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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青木山庄

    正要动手,木礼成忽的喝道:“家川住手,你说他是什么人”

    木家川道:“他是汝鄢王爷的孙子汝鄢浩。汝鄢浩三番五次坏事,还把我的手臂弄断了,爹,我要杀了他。”

    木礼成道:“胡闹,我们与汝鄢王爷向无仇怨,岂能对他孙儿这般无礼相待先带回庄去,查明身份,再行议论。”

    木家川便不敢再造次。当下青木山庄诸人带了黑水婆婆、黄冲、汝鄢浩三人,弃了大路,奔一条小径行去,在山林中穿行半日,黄昏时分,来到一座山庄前。门宅阔绰,府第高深,门额一块朱红大匾,镶着‘青木山庄’四个金光大字。

    木礼成再未出面,由韩匡将汝鄢浩与黑水婆婆押进一处地牢。

    韩匡道:“小子,你先呆在这里,等庄主查明你的身份,再做处理。若真是汝鄢王府的人,自会放你出去。”说罢,又向黑水婆婆瞧了一眼,便即走出。

    不一刻送来晚饭,肉块米饭,倒也丰盛。

    汝鄢浩不禁想起昨日与黄冲一起在神蛇宫牢房吃饭的情景。心中甜蜜,又想不知黄冲现下怎么样了,黑水婆婆被关,她心中一定甚是难过。

    转眼见黑水婆婆始终不动筷,知是挂念黄冲安危,劝道:“前辈,你也吃些罢。”

    黑水婆婆怒目瞪了他一眼,吓得汝鄢浩不敢再说,端着米饭蹲到牢房一角。

    牢中只有一盏昏暗油灯,黑水婆婆盯着灯光良久,忽然问道:“小子,你真的是汝鄢王爷的孙子么“

    汝鄢浩道:“是啊,晚辈汝鄢浩。晚辈无意闯入落英谷,绝非心存什么企图。”

    黑水婆婆点了点头,一顿又道:“冲儿从小便在谷中长大,一直不曾接触过外面世界。木礼成知道冲儿思想单纯,想用老婆子的性命要挟,过不几日可能就要逼她与他那混账儿子成亲。”

    汝鄢浩着急道:“冲儿玉洁冰清,怎能让她嫁给那个无耻小人,前辈你要想办法阻止才行啊。”

    黑水婆婆瞪他一眼,道:“我现今这样,如何阻止”

    汝鄢浩面色一红,低头不言。

    黑水婆婆道:“你是不是真的担心冲儿”

    汝鄢浩道:“冲儿姑娘淳朴善良,惹人怜爱,任谁遇见此事,,都会担心她的。”

    黑水婆婆哼了一声,吓得汝鄢浩当即住口不敢再说。

    过了一会,黑水婆婆才又问道:“你的一身功力是如何来的?”

    汝鄢浩一怔,道:“前辈怎知晚辈得了功力?”

    黑水婆婆道:“我用拐杖打到你肩头,你非但不死,反将我拐杖震开,瞧你步伐笨拙,盖无章法,根本不懂丝毫武功,偏偏身上又有如此强大内息,自然是遇着什么福缘得来了。”

    汝鄢浩道:“确实如此。”便将神蛇宫中陆鼎铜、莫五步引动储天剑,相互厮杀,后来被他侥幸得到简略说了。

    黑水婆婆叹道:“世事玄妙,原来还有功力存储一法。神蛇三仙枉自纵横江湖几十年,到头来为了功力居然双双殒命,便宜了你。”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不懂内劲调息之法,无法将功力与你自身内力融汇,久而久之,只怕功力会白白消失。”

    汝鄢浩吃了一惊,道:“功力还会消失?前辈是说,时间久了功力就又没了么?”

    黑水婆婆点头道:“正是。”

    汝鄢浩怏怏道:“害我白欢喜一场,以为平白走了好运呢。”

    黑水婆婆道:“好运既是好运,若是懂得内功融汇心法,自然不会流失。”

    汝鄢浩喜道:“莫非前辈知道如何融汇?”

