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仙的总裁蕉菱是个身材惹火的妙龄少女,此刻正坐在会议室里,用夜光杯品着珍藏六百年的葡萄美酒,听着属下关于天糊的报道。
当听到天糊解决青霁的拒餐时,蕉菱笑着说了一句:“青霁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了,容易受到别人的挑拨。”
听到天糊搅乱孤同的投资会时,蕉菱摇了摇头说:“名媛午谈会那帮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我怎么就吸引不到这样的人呢?这帮人就是典型的钱多人傻,这样的项目一看就是不能投的,天糊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真本事的。”
蕉菱说着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似乎对天糊垂涎三尺的样子。
听到天糊逼迫倥纹赔礼道歉放人时,蕉菱皱起了细长的秀眉,再三地问:“你确定是倥纹赔礼道歉放人?”
报告的人是蕉菱手下的一名经理,比蕉菱小个一两岁的少女,叫芙苔,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
芙苔回答说:“这事我确认过,小道消息说得最多的是因为青霁的司机来找天糊,倥纹看在青霁的面子上,才不得已做出放人的选择。”
蕉菱低着头想了想,说:“倥纹这人我知道,不要说是青霁的司机,就是青霁来了,也不可能逼迫倥纹放人,除非是青霁的爹青蔼亲自出马,那还有可能。这事儿,一定还有其它的原因。”
芙苔说:“总裁不愧就是总裁,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事我会让人接着打听,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向您汇报。”
蕉菱点了点头,说:“接着往下说。”
当听到芙苔说天糊去坟墓里送餐,还从坟墓中背出了芳婉时,蕉菱端起了手中酒,轻轻地抿了一口。
熟悉蕉菱的人都知道,她应酬之外,轻易不会喝酒。别看她整天手不离酒,其实也就是当个拿着手里把玩的玩具。
而当她真的喝酒时,那只有一种意思,就是她遇到了对手。
她轻轻地舔了舔嘴唇,把酒咽了下去,说:“芳婉倒真还舍得下本钱,还跑到坟墓里去了。”
芙苔疑惑地问道:“她不是因为车坏了,慌不择路才跑到坟墓里去的吗?”
蕉菱微微看了芙苔一眼,吓得芙苔低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蕉菱淡淡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怎么就老是学不会呢?送餐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她就偏偏点了天糊呢?”
芙苔想说送餐不都是系统随机分配的吗?可转念一想,别人或许是真的随机分配,到了芳婉这个层次,就不好说了。硬生生地把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她接着说道芳婉在坟墓口遇到了玫丫,并送给玫丫会员证时,蕉菱好像明白了芳婉为什么要跑到了坟墓里去了。
她喃喃自语地说:“怪不得,我还当她为了什么事这么拼呢,原来是冲着玫丫去的。”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芳婉和玫丫见面的时候,天糊是不是也在场?”
芙苔点了点头,说:“没错。当时芳婉走不动路,全靠天糊背着走出了坟墓。”
蕉菱笑了起来,说:“使的好一招苦肉计。看来玫丫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倒是也小瞧她了。要不是天糊也在,她恐怕是连出现也不会出现。”
芙苔瞪大了眼睛看着蕉菱,想着她会不会太阴谋论了些,怎么什么事都能往阴谋上靠呢。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当着蕉菱的话当面说出来,她野归野,胆子还没有大到这种程度。
她接着往下说天糊到不羡仙门口的时候,有人抢在他前面买了票送给他。
蕉菱听了脸色一凝,问:“天糊认识那人?”
芙苔摇了摇头,说:“根据资料上写的,并不认识。”
蕉菱问:“不认识为什么要买票给天糊?钱多烧的?”
芙苔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说:“好像是想让天糊透漏一点关于投资的信息给他,好跟着分一杯羹。”
蕉菱失色道:“你说的是真的?”
芙苔从没见过蕉菱有这种神态,以往碰到多大的事,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难道这个送票给天糊的人有什么问题不成?
她又看了好几遍资料,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点了点头,说:“资料上是这么写的,没错。”
蕉菱冷笑道:“消息灵通的人士倒是挺多的,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了。看来这事不能再拖了,以免夜长梦多。”
她又问道:“天糊到了哪里了?出了迷宫了没有?”
芙苔查了下说道:“出来了,现在正前往谈情说爱厅。要不要我去会会他,当面探探他的底。”
蕉菱放下了酒杯,微微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会会他。”
芙苔说道:“用得着这么隆重吗,还要您亲自出马?我去不就行了。”
蕉菱抚着额头说:“我也不想啊。天糊这个人不简单,我是怕你在他面前走不了一招半式,就会败下阵来。”
芙苔不服气地说道:“总裁,他有你说的那么神吗?”
蕉菱淡淡一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芙苔见蕉菱主意已定,问道:“那我安排人来沐浴更衣?”
蕉菱轻轻点了下头,说:“去吧。”
谈情说爱厅里的人很多。
天糊站在厅门口,看到厅里面,男的,女的,老的,年青的,奇葩的,张扬的,猥琐的,憨厚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就像一锅大杂烩,而每一个在里面的人,只不过是这道大杂烩里的一道滋味各异的开胃菜。
大塔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从迷宫里出来了?还以为你会久一点呢?”
和天糊不同,大塔不是第一次来到不羡仙,自然是轻车熟路,知道好菜垫底,筷子要往哪里夹,才有好吃的。
天糊埋怨他道:“你还说呢?你带的都是啥地方啊!不早点出来,命都没了。”
大塔觉得奇怪,问道:“命都没了?是怎么回事?”
天糊却不肯说了。
换谁,谁也不会说啊!
这可是妥妥地黑历史啊!
两人坐上了厅门口的半圆形机械椅,沿着引导轨道,缓缓地旋转着向厅内滑去。
瞧着转来转去,看似杂乱无章地在厅里到处乱走的机械椅,天糊感叹道:“能把相亲做到这种程度,不羡仙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从撞天婚迷宫,到现在的谈情说爱厅,所有来这里相亲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碰到什么样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光这一点,就不得不说,不羡仙确实是与众不同。
什么是最让人恐惧的?
答案就是——未知。
什么是最让人着迷的?
同样是——未知。
未知的人生,未知的另一半,既让人充满了痛苦,也让人充满了精彩。
突然耳边传来了“咔嗒”的一声响,天糊身子一震,就好像两个碰碰车撞在一起似的,一个同样是半圆形的机械椅撞了上来。
两张半圆形的机械椅严丝合缝地卡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透明球形。
天糊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厅里这么多人在聊天,他却不觉得嘈杂,原来是两张机械椅就可以构成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撞过来的机械椅和天糊坐着的这张机械椅一样,也同样坐着一个人,只不过天糊是男的,而对面坐着的,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