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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世宁县尚奎卖肉

    话说花离烟在青州城外一片竹林和司徒宫打起来,他不愿动手,可这司徒宫又十分难缠,想赢还赢不了,一时间难以脱身,只得且战且退,想办法回去,突然,他心生一计:“我一人对付武圣尚且不行,若能把这个司徒宫拉拢过来,有他帮忙,两个人说不定可以持平武圣,甚至打赢也不一定。”

    他打定主意,要利用司徒宫对付武圣,一边打着一边说道:“诶!司徒!不是我怕你,是我现在有心事,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不然你早就败了!你敢不敢等我解决了再打?要是不敢,那今天你就把我赢了,不过你也是乘人之危不算好汉!”

    他刚说完,司徒宫突然加快招式,瞪着他说道:“你能有什么事?别想耍花招!”

    花离烟有些招架不住了,额头上冒了汗,道:“我看你就是怕了我!之前两次败于我手,你怕这次也输了!”

    话音刚落,司徒宫停手不打了,冷哼一声说:“哼!我怕你?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借口!”

    花离烟累得直喘,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青州吗?”

    司徒宫道:“不就是为了一个破玉玺吗?”

    花离烟靠着树,拿剑杵在地上当拐杖,一边喘着一边说:“不错,一开始确实如此,不过我们来了之后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武圣就在青州城,之前我们已经交手了,此人的确厉害,我自愧不如,说难听点,你和他比也是废物一个,他打伤了我兄弟,这口气我实在出不来,想找他报仇却难以胜他,故此心里憋着气,干什么都觉得力不从心,你要是有胆量的就等我收拾了武圣咱们再打,不过这人武艺超群,真是天下第一,没人比得上他,我和他动手之时曾听他说过,他说天下之人皆不过是蝼蚁,一群泛泛之辈何足挂齿?我这样的再来百个千个也不在话下,就是比我厉害十倍的他也不放心上,不过他说的也对,我看江湖上无人能敌他,倘若我报仇不成反被杀害,那时你也算了却心愿了,怎么样?你敢等吗?”

    闻言,司徒宫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笑话!你和别人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但是有一点,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亲手杀了你!”

    花离烟轻叹一声:“那你得去问问他同不同意了。”

    司徒宫想了想,最后说道:“他同不同意与我何干?只要我现在把你杀了也就行了!”

    说完他挥剑就砍,花离烟暗道不好,这招看来没效果,他也不敢再打了,转身就跑,不管司徒宫怎么喊他也不回头,拿出来最快的速度逃跑,正所谓慌不择路,他也没注意往哪个方向走,跑了十里地左右,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这条河足有一百丈宽,河水湍急,把去路拦住,花离烟暗道倒霉,正要回头,司徒宫就已经追上来了,二话不说一剑砍来,他只好拔剑接招。

    这会儿他心里着急,心神不宁,招式不免散乱,不出三十招便招架不住了,被司徒宫一掌往胸口打来,他急忙横剑抵挡,这一掌打在剑刃上,把他震飞出去五丈远,整个人掉入河中,这条河底下全是流沙,一旦陷进去必死无疑,别看他武艺高强,但不通水性,抓着宝剑在水里扑腾,嘴里已经喝了几大口,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加之水流太急,刚掉进去就马上被冲走了,司徒宫一看不好,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跳进水里,一把抓住他的手,拼命着往岸边游,纵然他水性再好,奈何拖着个人,而且水也急,这下两个人一起被冲走了,花离烟本能的四肢乱晃,紧紧握住宝剑,眼睛也睁不开,司徒宫在水里本来就难以动弹,现在还多了个累赘,把他也拖进河底去了。

    司徒宫挣扎着想游上水面,但是衣服被花离烟死死抓住,这口气憋不住,也喝了几口,片刻之后,他突然觉得花离烟没动静了,赶紧顺着水流浮上水面,用力把人提上来一看,发现花离烟早就昏过去了,肚子里全是河水,说不定还有小鱼小虾,这会儿再往岸上看,不知到了哪里,这时,只听下游的水声越来越大,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瀑布,他大吃一惊,想要上岸去,但力不从心,两人被水带着冲下瀑布,底下是个水潭,说是水潭,却跟个小湖泊一样,直直的掉进潭水中,一头栽下去五六丈深,潭底怪石嶙峋,司徒宫的头撞到一块石头上,直撞得头破血流,险些晕过去,他咬紧牙关用尽力气游上水面,这里的水流不算急,拼命游到岸边,手碰到陆地才放下心来,此刻也已经精疲力尽,突然,他发现少了点什么,回头一看,花离烟不见了,他赶紧又回到水里,头上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找了好久,最后在水里找到了花离烟,竭尽全力把他拉到岸上,这下真的油尽灯枯,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他二人生死如何暂且不表,单说青州城东南六十里有一小县城,名叫世宁县,属青州管辖,县里有户人家姓尚,主人叫尚奎,今年四十整岁,因年幼时他爹好赌成性,家中财物皆被输光,母亲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只留下父子二人,后来,这赌鬼去偷县令家的钱财,不料被抓住打了一顿,关进大牢三天就死了,只剩下尚奎一个人,当时他只有八岁,邻里乡亲看他可怜,也时常照顾一二,尚奎吃百家饭长大,家徒四壁,到了十五岁那年,世宁县来了三个人,一僧一道一俗家,这三人因同情尚奎,故此留在世宁县,传授他武艺,还给他把房子重新修好,一住就是十年,尚奎满身武艺,长得人高马大。