    黑水婆婆道:“略懂一些。我可以助你融汇功力,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汝鄢浩道:“前辈有令怎敢不从,即使不助我融合功力,晚辈也会答应前辈之事。”

    黑水婆婆道:“好。你既是汝鄢王爷的嫡孙,木礼成行事谨慎,决然不敢开罪天水神侯,查明身份,自会放你出去,我想要你出去之后帮我救出冲儿,带冲儿去找她哥哥。冲儿未曾出过落英谷,我怕她一人外出,会吃亏受骗。”

    汝鄢浩道:“晚辈自然乐意效劳,只要我出得青木山庄,立刻去让我爷爷派兵来救冲儿跟前辈。”

    黑水婆婆道:“救不救我,倒不打紧。既是如此,老婆子便帮你一次。”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盘膝坐定。黑水婆婆双手按住他后背,要他收敛心神,开始助其融汇功力。其实功力进入汝鄢浩体内,便已为他所有,黑水婆婆所说的功力流失不能相溶却是欺他不知,打得另一番主意。黑水婆婆假意将真气渡于他些,装模作样,直到半夜时分,才算完成。

    汝鄢浩直觉体内果然气流通畅,精神百倍,周身似有用不完的力道,瞧见黑水婆婆疲惫神态,不由歉然道:“前辈受累了。”

    黑水婆婆道:“你不必对我心存感激,我只是为了冲儿。其实你应当恨我才对。”

    汝鄢浩不解道:“前辈帮晚辈融汇功力,晚辈怎会恨前辈”

    黑水婆婆道:“我助你融汇功力只能融汇一时,并未将你经络打通,若这样时日久了,只会使你经脉错乱,轻则残疾,周身瘫痪,重则性命不保。冲儿的哥哥比我功力高深,只有他能助你打通经络,从此无忧,功力全部变成你自己的。想你该猜到我是故意如此,就是怕你瞧得冲儿不懂世事,欺负冲儿。”

    汝鄢浩心中惊诧,道:“岂敢,岂敢,晚辈真心实意想救冲儿姑娘,绝不敢欺负她。”

    黑水婆婆道:“人心叵测。你莫要妄想找别人打通经络,这是我的独门手法,天下间只有冲儿的哥哥可以破解,汝鄢王爷虽然神功盖世,却也不行,你若不信,尽可一试,不过到时候害你爷爷被强大劲力伤了性命,不要怪我。”

    汝鄢浩道:“前辈放心,晚辈定会安全护送冲儿姑娘找到哥哥。”

    黑水婆婆点头道:“好。救出冲儿之后你便带她去岐山。”

    汝鄢浩一怔,道:“岐山”

    黑水婆婆道:“对,岐山。岐山有个齐心教,冲儿的哥哥便在教中。”

    汝鄢浩道:“晚辈知道了。”忍不住问道:“原来冲儿还有个哥哥,这事冲儿知道么”

    黑水婆婆目光一厉,道:“冲儿从小跟着我,自然不知,冲儿身世可怜,身负大仇,身份万万曝光不得,我劝汝鄢公子为了冲儿,最好还是不要多打听。”

    汝鄢浩道:“是,晚辈唐突了。”

    黑水婆婆又道:“岐山乃是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的地界,你带着冲儿可要小心。”

    汝鄢浩一一记下,黑水婆婆安排妥当之后,再不言语。

    果如黑水婆婆所料,翌日午后时分,韩匡又来牢中,已非先前态度,将汝鄢浩放出,说道:“公子原来真是汝鄢王府的,庄主有请。”

    汝鄢浩随他去见庄主,一路之上竟见张红挂绿,处处透着喜庆氛围,心头一动,问道:“庄中是在办喜事么”

    韩匡道:“少庄主与黄姑娘已定于五日后成亲,若非是你伤了少庄主手臂,今日便准备成婚的。现今只能等五日后少庄主的断臂接稳,去了绷带,带着那玩意成亲终究不吉利。寻常人家接骨少则半月,多则三月,幸好我青木山庄有精良伤药,五日即能好个七八成。庄主仁慈,对你既往不咎,你可不要再思惹事,黄姑娘已经答允婚事,并非我们强求。”

    汝鄢浩心道:你们捉了黑水婆婆相胁,还说不是强求难道木家川的手臂真的断了断了倒好,不然今日倘要成亲,我如何解救的及

    来在厅中,只见木家父子皆在,木礼成起身迎道:“汝鄢公子光临鄙庄,实感荣幸,犬子无知,冒犯公子,还请公子恕罪。家川,还不向汝鄢公子道歉”

