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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伤心地

    马周所提的疑惑,与李世民这几天的思虑,几乎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李世民只能苦笑。

    看来,就连马周这样的人,也不敢相信,李佑真能依着他的路线施行下去。

    今日的问策,看来毫无结果了。

    轻叹口气,李世民不再言语。

    他撩开车帘,看了看渭水河,李佑远去的方向。

    他真的能提高作物产量,又真能推广教育,打破世家对科举仕途的垄断吗?

    李世民既存了怀疑,却又暗含了希冀。

    毕竟,李佑曾亲口告诉他,那高产作物之事。

    也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才认定,李佑那夜酒后狂言,并非无的放矢。

    倘若李佑真能找到那高产作物,那这计策的第一步便能顺利实施。

    那后面呢?那降低读书成本,改革科举制度……

    这紧随其后的诸多举措,是李佑酒后戏言,还是他已有十足的把握?

    想了许久,李世民终是得不出结论。

    他唯有轻叹口气,悠悠期许:李佑,朕在长安等着,等着瞧你在齐州,究竟能有何作为!

    ……

    渭水河两岸风光极美。

    北岸是一望无际的农田,青葱绿秧苗赏心悦目,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而南岸则是高山,连绵成片的崤山山脉高低起伏,雄奇壮美。

    宽阔河面上,一艘艘宽大官船顺流而下,一路驶离长安,向东而去。

    官船之上,李佑正靠坐在躺椅上,怀中抱着一份路线地形图,悠悠然向南岸的高山方向张望。

    他的身旁,二娘与汤圆正替他打着扇子,韦敏则坐在一旁,手捧书卷细细品读。

    一派其乐融融的悠然场面。

    “那儿便是城西的官道了……”

    李佑忽然有所发现,他抬手指着南岸的崤山方向:“若是走陆路,那条是咱们的必经之路。”

    这两句话打破了船头的宁静气氛,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他。

    那两个丫鬟停下了手中的团扇,韦敏也放下书卷,一脸好奇。

    “怎么了?殿下好端端关心起官道做什么?”韦敏好奇道。

    他们一行坐上官船,便能从水路直抵齐州,压根无需再走陆路。

    李佑这时提起官道,又有何意义?

    李佑悠悠摇头:“我只是看到那条官道,想起了二娘的事来……”

    “二娘?”韦敏听得更迷糊了。

    这官道与二娘又有什么关联?

    李佑这时已坐直了身子,将他手中地形图丢给韦敏:“二娘不是说过,她前来长安时,曾在那官道上遇到贼匪,后来逃入山中,才保得周全么?”

    指了指那崤山脚下的官道,李佑又道:“这长安城往西的官道,只有那一条路紧靠高山……”

    他言下之意,这条官道,便是二娘遇到贼人的那条路。

    韦敏听懂了些许含义,便接过那张地形图,细细看了起来。

    诚如李佑所说,长安城往西的几条官道,只有这渭水南岸,崤山山脚的一条官道是靠着大山的。

    “这么说来,这便是二娘进长安的路线咯?”

    韦敏好奇地看向二娘。

    可这一看,韦敏才发现,二娘的脸色苍白得骇人,她手中的团扇也在微微颤动。

    “怎么了?”韦敏更迷惑了,二娘这是病了?

    二娘仍未说话,她只低着头,将身子朝向了北边,不去看那崤山。

    见到二娘这副表现,韦敏忽然回想起当日收留二娘时的过往。

    韦敏这才明白过来,那二娘在长安城外,是遭了贼的,她的爹爹也是在这条路上死的。

    这条官道,不正是二娘的伤心地么?

    想明白这一点,韦敏心下一软,赶忙低下头不再追问。

    她又恨恨朝李佑瞪了一眼,低声骂道:“好端端地,你研究那官道作甚?二娘在那条路上遭了难,你非得提那官道,勾起人家的伤心事吗?”

    被韦敏骂了一通,李佑这才后知后觉地拍着脑门,一脸后悔道:“倒是我疏忽了,二娘,实在是抱歉了……”

    他的态度倒还诚恳,连番拱手,朝二娘认错。

    可二娘却没有理会,她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紧咬着牙关,浑身打着颤儿。

    她的手中仍举着团扇,只是这会儿再无心摇扇,那团扇被那小手拿捏着,正随着二娘的手一起颤动。

    见她这副模样,韦敏更是心疼不已,这没了爹的孩子,还要受李佑那粗心汉子欺负。

    她走上前去,将二娘手里的团扇接了过来,温声安抚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被韦敏推了推,二娘这才恭顺点头,一脸无神地退了下去。

    遣了二娘退下,韦敏这才恨恨将扇子丢给李佑:“殿下怎生得这般大意?明知这条路是二娘的伤心地,还特意要当她的面提……”

    “唉……”

    李佑叹了口气,显得很是自责:“倒是疏忽了……”

    他回头朝二娘回舱的方向望了一眼,又感慨道:“这孩子倒也可怜,王妃你可要小心看顾了她,别叫她做了傻事……”

    “做傻事?”

    李佑的话,又吓得韦敏吃惊不已。

    稍一思虑,韦敏又猜测道:“殿下是担心,她悲恸之下,会投河自戕?”

    可不是嘛,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万一想不开了,自己大头往河里扎可咋办?

    “倒也有这种可能的……”李佑蹙起眉,幽幽道。

    韦敏心中愈发担忧:“可不能叫她做傻事了!”

    赶忙站起身来,韦敏朝一旁傻愣愣发呆的汤圆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盯着那可怜的人儿,千万莫叫她做了傻事了!”

    被韦敏喝醒,汤圆这才后知后觉地“妈呀”一声,小跑着冲了下去:“二娘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韦敏这时心有余悸,连拍着胸口坐定下来:“殿下,那孩子……该不会真犯傻吧?你也真是,平日里机敏得很,今儿个怎么这般糊涂?”

    埋怨了一遭,又几番回舱观望,见到那二娘只是回到舱中休息,韦敏这才放宽心来。

    李佑倒仍是优哉游哉地靠在躺椅上赏览风光,可韦敏却再无心思了。

    她支援这官船能再快一些,赶快驶过崤山路段。

    远离了这片伤心地,二娘那可怜孩子,总该会好受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