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理看来,赵朗毋庸置疑与军械案有关。
所以将他抓来,仔细审问清楚,是很有必要的。
但此事须得谨慎,不可被人发现。毕竟李佑已亮明了身份,正在调查军械案。赵朗一失踪,刘大亮立即会怀疑到李佑头上。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到时候若问不出有力证据,刘大亮以此拿势,上折控诉李佑无端拿人,也是个麻烦事。
秦理在赵朗的府宅外守了好几个时辰,一直都在等候机会。
他在等赵朗离府,等赵朗单独出现在无人地带,再好下手。
可赵朗自打入了自己的堂舍,却再没有出来。
甚至连离开堂舍,到小院中走一走的机会都没留给秦理。
一直等了三个时辰,自中午等到日落,又等到天黑,赵朗却一直没再现身。
秦理有些急了,再这样等下去,天彻底黑透了,他的望远镜也不管用了。
仔细想了想,秦理决定放弃最初的打算,改选个更直接的方式。
趁黑掳人!
天色昏暗下来,此时虽尚未入夜,但也已到了万物朦胧之时。
秦理有自信,此时深入赵府,绝不会被人察觉。
想到这里,他下了楼,趁黑摸到了赵府院外。
小院并不高,借着院旁的大树,轻一踮脚便能跃上墙头。
攀上墙头望了望,院中并无人影。
他早就看好了位置,知道赵朗的位置:他此刻正在堂舍最里角,那看似书房的房间。
悄摸溜到那书房外,他四下探了探,见无人在旁,便探过头,沿窗户露出的细小缝隙往房内看了眼。
屋中点着昏黄烛火,借着烛光秦理远远就看到赵朗的身影。
赵朗果然还在房中,他此刻跪坐在硬榻上,正匍在那硬榻上架起的矮桌之上。
那矮桌上堆满了书,赵朗似是看书看迷了神,竟睡死了过去。
秦理心下一喜,此时上前制住赵朗,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之擒走。
他随即将那窗户悄悄打开,想攀身跃进房中。
窗户似是年久未动,只一推动,便发出“咯吱”声响。
秦理赶忙稳住双手,将身子往外藏了藏。可不能将赵朗惊醒,被他发现了形迹。
等了一小会儿,见屋里并未有动静,秦理才又继续动手,缓缓将窗子打开。
再看了一眼,赵朗仍匍匐在桌案上一动不动,秦理终于闪身跃了进去。
刚一跃进屋中,秦理一刻也不敢歇息,随即三两步迈到赵朗身旁,挥手敲击而下。
这时候动作越快越好,抢在赵朗被惊醒之前,一掌劈在他后脖处,便能叫其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秦理早已算计好一切,这一掌劈下,随即摊手出来,将赵朗的身子接住。
因为那一掌的惯性,赵朗被劈得翻身倒下,正好落入秦理手中。
秦理接过赵朗,心中正自狂喜,他赶忙便朝窗户口望了一眼,已在寻摸着逃离路线。
可他刚一扭头,回望怀中的赵朗,却被惊得五脏俱颤。
因为,那赵朗的口鼻处,竟已流出大量淤血,情状可怖至极。
秦理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叫出声。
好在他是武家出身,见惯了生死,这才稳住心神。
再低头一看,见赵朗的面色已是苍白,随手一探,赵朗竟全无气息。
死了?
秦理心下一乱,这才意识到,自己怀中所抱的,竟是具死尸。
刚刚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但这会儿得知赵朗已死,秦理彻底懵住了。
之前所计划的一切都很完美,可到了关键一步,又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此刻的秦理,才设身处地地感受到,李佑今早时的沮丧。
……
计划了好些天,本打算今日收网抓鱼,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刘大亮没抓到,反而受了人家一顿奚落嘲讽。
李佑现在的心情,自是不好的。
在后院中晒了一下午太阳,了无生趣地用过晚膳,天刚黑下来,他便独自上床睡下了。
似是瞧出李佑心情不佳,今日连韦敏几人也很小心,走路轻手轻脚。
可饶是如此,躺在榻上的李佑仍没有睡着。
他仍在思虑,这案子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为何那军械库没有丝毫缺漏差失?
按理说,那批军械只可能出自刘大亮手中,而他手下的军械,全都该来自于军械库。
他绝不能再变出一批军械来的。
可是……
李佑糊涂了:自己手头上这批军械,又是来自何处?
正思量着,韦敏轻柔地走进卧房中:“殿下……”
李佑心知她是来劝慰自己的,摆了摆手:“本王无事,你不要打扰本王。”
思索到关键时候,最怕人来打扰的。
可韦敏却依旧朝榻边走来:“殿下,有客人到了……”
“客人?”李佑扭回身,“谁啊?”
大晚上的,又有谁会找上门来?
他忽地想起,今日已分派了两拨人外出执行任务。
这夜间来访的,不是秦理就是张大胡子。
想到这,李佑赶忙从榻上爬起身:“是秦县公还是……”
韦敏已然点头:“正是秦理,他好像……好像……”
韦敏蹙了眉头,一脸的迷惑,似乎是见到什么稀奇的事。
“怎么了?”李佑催促。
韦敏这才解释:“方才秦理驾临,妾身亲去见他,本是想告知他殿下已休息,叫他明日再来。可……”
“可秦理看起来一脸惊慌,似是遇着什么事了。他强调叫妾身务必找殿下去,他有重要的事要告知殿下。”
李佑这时已披上了衣裳:“惊慌?”
他印象里,秦理素来冷静沉着的。
韦敏点了点头:“不错,妾身与秦理自小就结识,是知晓他性子的。那孩子性子沉稳得很,极少这般惊慌的。”
听到这,李佑已然猜出,定是秦理在抓捕赵朗时,出现了意外。
他赶忙安抚了韦敏,三两步到了会客的花厅。
秦理此刻正在殿中踱步而行,看起来确是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李佑刚一进厅,便喝问道。
“殿下!”秦理这时已回转过身,抢步迎了过来。
他的额头还挂着冷汗,脸色也稍显苍白,连说话的声儿,也比平常尖锐沙哑了些。
“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