    这天,三位高人把他叫到跟前,那道家说:“徒儿,你学艺十年,我们也没有东西可以教你了,是时候分开了。”

    尚奎大惊:“师傅?这是为何?”

    那佛家道:“世间之事本就如此,有聚就有散,我三人云游天下,当初路过此地巧遇了你,故此稍作停留,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也该磨练磨练,我们也要继续云游四方去了。”

    尚奎跪下磕头,道:“师傅!你们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吧!徒弟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大恩!”

    那俗家笑了笑,把他扶起来说道:“孩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不回来,莫说报答,你只要记得我们也就行了。”

    尚奎死死抱住他的腿,说什么也不放开,三人眼中带泪,道家让他起来,拿出一本书递给他,道:“此乃我三人游历半生之心血,闲暇时看看,说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你我师徒缘分未尽,日后还有见面之时。”

    说完,趁尚奎不注意把他穴道点住,口诵法号道:“无量天尊,贫道去也。”

    佛家道:“阿弥陀佛,贫僧也去了。”

    俗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师去了,你要好自为之,切不可荒废武功,每日勤加练习,日后再见面之时我要考你,若是退步了,我定不饶恕!”

    自此,三人飘然而去,再无音讯,自始至终,尚奎都不知道这三位师傅姓甚名谁,平日里只以师徒相称,他自然不知,谁知这三人竟是惊天动地的英雄,号称风尘三友,道家名叫莫如风,道号紫霄上人,佛家法号广如心,自称昆仑醉罗汉,俗家蘇如公,诨名中原奇剑,这三人都是当世豪杰,武艺超群,看淡功名利禄,结伴云游四海,久不在大唐国土,故此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们。

    他三人走后,尚奎一蹶不振,伤心难过了一个月,后来才慢慢恢复,想着师傅临走时嘱咐之事,开始每天练功,拿出那本书来看,原来那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玄妙阵法以及西洋机关术,他练功之余还刻苦钻研,也了解了很多东西,包括排兵布阵,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各种阵法的布阵与破阵皆牢记在心,也精通西洋机关埋伏,翻板转板连环板,脏坑净坑梅花坑,可谓是无一不精。

    风尘三友走时留下一些银两给他,不到半年便用完了,为了维持生计,他仗着武艺高强,专门进深山老林打猎,抓个野猪野兔什么的拿到县里卖,偶尔顺便打些柴火,也赚点小钱,生活倒也充实。

    这日,尚奎又在山里打了一只大野猪,足有一头小牛犊子那么大,他拖着野猪高高兴兴回了家,扒皮洗剥干净,五脏六腑也洗了一遍,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家里,另一半用一辆推车拉到集市去卖,找了个地方停下,今儿个天气不错,日头正好,刚停下就有人过来了,尚奎一看是老熟人,此人姓黄,大伙都叫他黄婆,年过六旬,也是世宁县的接生婆,干这行三十年了,谁家生孩子都是请她接生的,尚奎笑脸相迎道:“黄婆,要买肉吗?”

    黄婆笑了笑:“哟,不买肉我来你这干嘛呀?”

    尚奎看她与往常不同,脸上异常高兴,问:“黄婆,看您这么高兴,怎么?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黄婆点点头:“你不知道啊,昨儿个西街袁老爷的夫人要生孩子,找我去接生,一直忙到今早卯时才生下来,一对龙凤胎,袁老爷高兴,多赏给我五两银子,我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能不高兴吗?所以打算买点肉犒劳犒劳自己,咱们这世宁县里就你卖的肉最便宜,而且也好,不找你找谁啊!”

    尚奎听了也是高兴,这县城里他谁都认识,这袁老爷是个大善人,当年也帮过他,只是夫妻俩一直没有孩子,后继无人,还为此吃了几年斋,求菩萨保佑,现在袁家得了龙凤胎,后继有人,他也替袁老爷高兴,道:“袁老爷一生向善,这是菩萨开眼,好人有好报啊!”

