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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术士?魇师?

    聊完已是一更天,拜别了水镜和依依不舍,念叨着改日定来拜访的马良,诸葛均独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夜色如墨,均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北辰熠熠生辉。

    过了今日,恐怕司马徽该感慨“南方士之冠冕”的话说早了,诸葛均心想。脑海里浮现起清谈会上,庞统那趾高气昂的尊荣,不禁哼哼。二哥啊,贤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怪哉,竟是一片混沌。”冷不丁一个声音,诸葛均循声望去,灌木之中,竟有一人影,星光尽管璀璨,但也看之不清。

    “什么?什么混沌?”

    那人逐渐走近,每走一步,诸葛均便感觉自己全身似乎被看深一分,让他隐隐有些想走,直到那人走出了树林的密影,星光之下,竟是一年轻男子,身着的暗灰长衣,明明十分的干净,却又似乎历经风尘,头发如徐庶一般披散。

    “每个人身上都泛着淡淡的微光,或明或暗,或纯或杂,而你……”那男子走上前,绕着诸葛均走了一圈,啧啧称奇,“若不是还有些许混沌,我都要当你是个死人。”

    诸葛均皱着眉,没有说话,这个世道,神神叨叨的人很多,他不确定眼前人是什么意思,一时没有动作。

    “诸葛……均?”那人伸出手指掐算了几下,随后十分奇怪的看了眼诸葛均,“有趣。”

    诸葛均心里更加惊诧,好家伙?!这是什么鬼?名字还能算出来?这要搁元清,怎么得也能封个国师!

    都说事出无常必有妖,世道无常的时候,妖人术士也不少。有的是真会点东西,《三国志·方技传》中,就把善于占卜的管辂、精通解梦的朱建平还有名医华佗等归于一篇。演义中更是有左慈这种来去无踪的神人。

    诸葛均这一世活了十多年,也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据说前几年的官渡之战,还有一个名叫宋金生的人跑到袁绍守军那,自称能驱使万兽帮忙防守外围工事,也不知道怎么的,袁军守将还真信了他的话,撤掉了外围的防御,结果被于禁长驱直入,连破三十余营寨……

    要不是这个宋仙师也一同被擒,然后给砍了狗头……诸葛均都以为他是曹军派去袁军的逗比。

    还有小时候街上那些藜杖布袍、黄巾覆额,自称‘天师’的人,点燃一张符纸,溶入水中,信众们虔诚接过,一饮而尽,脸色竟然真的好了许多,二哥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自己问叔父那些符纸水真的有用吗,叔父说,他们给百姓的不仅仅是符水,更是希望。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均收了收思绪,看向面前的男子。

    “大……师?”均试探的出了声,“你……会求雨吗?”

    “哈?”那人一怔。

    “我二哥说,若再来几场雨,今年的收成会更好些。”

    “……”那人沉默了一下,“公子给我整不会了……”

    “大师贵姓?”

    “我姓……”

    “莫不是姓张?”

    “哈?!?!”

    “看来不姓张,不姓张好,这世道,大师可不兴姓这个。”诸葛均打着诨,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脚步,他可不想跟这些江湖术士扯上什么关系。

    “……”那人再次沉默,胸膛起伏,似乎在平复什么,“我叫赵直,是一名魇师,诸葛公子不必如此防备。”

    赵直??!蜀汉后来的官方占梦师?!?!

    诸葛均心里哦!了一下,他知道这个人,后来跟蒋琬魏延等还有不少交集趣事。

    “我昨晚上梦到我坐在山顶上,身后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如万乘车盖一般,山下万兽叩拜,赵大师,你帮我解解?”均笑嘻嘻地看着赵直。

    “……”赵直闭上眼睛深呼吸,忍住一巴掌拍死眼前人的冲动,“诸葛公子别闹了……你做不出这种梦。”

    “那赵大师找我有何事?”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令兄的。”

    “那随我来?”

    “不了,天色晚了,直……也从公子身上看到了。”

    “从我身上?”诸葛均被勾起了兴致,“赵大师看到什么了?”

    赵直笑了笑,抬起头,朝着天空努努嘴,“直看到了一颗石头落入河面,泛起涟漪,水波扩散之间,扰乱了水中的月,也弥散开了,耀眼的星光。”

    诸葛均顺着他的目光也抬起头,一时间只觉得星河流转,有些恍惚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隆中,看到了草庐内,随意翻动了几页书卷,就慵懒的躺在榻上大眠的二哥;

    他看到了一批批农汉,扯下了头额上的黄巾,披着黑甲,在一个矮黑胖子的带领下,屠戮着一座座城郭;

    他看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宅庭院,一群人焦急地守在一处屋外,屋内星星点点的血色洒在床单上,一装束儒雅的男子抱着幼婴,塞入一个五岁孩童怀中,失声地哭……

    “小均!”突兀的一声撞破了流转的星河,诸葛均只感觉手臂被人猛地一拉,转过头,徐庶紧蹙着眉,站在他身后。

    “足下何人!?”徐庶右手拉着诸葛均,左手已然扶在了剑柄上,看着眼前人,一脸怒意。

    “我没事,徐大哥。”诸葛均回过神,反手拍了下徐庶的手臂,示意自己没事,心有余悸地看向赵直,“好厉害啊……这是……催眠??”

    “催……眠?”赵直搓了搓手指,笑吟吟地看着诸葛均,“很恰当的词。刚刚说过了,直是个魇师。”

    “这是你的能力?有点过分了。”均的语气不太好。

    魇师依旧笑吟吟的,“是直孟浪了,若有机会,再容直赔礼以致歉意吧。”说罢看向徐庶,“徐元直,你也很不错。咱们,北方见。”

    魇师眨眨眼,慢慢地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徐庶松了口气,认真地看向均,“小均,以后记着,尽量不要单独面对这类术士。集中精神,才不会被他们牵着走。”

    诸葛均扫了眼赵直消失的方向,又看着徐庶,点了点头。

    北方吗?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