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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东门外三招退敌

    话说道士看着盆里的鱼喃喃自语,但那些话似乎另有含义,在他对面的老者一听就心中一惊,别人听不出来,他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话就是对他说的,瓮中之鳖指的就是他和那个年轻人,心里开始着急,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这时,就见道士伸手抓起一条鱼,相对于另一条来说要小一些,从盆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左手按住鱼身,右手握着菜刀比划了几下,然后说道:“你看看你,离开了水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我就算放开手你也跑不了,那条老鱼也救不了你,与其痛苦至死,不如痛快一点。”

    说完,他手起刀落“咔嚓”一刀把鱼头剁下,顿时鲜血淋漓,随后叫伙计拿两个盘子来,那年轻人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刀落下的一瞬间还抖了一下,额头冒了不少冷汗,伙计过来一看就暗道倒霉,这位莫不是有病不成?搞得周围全是血腥味,也不敢多说,把盘子放下转身就走了,道士拿过一个盘子,把死鱼连鱼头都放进去。

    然后又拿出另一条鱼来,同样按在桌上,不同的是,这条鱼还在拍打尾巴,道士一笑说道:“哈哈哈,明知跑不了却还要做垂死挣扎,这又是何苦呢?纵然把你放回江河湖海又能怎样?不是被大鱼吃掉就是被钓上来,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贫道早点超度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刀砍下鱼头,放进另一个盘子里,此刻,桌上全是鲜血,都滴到地上了,老者见此,顿时心中一震,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随后,道士分别把两个盘子推到老者和年轻人的面前,然后说道:“两位,你们觉得我做的对吗?”

    年轻人吓得体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者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压住恐慌说道:“姓徐的,你究竟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闻言,道士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放过你们?老家伙,放下现在不提,十几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还想让我放过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到此话,老者顿时大怒,一下就站起来了,指着道士说道:“姓徐的!当年之事你还好意思说?全都是因为你自作自受才有这个结果!”

    道士心平气和说道:“行了,老家伙,我不跟你废话,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咱俩非得动手不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我们俩只能活一个。”

    老者冷哼一声:“哼!三门两会的鹰犬,武圣的走狗,你不配和我交手!”

    道士把脸一沉说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啊!”

    说完,他伸手就要拔剑,老者一看非打不可了,急忙说道:“慢!既然你一定要打,那老朽奉陪到底,但这里人多眼杂,刀剑无眼,以免伤及无辜,咱们换个清净点的地方再打不迟!”

    道士把手放下,点了点头:“好,毕竟我是个出家人,也不能随便杀生害命,请吧!”

    随后,老者带着年轻人,道士跟在他们身后,三个人出了酒楼,往东门方向走下去了,叶仇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说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看样子这老者和道士之间有仇,从之前他们的言谈中可以听出,老者要去武圣台,除了他还有一百多个人,叶仇一下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在飞熊岭发生的事,红枫门的二当家邹华也打算去武圣台,而且听他说已经召集了一百多个人,会不会这老者就是其中一个?

    另外,老者说的那些话和当日邹华说的差不多,都是为了重振侠义道之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看来不会错了,这老者是自己这边的人,而刚才听他说,那道士和三门两会有关系,是武圣的爪牙,那么就是他的敌人,现在立场明确了,想到这,他告诉伙计看好马匹,然后立刻跟了出去,看老者之前的表情,再加上道士的所作所为,看样子老者并不是道士的对手,不然也不会现出惧怕之色,自己就躲在暗中观察,假如老者不行了再出手帮忙。

    他们三个在前,叶仇在后,一前一后出了东门,走了大概六里地左右,前面是一片树林,三人一拐弯走了进去,叶仇没敢走大路,怕被他们发现,所以专门钻草丛,见他们进了树林,于是也悄悄地跟进去了,又走了一里地差不多,前面三个人停下来了,往前再走一丈就是一片空地,方圆能有二十丈大小,只有几棵小树,其他的全是杂草野花。

    两人来到空地上,分左右两边站好,那一年轻人在一旁观战,老者面色阴沉,眉头紧皱,看样子对这场决斗的把握并不大,而道士一脸邪笑,似乎胸有成竹,片刻之后,道士把拂尘一甩说道:“老家伙,动手吧,我让你先出招。”

    老者并不答话,微微一弯腰,晃双掌直奔道士过去,脚下生风,身法迅捷,道士见此说了一句:“来得好!”

    话音刚落,就见他左手拿着拂尘,右手出掌迎战老者,只用一只手打,战斗可谓激烈!两人掌上挂风,每一次出掌都带着呼啸之声,道士以单掌对抗双掌却能游刃有余不落下风,可见他的武功要比老者强上不少。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只手短时间内可以挡住,拖久了就开始不行了,老者的攻击不但没变慢,反而越来越快,再加上掌法精湛,道士便有些顶不住了,原本他打算一只手打死老者,这样既能报仇,也能体现出自己的武功高强,但现在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了。

    想到这,他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左手一晃拂尘,直奔老者打来,老者见势不好赶紧往后跳出去,那拂尘前端是马尾做的,老者虽然躲开了,但前心的衣服却被划出了几十条细小的口子,老者大吃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道士一阵风一样就过来了。

    右手依然出掌,左手使用拂尘,老者只好应战,但是,这把拂尘上下翻飞,就跟一条咬人的毒蛇一样,他根本无法靠近道士,只是一味地躲闪,找不到机会出招,一边招架单掌,另一边还要躲避拂尘,没过多久,老者累得满头大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道士一看机会来了,甩拂尘虚晃一招,实则出掌打老者的天灵盖,然后说了一句:“老家伙!你就在这长眠吧!”

