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下午3时12分,挨了五艘战舰,四舍五入近百门滑膛炮的齐射,何方一艘大船翘起尾巴,沉没冰冷海中。
何亚八这次亲眼所见,惊得眉头一跳。
“好强的火器!”
“孔雀草........这群臭娘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火器?比他娘的佛郎机人还要硬!真他娘的扎手!”
何亚八怒道:“全力冲刺!老子还不信80船打不赢5船!”
海盗喽啰更加卖力。
家园号上,女兵将冒着烟的火炮推下重新装填,把已经装填好的火炮推上船舷。
“上扬三度!标靶在左!以妈祖娘娘之名!开炮!!!”
轰轰轰声响,炮弹出膛,转眼间两里外一艘小船应声沉没。
陈海这边战列线猛烈开火,长眼的炮弹让高速冲锋下的海盗船死伤惨重,一艘艘小船被击沉,一艘艘小船被砸得进水,海盗喽啰争先恐后的跳船逃命,随即被漩涡卷入海底........这已不是激烈的海战,这仅是一场烟花表演,以人命为耗。
何亚八心腹陈时杰死死拽着他的手臂哭求。
“大哥,不能这么打了,再打下去老本都要搭进去了,撤吧!”
何亚八红着眼睛,嘴唇咬到发白,他又没想到臭娘们炮弹真鸡儿准,打得也真鸡儿远。
“不能撤,咱们撤,她们追,这一番下来弟兄们能活几个?”何亚八奋力甩开,“这口气不能断,拼上这口气,咬住她们,让弟兄们撑住,妈祖娘娘站在咱们这一边!”
“大哥另有妙计?”陈时杰急切反问。
“看她们这轨迹,这群臭娘们快撞岸上了............”
何亚八恶狠狠道:“等她们撞岸,等她们搁浅,弟兄们跳荡夺船夺炮。告诉弟兄们,这些臭娘们老子一个也不留,都是他们的!”
陈时杰领命。
追逐战在继续,何亚八拿女人腿挂海盗喽啰头上,就跟在马头上挂萝卜一样,都撑着一口气,狂追。
看海盗的韧性,陈海皱着眉头,两广之民都这么硬吗?扛着炮轰贴身近战,王直集团精锐做不到,浙直官军估计很难做到,这帮海盗能做到!真就江浙弱鸡,两广雄兵?
“看来何亚八精锐都在这里了,一战灭掉,何亚八翻不起什么浪,南海方面估计有此大威风,不会有不开眼的来找我晦气........可到底是老海盗,真就这么不堪一击?只是送死?”
炮火连天,烟雾弥漫,呛人的烟味好似在陈海眼睛前遮上一场薄膜,让她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无意瞥头的瞬间,陈海呆住,口中生津,玉背发汗。
“那是什么?树的影.........陆地的影.............”
陈海回过神,剥开烟雾,飞速攀爬上瞭望台,举着千里眼东南西北扫看一圈,俏脸凝重。
“航速不减,最多30分钟冲上沙滩搁浅............”
“如果转向,高速状态下转向,无法保证后尾的木兰号、鲲鹏号能处平行战列线上,后船容易被咬住.......”
“就算转向成功,T字头丢失,能够开火的仅有鲲鹏号。”
“而如果大转向,就算海盗一门炮也没有,但调头需要时间增加,很容易乱了队形,变成接舷战。”
“那怎么办........没有腾挪空间,只能近战!”
一念之此,陈海眸中疑惑消除,满眼狠厉。
“芳芳,传令!”
等候着的陈芳大声应诺。
“传令各船,后队变前队,鲲鹏打头!”
“传令鲲鹏,右半舵,船首面冲海盗!”
“传令木兰,右半舵,船首面冲海盗!”
“传令海风号、阿伦海姆号,右满舵,到鲲鹏的后面去!”
“传令鲲鹏、木兰,向海盗突击!”
陈海憋住气一声大吼:“家园号!右满舵!”
下午3时52分,陈方舰队临敌变阵。
“右半舵!!!”
“花姐,海盗咬得太紧了,此时转舵容易被勾住!”
陈花瞥了眼不足两里的海盗,朝海里唾了口。
“臭丫头片子执行命令!”
“是!”
陈花默默吐槽:“俺命可真好啊,刚当上船长,做一船姐妹的家长,就遇到这种事..........”
另一船上,陈禄同样执行命令。
“希望俺的武艺没有疏忽。”
三丫子试了试刀,还能拿得动,挥得动。
鲲鹏号是三桅桨帆船,前文提过她中西混血,近海远洋均可。但双长也是双短,文武双全也是文不成武不就,身子是海船的庞大,动力是摇橹划桨,导致航速是舰队里最慢的。
不似陆上马匹转向容易,将将调转船头,海盗已然近前。
“小的们贴上去!!!”
“就是现在抛钩子!!!”
“尝尝爷爷的烟弹!!!”
“骚娘们!你爷爷俺来了!!!”
“上啊!先到先得!!!”
............
刺鼻的辛辣烟雾呛得人口干眼疼,缴获官军的毒烟弹起了作用,浓浓烟雾下,海盗喽啰成功跳上鲲鹏号船头,然后被也被呛得咳嗽。
陈花忍着生理上的刺激,竭尽全力呐喊。
“火铳手!向船头射击!!!”
烟熏难受的女兵举起火绳枪,眯着眼瞧好方向没错,扣动扳机激发。船头上来的喽啰正咳嗽呢,突然挨枪子惨叫落水,着实一惊。
少顷待烟雾将散,陈花持短斧一马当先,率全船姐妹自雾中冲出,近身肉搏。
“杀!!!”
陈花没有陈海、李华梅、陈宣娇那样精湛的技战术,她只是从瞭望手转行当船长,但砍人有时不需要技术多好,有勇气就行。陈花粗笨的挥起斧头,然后重重砍下去,让鲜血溅满脸颊,让甲板上多出一条断臂。
鲲鹏号上女兵向死而战,死人在每分每秒的增加,扎手的点子让海盗喽啰逐渐收起淫乐心思,他们本是精锐,正经的干起来。
另一边和鲲鹏号处境相同,木兰号也被众多海盗船咬住,大量喽啰挂钩跳荡而上,唯一区别是没有昏头的扔烟,杀敌一百自损一百。
陈禄是老手,被挂钩了仍气定神闲,轻蔑地朝正在跳荡的海盗喽啰撇了撇嘴,素手一放,女兵将已装填了散弹的一十八门炮推上船头。
“开炮!!!”
火绳噼里啪啦点燃,如一条火舌迅速钻入炮中引燃发射药,刹那间一十八声巨响,密集的弹丸飞速冲向脸蛋发白的海盗们。
只一瞬间,船绳上,甲板上,肢体被冲击的粉碎,无数血肉内脏跟下雨一样落入大海,滋养一方鱼虾。
陈禄手再一挥,二三百名女兵身披板甲头戴铁盔,手持火绳枪,占据船头,居高临下射击。
“开火!”
炒豆子枪声给热闹的战场增添一分热闹,海盗喽啰时而中枪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