    黄婆道:“可不是嘛,袁老爷还说啊,晚上掌灯之后要请大伙到他家吃饭呢!只要是咱们县里的谁都能去,你可别忘了,卖完了肉就赶紧去吧。”

    尚奎点头,黄婆说完就走了,刚走几步就转身回来了:“你看我这脑子,倒忘了正事,快给我切三斤肉,我好回家做饭去。”

    尚奎马上动手切了三斤肉给她,黄婆道:“这次又是什么?”

    尚奎笑道:“今天运气不错,打了一头大野猪。”

    黄婆笑了:“哎呀有你在啊,咱们世宁县的人把山里的野味都吃了个遍啊!”

    黄婆付了钱走了,之后又有人来买肉,都知道尚奎卖的肉必然是刚从山里打出来的新鲜肉,所以不消片刻就卖光了,尚奎推着车回到家里,沐浴更衣换了新衣裳,等掌灯之后便关门出去,拿着十斤上好的肉顺着路往袁老爷家走,等快到之时,路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往袁老爷那里去的,到了一看,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大伙都互相认识,见面都打招呼,有说有笑进了袁老爷的府邸。

    有家丁仆人在这招待,院里院外摆满桌子,院子也大,里外四层大院,足可以容纳几百人,坐不下了就安排在隔壁人家,真是热闹非凡,尚奎进去之后先打听袁老爷在哪,下人告诉他在后院,他提着十斤肉又往后院走,到了后院一看,只见袁老爷在和几个朋友说话,尚奎就在一旁等着,那些人走了之后,他箭步跑过去,对袁老爷说道:“老爷,尚奎这厢有礼了!”

    袁老爷一身灰袍,今年有七十岁,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但却依旧精神,看他来了笑道:“是尚奎啊!来了就好!一会儿别客气,尽管吃尽管喝!”

    尚奎道:“谢老爷,在下也没什么钱,今天打猎得了一头野猪,卖了大半剩下小半,老爷家有喜事,我特拿十斤好肉送给老爷,请老爷不要嫌弃。”

    袁老爷哈哈一笑:“哈哈哈!你也是一片好意,我要是不收就显得我心胸狭隘了,那就多谢了!”

    袁老爷让下人把肉拿到厨房,告诉尚奎:“你找个地方坐下吧,马上就开席了。”

    尚奎点头,袁老爷招呼其他人去了,尚奎往四周看了看,这个院里已经坐满了,于是到了前院,找来找去,整个府邸都没位置,出了袁老爷家,旁边有间酒楼,这里也被包下来了,进去找了一会儿,最后总算在第二层靠窗的地方坐下,和他一起坐的还有六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互相寒暄几句,他拿出那本书开始看起来。

    没过多久,伙计把菜端上来,整个酒楼开始祝贺,尚奎一边吃喝一边看书,旁边有个老头,见他这样便打趣道:“我说尚奎啊,你这本书都看了十几年了,是天书还是神卷啊?”

    尚奎一笑:“老人家有所不知,这书是三位师傅留下来的,我虽然看完了,但常言道,温故而知新,我还未能完全看懂,当然要多多钻研。”

    大伙推杯换盏,正喝得高兴之时,突然有个人到了这边,在尚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尚奎眉头一皱,随即放下酒杯跟着此人离开了酒楼,一路来到袁老爷家中,进了后院内宅,这里没有客人,都是本家人,到了一看,只见袁老爷一家都在,个个愁眉苦脸,夫人更是哭成泪人,尚奎心中一愣,不明白怎么回事,袁老爷一看他来了,马上过来拉住他说道:“哎呀尚奎啊!你总算来了!你可一定要帮帮老夫啊!”

    尚奎看他着急那样便知道事情不小,问:“老爷,发生何事了?怎么这般模样?”

    袁老爷还未说话,夫人哭着说道:“方才我在屋里抱着孩子,突然冲进来一个黑衣人,把我的两个孩子都抢走了!”

    尚奎大惊,道:“有这等事?夫人知道他是谁吗?”

    袁老爷道:“这个人带着面纱,看不出样子来,不过手里拿着刀,我看八成是强盗,现在人太多,这事我没敢张扬,怕吓到大伙,尚奎啊,咱们县里就你一个会武功,求你一定要把我的孩子找回来啊!”

    尚奎问:“那贼人往哪走了?”

    袁老爷指了指后屋:“那个人抢了孩子就跳窗而逃,奔西北那片树林下去了。”

    尚奎点头:“老爷不必担心,我这就去追,一定尽我所能让你们一家团聚。”

    说完,他跳上大墙出了袁老爷家,也奔着西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