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给咱们修房子?”
听了赵管事的话,刘家夫妻大吃一惊:“赵管事,您……您不会是在说笑吧?”
他们原先以为,殿下只是暂时收容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
至于能否长留,那还得看他们能不能卖力气干活,证明自己的价值。
却是没想到,这才住进来没两天,庄子里竟已开始给他们准备住处了。
“怎么?你当我说笑呢?”赵管事一脸笑意,“殿下早就花了银钱,买了大批材料,雇了工匠,不就是为了给你们盖个安身之所么?”
赵管事指了指西面:“那西边可是划出了好大一块空地,殿下打算建他几十上百个房子,来安置你们呢!”
“真……真有这等好事?”刘三郎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中。
他掐了掐自己的腿,感觉到阵阵疼痛,这才惊喜道:“殿下……殿下是打算长留咱们了?”
“废话!”赵管事没好气道,“若不想收留你们,干嘛要招你们进来,还费了那么多粮食养活你们?”
赵管事又拍了拍刘三郎的肩头:“你们可得好好干活,殿下为了给你们盖房子,出了好些银钱。光是那石料木料,就花了好几百贯大钱哩!”
刘三郎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连连保证道:“您放心,我……我一定好好干活,报答殿下的恩德!”
来到庄子里没几天,有吃有喝不说,还能领到衣服,现如今,又有新房子住。
这样的日子,是刘三郎做梦也不敢想的。
而这一切,都是齐王殿下赏予他的。
“孩子他爹……”刘李氏已激动地热泪盈眶,“咱……咱这是碰着活菩萨了吗?”
……
流民们很快忙活起来,组建起建筑小队,为他们的新房子添砖加瓦。
庄园里有的是地,现在又有这么多干劲十足的劳动力,再加上李佑出钱雇来工匠,买了材料,地基很快打好,一栋栋小屋子拔地而起。
刘三郎干得很起劲,这是为他自己盖房,他每天起早贪黑,卖尽了力气。
但经过一个月的辛勤劳作,刘老三非但没有变瘦,反而越来越壮实了。
这一日,晒得黝黑的刘三郎下了工,提了半只鸡腿和一条河鱼回了自家帐篷。
将那鸡腿往自家婆娘怀里一塞,刘三郎乐悠悠道:“去,烹了给咱娃吃!”
刘李氏一见这鸡腿,便喜滋滋道:“怎么,今日又得赏了?”
“哈哈!”刘三郎咧嘴一笑,因为身子壮实了不少,他的笑容比之原先要爽朗了许多。
刘三郎点头道:“我干活卖力,赵管事提拔我做建筑小队的队正,往后能多领些工钱,每隔两日还能领一只鸡腿哩!”
“哎呀,真是……”刘李氏喜笑颜开,但她抱着鸡腿想了想,终是道,“这鸡腿还是你吃吧,你每日辛苦,得多吃些补补……”
“不用!”刘三郎大手一挥,又扬了扬手中的河鱼,“咱小队里隔天就发一条鱼,不就是给咱补身子的么?我吃这鱼就够了,鸡腿给孩子留着吧,他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刘三郎之所以越干越壮,主要原因就是这建筑小队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
每日中午能免费领一顿带荤的餐食不说,隔天还能领到鱼鲜。
有这么好的待遇,流民们可不得拼了命地干活么?
相较于其他人,刘三郎的劲头更足——他是有娃的人,为了自家孩子日后能读书识字,可不得拼了命表现么?
刘李氏很快就用小灶给丈夫将那河鲜烹上,一家三口就着河鲜,抱起庄里发的红薯啃了起来。
“对了!”正吃着,刘三郎突然道,“今日赵管事说起另一件新鲜事,说庄子里要组建饲养队,问我们谁会养鸡养鸭?”
“养鸡?”刘李氏一听,眼睛便亮了,“我会啊,咱在老家时,家里不是养过鸡鸭么?”
刘三郎点点头:“所以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了,赵管事说过两天成立饲养队时,会过来找你报名呢!”
他又放下碗筷,笑眯眯道:“听说殿下对那饲养队很看重,开的工钱也不低呢!”
刘李氏兴奋道:“那敢情好,左右这阵子庄里的地已翻得差不多了,我正愁日后没活干呢。”
“放心吧,殿下不会抛下咱们不管的……”刘三郎摆摆手,“听说殿下最近又新招了一批流民,日后要将咱们的队伍发展壮大呢!”
虽然直到现在,刘三郎还从未见过那位大名鼎鼎的齐王殿下,但他对李佑,却是格外有信心:“听说殿下要将咱齐州城发展壮大,咱们这些人,就是建设齐州城的中坚骨干。日后齐州城发达了,殿下定是有赏赐的!”
……
流民们在辛苦建设新家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佑,此刻却是在喝酒。
齐王府里,李佑揽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正把酒言欢。
屋外烈日炎炎,大殿里却是凉气森森,这全都有赖李佑发明的冰块。
“来来来,阎少监,咱们可是有许久未见了!”
李佑举起酒杯,朝那壮年男子一扬,随即仰了脖子,将烈酒倒入口中。
他目前的壮年男子,正是将作少监阎立本,阎氏兄弟中的老二。
自打决定开发齐州城,李佑便打起阎家兄弟的主意——这兄弟二人是建造能手,对开发齐州城很有用处。
他上了折子,向李世民请求调阎家兄弟二人来齐州,助李佑扩建齐州城。
但这折子,却被李世民给驳回了。
原因是阎家兄弟乃是朝堂公卿,堂堂将作大员,不好调离京师。
但李佑可不会轻易放弃,接二连三地上折求人,终于获得李世民应允,将阎家兄弟一拆为二。
哥哥阎立德留任京师,弟弟阎立本奉旨调任齐州,听齐王李佑任用。
从李佑上折求人开始,折腾了近一个月,阎立本才走马上任,到了齐州。
今日阎立本刚到齐州,李佑就摆下盛宴,好生招待。
这会儿酒至半酣,阎立本已喝了个半醉,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举了酒杯:“不知殿下将下官召来,是又打算造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