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刘瞻说完,递了一个文件给幼薇,“这个文件你拿过去做好。”
幼薇应了,拿了文件到自己桌上去做。
大约中午时分,门阍送来口信说,有人在外面等她,让她马上出去。幼薇以为有什么急事,跟刘瞻说了一声,匆匆忙忙走出去,却是绿翘,只不过她旁边站着一个穿浅杏色衣服的男人,待他转过头来看幼薇时,幼薇才认出他是李近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那层关系,幼薇看到李近仁时脸刷地红了。李近仁走近两步道:“昨天晚上家里有点事,所以没有来。”
幼薇道:“没、没事,那、那我进去了。”
幼薇正待转身,李近仁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道:“陪我吃饭,嗯?”
也许是他的眼神感染了她,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宠溺,幼薇不知不觉点了头,待发现时,自己已被拉着走出好远。
绿翘悄没声息地在后面跟着,生怕打扰到前面的人。
李近仁拉幼薇进了一家酒店,酒店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进门的时候,他看了幼薇一眼道:“以后中午有时间我就来陪你吃饭。”
幼薇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们中午是提供午餐的,而且还不错。”店里不少人抬头看他们,幼薇知道他们为什么眼神惊讶,因为幼薇穿着官袍戴着官帽,大家看不清她的脸,便以为是两个大男人在公众场合亲密。
幼薇偷偷地收回手,也不敢抬头去看店里其他人,毕竟,穿官袍的女人,嗯,扬州城内只此一家,她怕人家认出她来。
伙计迎上来,大概跟李近仁熟识,笑呵呵道:“郎君来了,快里面请。”
“以前的套间。”李近仁道。
“好的,请跟我来。”
伙计在前面热情引路,李近仁背着双手,不时转头看幼薇一眼。幼薇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李近仁道:“我很庆幸。”
无来由的一句话,幼薇完全没想到他说的是什么,脱口问道:“庆幸什么?”
李近仁笑了一下,回道:“庆幸前天晚上来得及时。”
幼薇大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发誓以后在这人面前绝不乱接话。
李近仁见她咬着唇不说话,于是又俯身低声问:“你是不是也在想那天晚上的事?”
这话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幼薇准保得踩他两脚,这男人,都没法跟他说话了。幼薇想了想道:“你要再提,我就回去了。”
“不提不提,以后都不提。”李近仁收获了今日的快乐,觉得昨天下午及晚上的憋屈难受都没白受。老娘太狠,差点把他给憋废了。为了取得娘的信任,他愣是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是今早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他娘一脸失望地看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落忍。
伙计推开套间门,套间里有桌椅,还有博物架,上面摆了些瓶子,琉璃,珊瑚等,墙上挂有书画,整个房间颇有一种冲雅淡泊的味道。
书画的旁边有一道不大起眼的小门,幼薇想着,所谓的套间,无非就是跟现代社会的酒店一样,外面是饭桌,里面还有一个洗手间罢。
李近仁显然常在这里用餐,伙计问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李近仁道:“一样吧。”
伙计便兴冲冲地退出去了。
幼薇见绿翘在她身后站着,便让她坐,绿翘不肯,说:“奴婢就这样站着。”
幼薇知道这是李近仁在这里的缘故,便道:“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谁敢把你怎样?”说着拉绿翘坐下,还向李近仁示威性地看了一眼。
李近仁笑道:“一切听你的。”
幼薇转头对绿翘说道:“听到了吧。”
没过多久,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四个菜,一个汤,一份点心,不算太奢侈。
李近仁道:“吃吧,看看这家店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幼薇道:“我比较喜欢江浙一带的口味。”
“你是说广陵江淮一带吧。”李近仁道。
“哎,对对。”在唐朝,行政区域的划分跟现在不同。
“看样子,你适合生活在江淮一带。”李近仁意味深长道。
幼薇不置可否。在她的心里,江南才是她的故乡,但这些,只能放在心里,谁都不能说。
吃完饭,幼薇便要回府衙去,李近仁道:“不是有一个时辰休息吗?”
幼薇道:“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
“哦,本来想陪你出去走走消消食,那下午吧,下午我带你到处逛逛。”
“不用了,晚上我要去长史家去,与三娘约了。”
李近仁坚持,“只是下午出去走走。”
“其实,”幼薇抿了抿唇道,“你我之间,那天的事你无需负责。”
李近仁一天的高兴顿时消失全无,他眯着眼问:“嗯,如果我非要负责呢?你待怎样?”
“我……”幼薇张口结舌,她待怎样?她能怎样?与黄巢谈过恋情,与左名场的父母见面聊过婚姻,又与李近仁有了关系,还与李亿纠缠不清,幼薇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盘大杂烩,什么都没处理好。
“你待怎样呢?”李近仁走近幼薇,对她身边的绿翘道,“你先出去。”
绿翘站起身来,有些迟疑道:“阿姐,那我、我先出去了。”
幼薇道:“你先出去吧。”
绿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套间,郎君的眼神太可怕,她可不敢触霉头。
李近仁俯视着幼薇,幼薇也有些紧张,悄悄地把脚移到一边,李近仁的目光太可怕,她想借机开溜。
幼薇刚起身,就被李近仁拥进怀里,随即一个旋身让幼薇坐到了他的腿上。幼薇羞愤极了,推开李近仁,“别别,你让我走。”
李近仁扣住她的腰道:“你走可以,除非你收回刚才说的话。”
“哪、哪句话?”幼薇紧张极了,感觉整个心都在颤抖。现在她发现自己面对李近仁时,总有点气不顺,呼吸都不流畅,说话就更嗑巴。
“你说无需我负责的话。”李近仁提醒她道。
幼薇无奈至极,自己的人生已经这样了,还想怎样呢?跟他回去做妾?她才不要呢?还不如去道观做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