨乱反正即可!
闻仲听闻消息,也是大受鼓舞,时隔月余,终于到了这北伯候的属地,据那斥候来报,此地据那崇城,也不过二百里地,正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当下紧要的是找到北伯候的大公子,至于鬼方,待得北地平乱之后,不在话下。
崇城
崇飞鹰高座在大殿中央,脸色阴沉,刚刚探子来报,那朝歌的军队竟然已经到了崇城周边,可眼下,他那无能的大哥居然还没有找到。
狠狠的将侍女递来的美酒,掷于大殿之上,台下文武,竟无一人胆敢发言。
崇飞鹰的目光巡视,无一人敢与之对视,崇飞鹰顿感烦躁。
“我那无能大哥,现在何处。我的丞相!”
“报侯爷,现在外出的几支队伍正在加紧扫荡,依然没有回报回来,现具侯爷登上大位已然有月余,大军已然搜寻了周边千里,却是没有发现贼首的下落,前几日,臣又遣大军,彻底搜查了崇城,唯恐贼首,胆敢在这崇城境内,这次搜查之前,臣未曾走漏半点消息,依然查无所获。臣想,恐怕贼首已然死于侯爷初等大宝之日对其家属的围杀之中了,或许当时贼首身穿仆人之衣物,所以未能辨别,结果尸体被乱刀砍碎了!”
“你想?你想有什么用!”崇飞鹰怒火中烧。他深知以大商的传统,自己那大哥,既是嫡子,又是贵子,还是长子,自己根本也没有竞争的余地,倘若他真的死了也就罢了。但现在崇飞鹰就担心他死灰复燃,届时,对于大商来说,一个野心勃勃,富有能力的崇飞鹰,一个无能,好色,贪财的崇猛禽,谁更适合当这北伯候,结果不言而喻!不过,崇飞鹰倒是没有怀疑这丞相,因为丞相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托孤之臣,且当日献上计谋,在父亲身死当天,围杀崇猛禽及拥护崇猛禽那一干人等的,正是他。
“再去查,再去找!找到为止,三日之内,再找不出崇猛禽,我拿你是问。”
“是!”丞相也是有苦难言,那日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在老侯爷身死当天,便果断定下计谋。崇猛禽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而偏偏这厮竟然在围杀当中逃跑了出去,去向何方,也没人知晓。事情闹大了之后,消息立刻传到了朝歌,朝歌的速度也是极快,根本没有给更多的时间去反应,就派遣来了大军压境。此时此刻,死生皆握于他人之手。
“另外,我派去请那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季历的人可曾回来!”崇飞鹰当得知朝歌遣人来北地之时,第一时间便求助了同是幼子继位的季历,期望季历能看在出身相同,相助于自己。且告知,那崇猛禽已然身死,现在自己是这北地唯一共主。
而且四大诸侯唇齿相依,相比较于自己那无能的大哥,想来他们更想要自己成为这北伯候吧。
“已经回来。”丞相回道。
崇飞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怎样!”
丞相苦笑道:“使者刚去那东地,那老东伯侯倒是愿意出兵,但是未曾出兵之时,老东伯侯,竟然落水,突发恶疾而死。现东伯侯之地,由其继位东伯侯后出生的唯一幼子姜桓楚继位。而今姜桓楚不过才几岁,国中大事全由他母亲代理,那妇人鼠目寸光,确实不敢出兵,唯恐得罪朝歌。且那北海戎狄现今也不安分,听闻老侯爷身死,大肆出兵以期入我北地,现今也都是东伯侯遣人拦截。若做他想,恐怕不能了!”
崇飞鹰乍听此言,也不由心下一沉。
“那西伯侯季历呢?”
“自老侯爷身死之后,那鬼方也是亢奋异常,也准备来从咱们北地咬下一口肉来,季历率军,围堵那鬼方去了。不过那季历倒是给朝歌领兵之将,送去书信一封,说服他们接受侯爷你的爵位。”
听得此言,崇飞鹰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能做到如此已然不错了。可恨那北海戎狄,西北鬼方。待得本候国内稳定下来,届时再好好清算。”说道此处,崇飞鹰顿了一顿。
“那朝歌方面不可冷待,你去,其一,备好重礼,其二说明我虽是幼子登位,但我自幼在父亲的熏陶之下,对大商忠心耿耿。其三,咬死我那大哥已然身死,便说是纵欲过度。哼。我那大哥,我都找不到,他们岂能轻易找到,而北地只我一人有继承权,只要我不谋反叛乱,难不成大王还能剥夺我的继承权不成,他不怕天下诸侯俱皆谋反嘛!告诉那朝廷的大将军,我现在忙于政务,但我崇城已然备好酒宴,请将军前来赴宴!”
“是!”丞相领命之后,立马退下,喝令左右,备礼,准备车马,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