    手掌距离老者还有两寸左右,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从一旁的树林里飞出一道白光,速度快似闪电,直奔道士而来,道士大吃一惊,急忙收招后退,白光贴着他的面门飞过,好悬没把鼻子卸下去,白光没打中他,直接打在一棵小树上,他一连退出两丈远,道士心中还有些后怕,要是再慢点,这条命就得交代了。

    很快,他稳住心神,往白光飞来的方向看去,但奇怪的是,树林里什么也没有,又看向之前那道白光,这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把飞刀,老者也大感惊讶,转头看看四周,可什么人也没有,见此,道士便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助老者,但此人是谁呢?来之前他就调查过了,这房家岗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老者的熟人,他是被自己追杀到此的,慌不择路间才到了这里,怎么会突然间冒出个管闲事的?

    不知此人功夫如何,但现在的情况对自己不利,也不能再打了,万一躲着的这家伙又放暗器就麻烦了,想到这,他朝树林里喊了一声:“哪位好汉躲在暗处?请出来一见吧!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暗箭伤人不算真功夫!”

    说完,他看向四周,依然十分安静,于是又说道:“朋友!可否现身与贫道一见?”

    还是没人回答,无论他怎么说,树林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喊了半天没人理他,最后道士心中大怒,又说了一句:“不管你是谁!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杀了这个老匹夫!”

    说完,他又奔着老者来了,双方战在一处,老者哪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也有些急眼了,就怕仇人跑了,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老者难以抵挡,三招之后就落入下风,紧急关头,又是一道白光飞来,这次换了个方向,刚才在右边,现在是左边,道士一看又来了,急忙闪身退回,同时转头看向左边,却还是看不见人。

    这回,道士真急眼了,张口就骂:“究竟是哪个混蛋在暗中坏我的事!你敢出来吗?不要只会躲着偷袭!搞这种小人手段!”

    老者也很好奇,心中暗想,到底是谁在帮自己?这附近根本没熟人,此人会是谁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来,最后道士也不管了,一伸手拔出长剑,仗剑直取老者,他最厉害的就是剑术,刚才一直没用,他要用出长剑,那就是到了关键时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老者。

    老者本来就打不过他,现在他又使出了最厉害的武功,根本连一招都不敢接,只能连连后退,道士连砍三剑没砍中,这时,树林里又有东西飞出来了,这次是三团黑色的物体,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道士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三块石头,这要是打中了非死即伤。

    道士赶紧一闪身躲过第一块,把头一转躲开第二块,但第三块已经到了眼前了,根本躲不开,情急之下,他把长剑往面前一横,石头打在剑刃上,就听一声脆响传来,道士只觉得手掌发麻,差点把剑丢了,身形倒退出好几步,站稳之后,道士又看了看树林里,还是看不见任何人,脑筋急转,看来今天是杀不了老者了,再打下去对自己很不利,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转身就跑,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我会亲手要你的命!”

    老者眼看他跑没影了,这才松了口气,那年轻人赶紧跑过来扶住他,老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衣服规整规整,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暗中帮忙的人,于是对刚才石头飞来的方向一抱拳说道:“不知哪位英雄暗中搭救?能否现身一见?”

    和道士不同,他一喊,树林里就有了动静,只见在一颗大树上跳下一个人来,缓缓走出树林来到他面前,老者一看,此人是个年轻小伙,岁数不大,于是又问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年轻人还礼道:“在下叶仇,老人家,您没受伤吧?”

    老者点点头:“多谢少侠关心,老朽并无大碍,得少侠相救,此恩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报答!”

    叶仇一笑说道:“老人家不必客气,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老人家可否指教?”

    “少侠但说无妨。”

    叶仇想了想,然后问道:“方才在酒楼里我听到你们的谈话,言谈中你们要去武圣台,不知可有此事?”

    老者点点头:“果有此事。”

    叶仇又问:“我又听说你们有一百多个人,但不知这一百多人中有没有一个叫邹华的?”

    闻言,老者一惊,随后说道:“确有其人,他就是此次行动的发起者,我们都是受他邀请而来的,莫非少侠和邹二当家的认识吗?”

    叶仇淡然一笑:“前些日子打过交道,不算太熟。”

    老者心中一动说道:“既如此,那你我就是自己人了,敢问少侠从何处来?要去哪里?”

    叶仇一想,这个告诉他也无妨:“我从洛阳来,和你一样,我也要去万骨崖,看看这武圣台究竟是什么地方。”

    老者一下子想到什么,问道:“这么说叶少侠也是被二当家邀请来的了?”

    叶仇心中暗想,邹华哪里邀请自己了,若不是去了一趟飞熊岭,他都不知道有这事,但不能把实情说出来,这次遇到这个老者是个机会,正好自己对鄯州不太熟悉,可以跟着他赶奔武圣台,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还能遇上当初陷害飞叶门的人,这样一来就能手刃仇人,为爷爷和飞叶门报仇了,想到这,他说了个瞎话:“我很早就收到了请柬,只不过路途遥远,所以来的晚些,没想到今天路过此地巧遇老人家。”

    听到此话,老者大喜过望,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看来上天注定老夫命不该绝啊!叶少侠既然也是受邀而来,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如何?”

    叶仇一听心中高兴,这正是他想要的,于是点点头说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他二人走在前面,那年轻人跟在后面,三人又回了房家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