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怀疑现在的鱼贤令其实就是刘瞻在外面的另一个私生女,否则女儿结拜个姐妹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而且还把人挂在夫妻名下,岂不怪哉?
“不管是不是女儿,看那符证,人家是当女儿认了,这才是重点。”有人接口道。
又有人说:“刘长史说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也就是凡是和过去牵扯的人和事以后一概都过去了,我们记住这点就行,别搞不清方向。”
众人皆点头称是。
左名场,罗绍棠,李春水,郭本宽坐一桌。除左名场真心为幼薇感到高兴外,郭本宽三人都皱起了眉头。三个人互相望了望,知道刘瞻偏心,却没想到竟到这种程度,让亲闺女跟她结拜,还把身份挂他名下,这是直接带着鱼贤令实现阶层跨升啊。这得是什么关系才会让长史花费这么大力气去做这件事情?
也许,真的是父女关系!
郭本宽坐立不安起来。此时,别说他和鱼贤令只是泼了一碗汤的恩怨,就是再泼几碗,郭本宽也得硬着头皮说:“泼得好,泼得妙。”
郭本宽和李春水,罗绍棠低低地商量现在该怎么办。李春水向来见机的快,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低声道:“我们去求得她的谅解吧。”
郭本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骂过幼薇,然后在李夫人的生日宴上还陷害过她,她会原谅自己吗?
罗绍棠的视线落在左名场身上,话却是对郭本宽说的,“左名场和鱼贤令关系好,让他先去打听打听吧。否则,就算我们有心,人家不接受,我们也下不来台。”
幼薇和刘玲珑、刘瞻夫妇以及刘家的近亲坐在一桌,国香坐的位置离她有点远,看幼薇回座位上,国香忍不住跑过来抱了抱幼薇,在她耳边道:“恭喜啊,从此以后,你将开启一个全新的人生。”
幼薇甜甜地回道:“谢谢。”
酒席开始,为表示谢意,幼薇当先向刘瞻敬酒,“大人,从此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在唐代,大人是对父母的敬称。幼薇这样称呼刘瞻,是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
刘瞻举杯和幼薇相碰,“从此鹏程万里,开启幸福人生,哈哈。”
幼薇这身子本是不能喝酒,但这一杯她毫不含糊地饮下了。
敬酒一开始,其他桌也纷纷跟进,有来向刘瞻敬酒,顺便敬一下幼薇的,她都浅尝辄止,应答也十分得体。
左名场那一桌,郭本宽当即放下身段,对左名场敬酒道:“左书记,你跟掌书记关系好,能不能请她原谅我们之前的冒犯?她若同意,我们现在就过去向她陪罪,保证从此不再冒犯。”
李春水和罗绍棠连忙点头,“对对,左兄就帮我们一个忙,帮我们说一说。”
左名场也知道,这三货是怂了,再说幼薇向来不愿跟人纠缠,于是道:“我过去跟她说一说。”
左名场于是端着酒先去向刘瞻敬酒,感谢他对幼薇的照顾,然后又向幼薇道贺,并说了郭本宽三人的事,幼薇才不想与这三人纠葛呢,立时道:“过往不咎。”
“那行,我跟他们说一说。”
左名场说着正要离开,刘玲珑站起身来道:“左兄不祝贺我吗?我有了一个这样美丽优雅的姐姐。”
刘玲珑上衣穿了一件紫色罩衫,下着鹅黄百折裙,肩披橙色帔子,小山眉,额间贴花子,娇饶意态,面带羞涩,正是:“启齿呈编贝,弹丝动削葱。醉圆双媚靥,波溢两明瞳。”
如此明艳娇羞的小姐姐求祝贺,哪能不予以祝福呢?左名场当即要旁边的侍女倒了酒,向刘玲珑祝贺道:“祝三娘喜得姐妹,从此姐妹相亲,幸福连连。”
刘玲珑拿着酒杯与左名场碰了一下,娇笑道:“谢谢左兄。”
左名场一扬脖子喝光杯中酒,回到席上,对郭本宽等人道:“她说过往不咎。”
“真的?!”三个人都喜出望外,纷纷端了酒,先向刘瞻敬酒,然后向幼薇座敬酒,并真诚道歉。
幼薇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大家一笑抿恩仇,从今以后同心同德,友好互助。”
“那是当然。”
郭本宽等人喝光了酒,一个个回了座位。幼薇的脸有些微红,她感觉再不能喝了,但是一转身就看到李郢带着他的夫人向这边走来,还有裴子瑜也端着酒杯过来了,连忙对身边的刘玲珑道:“阿妹,你能不能帮我叫国香和左名场过来,我感觉我吃不消了。”
刘玲珑高兴地起身去叫国香和左名场。果然,李郢夫妇在敬了刘瞻之后,向幼薇走来。
虞羲贞道:“妹妹真行,结了这么好的姐妹,顺便成了史君的女儿,摇身一换变贵人啊,嫂子在这里给你道喜了。”
李郢亦举杯道了声恭喜。
幼薇说了声谢谢。
才送走李郢夫妇,又迎来了裴子瑜,幼薇同她也喝了一点酒。
国香和左名场过来了,左名场紧张地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幼薇道:“我一喝酒就醉,不行,我不能喝了,你们送我回去吧。”
刘瞻见此,连忙喊了两个侍女过来,送幼薇回去休息。侍女把幼薇扶出大厅,左名场见幼薇走路摇摇晃晃的,道:“行不行啊?我来背你吧。”
幼薇的脑袋此时还保持着一丝清明,笑着拒绝:“不用,我还行。”
幼薇脸色酡红,媚眼如丝,她那么一笑,左名场的心荡漾起来,他压下心头的那股异样,果断道:“我来背她。”
幼薇笑了,那媚头横生的样子,哪怕周围全是女的,左名场也不愿意她们看到,连忙脱了外套,披在幼薇身上,只是披的时候故意把她的脸遮住一点,同时弯腰将幼薇背在背上。
幼薇被送回家里,国香和左名场不放心她,于是都留下来照顾她。后来天太晚了,国香被父母接走,左名场不敢就此离开,因为他走,门就得虚掩,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在家,放心不下,于是关了门,在外间的榻上和衣睡了。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