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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母张氏

    厅堂内一个有些破旧的织布机,正在咣当咣当不停的工作着。织布是汉代女人的主要工作,一年之内除农忙时外,其他时间只要天气合适时汉代的女子都会在家中织布,有时候农田年景不好时,织布卖出得到的钱财就会成为这个家庭主要的收入来源。

    即使这样,也不是每个普通民众家中都有织布机的,毕竟购买织布机也是需要很大的一笔费用的。郭毅家中的织布机是从郭毅的爷爷那里传下来的,至今已有几十年了。

    “母亲,我回来了。”郭毅看着厅堂内正在织布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听到郭毅的话语后,扭头朝门口这里看过来,就看到了郭毅郭力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厅堂门口那里。妇人身穿襦裙,上襦至腰间,下裙至地,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却十分干净。

    妇人看到郭毅后,顿时面生欢喜,急忙从织布机前站了出来,快走几步来到郭毅身前。妇人动作虽然有些着忙,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也是具有一些涵养的。

    “伯恒回来啦!”妇人高兴的说道。

    伯恒是今年一月份郭毅母亲亲自给郭毅取的字,伯是长子的意思,恒则是毅的同义词。

    “今日还没有到探亲的日子,伯恒为何今日就回来了呢?”妇人抓着郭毅的一只胳膊,满脸笑容的看着郭毅说道。

    郭毅看着自己的母亲,正想说些什么,不料却被身后的郭力先开口说道:

    “母亲可曾看到您的另一个孩儿?”

    声音有些生气、有些调皮,也有一些无可奈何。

    妇人听到郭力的言语后,没有回答郭力,而是扭头朝郭力瞪了一眼,那意思就是给你一个眼神自己去体会。

    三人坐下后,郭毅拿出自己刚刚收获的榆荚,并把得到榆荚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母亲讲了一遍,只是在榆树上面被人欺负的事情郭毅并没有说,以免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担心。

    “鬼山?大哥你竟然去了鬼山,可真够胆大的。大哥,那你遇到鬼了吗?”郭力好奇的问道。

    郭毅听到后,响起自己在鬼山的遭遇,一时之间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遇到鬼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郭毅的母亲张氏朝着郭力喊道,随后转头向郭毅说道:

    “伯恒以后还需小心些。虽说我们家中的粮食有些少,但是坚持到夏收为娘还是有把握的。”

    “母亲,谁人会嫌食物多呢!这些榆荚改日让小妹蒸一下然后再晒干,想必也够母亲和小弟小妹吃几天的。只是这一次弄了这么多榆荚却不能全部放在家中,作为长子,确实心中有愧。”

    “既然是长官交与吾儿的事情,吾儿自应当尽心力去完成才是,以免长官找吾儿的不是。”张氏说道。

    “是啊,大哥。你把这么多榆荚都放在家中,没什么事吧!”郭力也是急忙问道。

    郭毅听到母亲和小弟的话语后,笑了笑,然后说道:

    “多谢母亲和小弟关心,不过军中的事情我自有应对办法。我们这里榆树本来就不多,去年民众的收入也不好,今年好多人都抢榆荚吃,我能找到这么多榆荚带回军营已经很不错了,说不定其他人什么都没有找到呢!”

    张氏看着自己眼前的儿子,心中充满惊喜同时也有一些疑惑。张氏记得很清楚,以前的郭毅性格那是胆小木讷,今天的这件事要是放到以前的郭毅身上那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可是,自打今年开始,郭毅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聪慧了许多也胆大了许多,同时做事情那也是让人十分佩服。

    以前的郭毅对这个家那是完全不管不顾,其母亲哪怕再辛苦郭毅也是不会去帮忙的。可是如今的郭毅不仅替母亲管教小弟小妹,还主动给家中增添食物,这让现在郭毅的母亲张氏忽然有一种身处梦中的感觉。

