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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烈酒惹祸

    “沧阳姐姐?河间郡王府?”

    听到韦敏的呼唤,李佑心中一惊。

    他没料到,这位脑子不大灵光的飒爽女子,竟与韦敏相识。

    更出人意料的,这傻妞,居然是自己的亲戚。

    河间郡王府的女眷,名号里带了沧阳的……

    那不正是李孝恭的宝贝女儿,被封为沧阳县主的李慕婉吗?

    这位沧阳县主,只比李佑大了几个月,按辈份排,还算是李佑的堂姐。

    可李佑自长大成人后,便再没见过她。

    两人虽不相熟,但李佑却听过这位堂姐的名头。

    这事又要回溯到逍遥露上,打逍遥露发明出来,常有京中贵妇求上门来,而韦敏也常带着逍遥露四下拜访。

    那河间郡王府,韦敏也曾去过几回,她由此与沧阳县主结识亲近。

    据韦敏说来,这位沧阳县主姿容标致,为人大气,颇有几分“男儿气度”。

    现在看来,韦敏的说法那是一点不假。

    这沧阳一身大红劲装,当街拦驾,果真是豪迈英飒,不拘小节。

    只是……

    看了看那正呆呆发愣的沧阳县主,李佑心下好奇,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县主姐姐了,以至于她要当街拦下马车,出言威吓?

    “咦?这不是韦妹妹?你怎么……哦,我给忘了,韦妹妹是那臭小子的王妃!”

    沧阳县主被韦敏的叫声惊醒,这才扭脸看了过去。

    她对韦敏的态度倒是不错,一见了面便下马车迎了上去,与韦敏拉了拉手。

    俩女人亲昵一番,韦敏才又尖声问道:“你家齐王呢?我正有事要找他呢!”

    韦敏一脸迷惑,看了看李佑的马车,又看了看不远处,被侍卫簇拥着的李佑。

    过得片刻,她才怔怔举了小手,朝李佑这边抬了抬。

    “额……”

    李佑一怔,看来自己这看戏人的身份,要被揭破了。

    “殿下不是在那儿么?姐姐你在马车里寻个什么劲儿?”

    韦敏的话,叫那沧阳县主扭了回头。

    沧阳县主先是迷茫地朝李佑这边看了一眼。

    当她的目光,对上正讪讪笑着的李佑时,沧阳县主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原来是你!”

    “好呀,你小子竟站在一旁逗我呢!”

    沧阳县主“呀”地惊叫了声,气地将那鞭子一甩,便急匆匆朝李佑赶来。

    她气势汹汹偏要挥鞭打过来,李佑赶忙抬手:“慢,沧阳县主,咱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有甚么好说的?”

    “哼,你这臭小子诓骗于我,真真是可恶至极!”

    沧阳县主凤眉一横,咬牙切齿冲将上来。

    “我……我啥时候诓骗你了?”

    李佑连声道屈:“我可没说我不是齐王,你也没过问我的身份啊……”

    “你!”

    沧阳县主气得身子都在发颤,可她单枪匹马冲将上来,在李佑众多侍卫对峙之下,显得形单影只。

    “我说沧阳县主,是你自个儿认错了,对着那空马车连番叫嚣。这与我何干啊?”

    李佑笑着打趣,气得沧阳县主直跺脚。

    只怕她此刻,恨不能将李佑剥皮抽筋了。

    可惜李佑身旁大队侍卫在列,这里又是齐王府正门口。

    天时地利全都占了,李佑却是不怕生乱子的。

    “好了好了,沧阳姐姐,您领了人打上门来,是因了何事?”

    韦敏这时已迎了过来,将那沧阳县主拦了住,往王府里拉去。

    沧阳县主对韦敏倒很客气,被韦敏拉了去,也没有反驳。

    见这女霸王走了开,李佑长叹口气。

    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了她,竟让她带人打了上来。

    方才听沧阳县主说,与烈酒之事有关。

    李佑细细分析,推断是自己给李孝恭送了烈酒,惹恼了这县主姐姐。

    李孝恭那副酒鬼模样,你作为女儿不愿他喝酒,倒是正常。

    可再怎么着,也不该找我李佑算账啊?

    那烈酒,可是李孝恭连哄带诱,从我手中强行要了去的……

    “哼!”

    正低头沉吟着,李佑又听得一声娇哼传来。

    抬头一看,那被韦敏拉开的沧阳,又扭头朝李佑这边怒视着:

    “要不是看在韦敏妹妹和她送来的逍遥露的面儿,今日我定要当街打杀你这臭小子!”

    她这话威势十足,听得李佑周边侍卫身子一紧,齐齐提神按刀,做防备状。

    李佑苦笑了声,摇头轻叹:“看来,自己这是摊上事了……”

    领着侍卫回了王府,走到花厅门口,便已听见韦敏与沧阳县主的对话声。

    韦敏正在温言规劝,详询沧阳县主此来缘由。

    那沧阳县主的声音听起来愤怨十足:

    “我那父王本就贪杯嗜酒,常年迷醉不醒。”

    “他原本是身子极好的,可近些年因为嗜酒,身体每况愈下。”

    “私下里,我与母妃劝说过数回,都希望父王能远离酒水,好好调养身子。”

    “可你家齐王倒好,居然酿了大量烈酒,送到我王府来了!”

    “哼!他倒是爱做好人,可曾想过竟会害了我那父王!”

    “我父王自打前两日得了烈酒,便整日在府里豪饮买醉。可他的身子衰弱之极,哪里忍得住这般狂饮?”

    “这不……昨日夜间,他纵饮之下,竟是沉醉不醒,大醉之下,又呕血昏迷……”

    “……”

    听到这里,李佑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清楚。

    他心中着实震撼,万没想到,这事儿竟已发展到如此地步。

    那李孝恭竟酒醉至此,乃至伤身害命。

    喝酒喝到吐血,您真是贪杯不要命啊!

    李佑赶忙走进花厅,关切道:“王叔的身子怎么样了?”

    这事毕竟自己也有责任,可不能不理不顾。

    沧阳县主冷冷瞥了眼李佑,又将头一扭,只给李佑留了个后脑勺。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送去那么多烈酒,我父王何至于此?”那后脑勺骂道。

    李佑已没心思再与她争辩,迎上去摆足了认怂姿态:“王叔究竟如何了?”

    “那烈酒可并非我主动送过去的,王叔整日来我这里索要烈酒,这可是王府中人都看得真真切切的!”

    无论如何,得先规劝好这位姑奶奶,再细细问一问,李孝恭究竟状况如何。

    李佑可不想那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开唐功臣,死在自己的烈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