    木家川百般不愿,但怕木礼成怪责,恨恨向汝鄢浩瞪了一眼,拖着一条缠满布带的右臂,向汝鄢浩施礼,道:“在下木家川多有得罪,汝鄢公子勿怪。”说罢不等汝鄢浩回话,便哼了一声,转进内堂。

    木礼成道:“我等山野村夫不懂礼数,公子海涵,请坐。”

    汝鄢浩道:“不坐了,木公子见了我又要生气,再说出来王府多日,只怕爷爷挂念,这便告辞了。庄主再见。”说着便要出厅,韩匡却将他拦住。汝鄢浩道:“前辈这是何意”

    韩匡道:“汝鄢公子乃我青木山庄贵客,怎好说走便走,我家少庄主大婚在即,庄主想留公子吃喜宴。”

    汝鄢浩心道:吃你个头,留下吃喜宴,我还怎么搬救兵说道:“还是不必了,我伤了木公子手臂,瞧见木公子伤臂成婚,心中定是难过,便不叨扰了。”

    木礼成道:“汝鄢公子客套,是犬儿得罪公子在先,公子不必萦怀,还请喝杯喜酒,能请来汝鄢王府的汝鄢公子与宴,是我青木山庄的荣光,老夫籍此可跟亲朋炫耀炫耀。”

    汝鄢浩道:“请我来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如请我爷爷前来,那才风光呢。我去叫他老人家前来,给你炫耀。”说着想要绕过韩匡,却又给他拦住,喝道:“小子,你急着要走,是不是打得什么主意”汝鄢浩道:“我能打什么主意,一来,我觉得我参加婚宴,份量不够,二来,总也不能空手罢,我去置办礼物。”

    木礼成道:“汝鄢公子能参加犬儿喜宴,已是最大贺礼,至于汝鄢王爷,他公务繁忙,何敢劳他大驾韩兄,你给汝鄢公子安排最好的上房,昨晚待在牢里慢待了公子,先带公子泡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捡最好的布料。”

    韩匡道:“是。”侧身相让道:“汝鄢公子,请罢。”

    汝鄢浩心道:他两人执意留我,准是防我出庄搬兵,我若强硬要走,只怕他们撕破脸皮,再将我关入地牢,可就不好出去了。我且假意留下,待他们不备,再偷偷溜出庄去。打定主意,便道:“好罢,既是木庄主如此盛情,我再推辞,未免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当下便随韩匡沐浴换衣,住进了一间上好客房。

    厢房中汝鄢浩不禁连连叫苦,韩匡领他去沐浴时是一进院落,厢房的位置是另一进,大厅一进,牢房又隔着一进,层层次第,竟然甚是广饶。建筑阔绰,门墙高耸,浑不知所处位置是在青木山庄的何方所在,暗赞青木山庄富甲一方不是浪得虚名之余,暗暗担忧众多层院落,不知暗藏多少高手,自己地形不熟,偷溜出去着实不易。睡至半夜,偷偷起床,庭院中走了走,处处皆有夜间巡查之人,竟不得出,直到天色微亮,无奈之下,只得转回房来,心道且等天亮我假装游玩观景,熟详地形之后,夜间再行出庄。

    天明走出房去,只见庄中人行纷杂,庄丁婢女均是身着喜装,来去匆匆,忙着布置。汝鄢浩方穿过两进院落,便有两人前来相阻,道:“汝鄢公子请回,庄中正值大喜,各处均在布置,好些地方尚未布置妥当,请公子只在此三进走动,其余之处待几日后大婚之时,才行开放。”

    两人远远随着,只要他有出这三进院落的举动,便来劝说,接连两日均是如此,看查之紧,便连夜间那两人也要在三更时分拍响汝鄢浩的房门,送上一壶茶来,瞧他在不在房。

    汝鄢浩心中焦急,这夜在床上静静躺着,心中暗暗发誓,待到夜深,冒死也要出去。

    正然计算着时辰,忽听门外似有轻微脚步之声,以为又是那两个夜间送茶来的,并未在意,哪知接着窗格居然轻轻一响,窗户缓缓打开,竟自窗口跳进一个人来。

    汝鄢浩心中大奇,暗道:来人是谁难道是来救我的黑暗中瞧不清模样,只觉身影婀娜,似乎是个女子,不由一喜:难道是冲儿

    只见来人摸索着走到床前,亮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抵在汝鄢浩胸前,汝鄢浩吓了一跳,道:“你是谁”那人道:“不准出声,否则立刻杀死你。”声音清脆,的确是个女子,却非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