    “吾儿长大了……”张氏说完这句话后,竟面含热泪,一时之间言语竟有些哽咽。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看我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应该高兴才是。”郭力向自己的母亲急忙说道。

    “是啊!母亲,郭力说的对。”郭毅说道。

    “母亲,我小妹呢?大哥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她呢?”郭力急忙转移了话题。

    “哦,你小妹出去了,听说族长那里有什么事情要和大家说,我就让她先去看看。”张氏说道。

    “伯恒走了这么远,想必有些饿了吧!这马上到饭点了,我去做些饭菜,咱们吃完了再走,啊!”张氏看着郭毅说道。

    “母亲不说吃的还好,这一说倒是真有些饿了。我再军营的时候就可想念母亲做的饭菜了。”郭毅开心的说道。

    “好,等着,我这就去做些饭菜。”张氏开心的说道。

    张氏说完后,就准备起身去厨房准备饭菜,可就在张氏要出门时忽然听到一阵女孩清脆的呼喊声在院中响起。

    “母亲,母亲。”一小女孩一路小跑大叫的来到了厅堂,有些气喘吁吁的,估计是来的比较着急。

    “女孩子家家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没有。”张氏看着小女孩笑呵呵的说道。

    “母亲,族长说让咱们家赶紧派一个人去村中宗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女孩急忙说道。

    张氏听到后,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让去宗祠,肯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才是。可是伯恒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还要准备饭菜呢!一时之间也是犯了难。

    “小妹,你看谁回来了!”郭力开心的看着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听到郭力的话语后,转头向郭力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直接大叫了一声。

    “哇…大哥,竟然是大哥回来了。”女孩边说边跑,一把扑进了郭毅的怀中。

    这个小女孩正是郭毅的小妹,名叫郭凤。郭力和郭凤是一对龙凤胎,郭力比郭凤早生出来一会,所以两人郭力为哥郭凤为妹,今年两人已有十二岁。

    郭毅一手抱着郭凤,一手摸了摸郭凤的头发,喜爱的表情溢于言表。

    郭毅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母亲,然后低头和怀中的小妹说了几句话,小妹就从郭毅怀中离开了,郭毅站起身,走到张氏身前,向着张氏说道:

    “母亲,今日孩儿恰好回来,不如就让孩儿去一趟吧!”

    张氏听到郭毅的话语后,顿时面色顿开。心中想到,是啊,伯恒回来了,而且现在的伯恒也不是之前的伯恒了,自己大可以把这事交给伯恒去做,而且现在伯恒也已经长大了,也该参与进家族内的一些事物了。

    心中计议完毕后,张氏说道:

    “好,伯恒也该去见见族内那些人了。”

    张氏给郭毅交待一番后,郭毅就赶紧去了村中大院,毕竟刚刚族长叫的挺急的。本来郭力郭凤两人也是非要跟着去的,可是被张氏给拦下来了,说两人不懂规矩。

    郭毅走后,张氏让郭力郭凤去准备一些蔬菜,自己转身去了自己的起居室。来到起居室后,张氏走到一个小桌子前,桌上摆放着一个灵位,上书“先郎君郭公之灵位,落款为:妻张氏”。

    张氏从桌子抽屉里面拿出一根高香,点燃后插入灵位前的一个小香炉中。

    张氏双手合在身前,说道:

    “郎君在天有灵,我们的伯恒终于长大了,如今再也不是那个木讷胆小的傻孩子了,伯恒如今是即聪慧又勇敢,很有你年轻时候的风采。

    按照郎君的要求,伯恒如今是大汉的一名兵士,像郎君一样,保家卫国。”

    张氏在灵位前站着说了有一柱香左右的时间,然后就从起居室走了出来,看着在一旁收拾饭菜的郭力,高兴的开口说道:

    “你们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日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力儿,这里有五十钱,你去买只鸡去,今天我们炖鸡肉吃。”

    郭力郭凤听到后,惊讶不已。郭力更是惊喜万分,急忙从母亲手里接过钱财,然后飞一般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