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县公府?”
听见许福呼喊,李佑立马想到,是那亭山匪寇的消息到了。
秦理曾派人前去调查,想来是调查的人已回禀了消息。
李佑赶忙回头,拉着二娘道:“快上车,咱们得赶去历城县公府了!”
可二娘却有些犹豫:“我……我也要去吗?”
“当然!”李佑已拽起二娘,朝马车上走过去,“你不是要与我同行,前往剿匪么?”
“既然你也是剿匪的一分子,自然是要去听听匪寇的情况的。”
两人上了马车,很快出了王府,奔历城县公府而去。
赶到秦理府上时,那老门房早已在正门口等候。
上一回他冲撞了李佑这次显得态度极好。
早早地就将中门开了,点头哈腰地迎候在侧。
李佑乘车进了目前公府,在那正堂前下了马。
堂中已坐了好几个人,这时见了李佑,纷纷站起身来相迎。
李佑带了二娘走进堂内,随即招手与众人见礼:“不必多礼,大家坐下谈吧!”
堂中一共四人,秦理坐在主座,在他右手边的客座上,还坐着两个壮汉。
而在秦理左手边,则跪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
这两个壮汉,看上去生得倒很相像,只是一个魁伟,一个精瘦。
李佑猜想,他二人该都是秦理的家将。
作出这种推断,全因李佑认出了其中一人。
那魁伟些,面相稍成熟些的壮汉,正是先前李佑强闯县公府时,手持大斧挡在最前头的。
这人应该是这县公府的家将统领。
而另外那精瘦些的,年纪稍小一些,五官却与那魁伟家将极是相似。
李佑猜想,这人该与那魁伟汉子沾亲带故,同样是秦理的部下。
至于那衣着朴素的中年人,李佑就猜不出来了。
他朝那人打量着,瞧这中年人面皮暗沉粗糙,嘴唇暗紫,一身才粗布麻衣,看上去活像个庄稼汉。
更离奇的,是这人此刻坐在席上,显得局促不安,似乎是不大适应这会谈的场合。
一旁的二娘似乎是瞧出李佑的纳闷,这时凑了上来:“这人便是刘大叔,便是那临亭乡的农户,他的家人,被县公府的烈马伤到了……”
“哦……”李佑轻声点了点头。
他这才记起来,秦理的确说过,要将这位受害的农户请到府中,安顿下来。
“殿下,落座吧!”
这时候,秦理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仍是刻意压低着嗓门,显得庄重成熟。
李佑便在那刘大叔身旁的客座上坐了下来,拉了二娘坐在自己身边。
坐稳了身子,秦理已指了那两个壮士开口介绍:“这是秦猛、秦烈,是我府上家将统领。”
而后,他又朝那刘大叔一指:“这是亭乡镇的农户刘大叔,请他过来,是想托他向咱们介绍那伙匪寇的情况。”
李佑已朝着众人拱手:“两位秦将军好,刘大叔好,诸位有礼了。”
那二秦朝李佑拱了拱手,而一旁的刘大叔也站了起来,朝李佑作了一揖。
刘大叔道:“小的可当不得贵人一句大叔,可折煞小的了。小的在家里排行老三,邻里都唤我刘老三,几位贵人如此称呼小的便是。”
“无妨,怎么称呼都好!”李佑摆了摆手,示意这刘老三坐下。
这时候,秦理又指着他右手边那精瘦的男子:“殿下,这秦烈便是我派去调查匪寇情况的,咱们先听他来说说。”
李佑自是点头,客随主便。
这时候,那秦烈已站起了身来,他朝着堂内众人拱了手,便即开口:
“卑职到了那亭山脚下,便即向周边住户打听那伙贼人。”
“据当地人说,这伙人是半年前到亭山脚下的。他们占了亭山余脉的一大片山头,常年仰仗那山头为老巢,四下活动。那相近之处的几个县,都常受其侵扰。”
“于是卑职便带了人,到那片被称作扶风岭的山头去探访。”
“那片山岭是由数个山头组成,地形十分复杂,四下都是荒无人烟的山石树木,一般人很难闯进去。”
“卑职摸了好半天,只发现有一条山间小道,能直通后方,深入那扶风岭。”
这秦烈说起扶风岭时,脸上的眉头已横成了“一”字,显然是对那地方的地形很不满意。
李佑顺势问道:“那处山间峡谷通往哪里?那道路宽度如何?是否方便车门马进入?”
他一连串抛出问题,问得那秦烈有些发懵。
顿了一顿,秦烈才继续道:“卑职只知道,那山谷通向亭山方向。”
他旋即从怀中掏出份简易地图来,递到李佑身前。
指着地图上一片山脉:“便是这里!”
李佑细看那地图,发现其与周边几个县距离都不远,尤其距离这刘大三的老家——临亭乡,十分相近。
再看那地图上,这扶峰揉了揉额头。
这扶风山林中,大大小小的山头林立,乍一看上去很是混乱。
李佑不由皱起眉来:“这扶风岭那么一大片,贼匪是住在哪座山头上?”
那秦烈却是尴尬地笑了笑,摇头道:“这个……卑职也不知道……”
“什么?”李佑哑然失笑。
让你去调查,结果你连人家老巢都没找到,只粗略地定了个扶风岭的范围。
这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或许是感知到李佑的不满,那秦烈又继续道:“殿下有所不知,那扶风岭人迹罕至,只有一条峡谷小道可供行走。而那峡谷两侧高山上,却都有这扶风寨的人守候盯哨。”
“只要有人路径那峡谷,立即就会被对方发现。”
李佑蹙眉道:“这么说来,你连那扶风岭都没进去?”
秦烈又摇头:“卑职没有选择那峡谷小道,却是偷偷溜进山中,想从那山里摸索着往深处走……”
虽说是没有道路,但凭着一身灵便身手,这秦烈想要进山,该是不难的。
但这家伙仍没调查出匪寇老巢所在,显然是有原因的。
李佑没有说话,静侯着秦烈自己说下去。
那秦烈又叹了口气:“只是……卑职刚一进山,就立即遭遇了匪寇的追捕……”
“什么?”李佑心中一惊,“难道对方在那大山里,也布有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