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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成与不成

    这百户吆喝完,跳下骡子,钻到大颗的沙枣藤下就是一阵狗喘。

    四轮马车的纱窗后显出张白净胖脸:“再走十五里,就是青乡集,到那里有吃有喝,不比在草窝里挖沙子强吗?赶紧招呼着走。”

    那百户心里骂着:青乡集六千户穷盐工,有个屁的吃喝,你以为是西河镇呐,有吃有喝有窑子。

    唉~,西河镇那地方,没银子也不伺候;

    无奈的站起来,有气无力的吆喝了声:“都别装死了,到青乡集歇息,走。”

    三三两两的卫所兵丁跟在身后,只有几十人,百户也不担心,天黑前这些人都能赶到,只是不想顶着烈日行军罢了。

    八个家丁浑身汗透,不时要跳下马推车,往常挺平坦的沙子路,今天不知为何净是些沙坑。

    又走了三里多,家丁里一个中年汉子拍车门说道:“老爷,不对啊,咱们春里来时,这路平坦的很,这些坑有蹊跷。”

    话音未落,‘咚咚咚’三支利箭钉在马车上。

    幸亏箭不准,若是射进车窗,大老爷就交代了。

    这家丁大吼一声:“有刺客,保护大人。”

    八个家丁刷啦抽出腰刀护在大车旁,紧张的四下张望。

    那个百户和四五十个兵丁熟练的滚进草丛,也不知里面热不热。

    五十步外的蒿草中,三个头包红巾的汉子并排站立,正在举弓瞄准。

    “在哪里,抓住他们。”

    ‘咚咚咚’又有三支箭钉在车厢上,家丁有的挽弓回击,有的打马冲进草丛,向那三人围了过去。

    两下里箭来箭往,五尺高的蒿草荆棘限制了马速,冲过来的家丁无奈跳下马背,向刺客方向不停的射箭回击。

    猛听到刺客方向传来惨叫,接着有人惊呼:“三弟中箭了,三弟,三弟~”。

    “活不成了,风紧扯呼。”

    “三弟啊~”

    “他不成了,快走,官兵来了”

    家丁们一听大喜,逮着刺客,赏金到手,随即八个家丁全都冲进草丛,玩儿命向刺客方向跑去!

    车上的方大人也听到喊声,从车窗后露出一只眼向外观瞧。

    大车南侧三十步草丛中,两个穿蓑衣带茅草伪装帽的汉子蹲在地上。

    掀开面前草堆,两张已经上好箭的脚踏弩显露出来。

    脚踏弩一弩三箭,直直的对准马车窗户右下侧。

    若要仔细看,这三十步草丛中,所有坚硬灌木荆棘已经摘除。

    那边家丁们冲到刺客的位置,搜索了一圈儿没见人影,连血迹都没有。

    正在愣神儿,有家丁惊呼:“不好,上当了。”

    ‘嘣嘣’两声巨响,六支重弩箭同时撕碎南侧车厢板,毫不停歇,有四支穿透北侧厢板,飞进草丛。

    车窗右下角冒出两个箭头,血水正顺着撕开的厢板缝隙滴落,渐渐成了细流。

    脚踏弩可在一百八十步外破甲,要撕碎十寸车厢板还没实验过。

    两个人脱掉蓑衣扔到脚踏弩上,一人嘟囔着:“可惜这好玩意儿。”

    火柴点燃蒿草,干草烈火腾空,很快向四周蔓延,鬼神难近。

    一个时辰后,着大火的地方东北二十里一个叫土崖的海边。

    海水不知疲倦的拍打着岸边礁石,浪花朵朵,海风都是热的,其中一个礁石上,扔了一堆破烂补丁麻布短衫裤子。

    海水里,五个汉子一会儿潜水一会儿畅游,惬意无比。

    王吉浮出海面,来到礁石荫凉处大喊:“兄长,快来,好多牡蛎啊。”

    一个比王吉高些,年近五十的汉子游过来:“又不能点火,咋吃?”

    “不懂了吧,生吃哈喇活吃虾,逮到牡蛎赛神仙,这玩意儿,吃一回想两回。”

    两人一会儿就抠了一堆,那汉子招呼着“都过来,你们二叔请客吃海鲜。”

    三个精壮小伙游过来,老大王福说道:“爹,二叔,海边真好,一点都不热,还能吃上好东西。”

    老三王寿道:“很多海鲜,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

    老二王禄心机多,性子沉稳,接着话说道:“我听镇子里人说,生吃海鲜要就着大蒜,不然肚子不舒服。”

    他爹王昆笑道:“成天吃树皮草根,冷不丁的吃海鲜,不拉肚子才怪。”

    几人各自拿过短刀,在海水里涮涮,比手掌还大的牡蛎从礁石上抠下来,刀刃插进缝隙一掰,肥美的牡蛎肉露出来。

    刀尖贴着肉底划一圈,扬脖倒进嘴里,鲜香满口,汁水四溢。

    王昆吃了五个,已是大饱,看了眼王吉说:“二弟,道长没说如何验看?也没个首级。”

    “道长说,成与不成,都划拨地界建村子。”

    “道长说成与不成?”

    “是啊,只说了四个字,成与不成。”

    “幸亏咱们得手了,不然~。”

    “兄长,什么意思?难不成话里面有啥事儿?”

    “小道长武功深不可测,这等事用的着咱们?”

    “也是,保不齐要咱们纳投名状。”

    “二弟,瞎琢磨啥,你以为土匪入伙呐,成与不成,就是万无一失。

    前面失手,定有后手,咱们在刀口上走了一遭。”

    王吉和三个侄子抬头,向四下张望,除了海鸥,没有他物。

    “别看了,只要事情完成,后手就用不上,小道长心思缜密,不是凡人,咱们算来对地方了。”

    戌时(晚上八点左右),白云观里,老道洗完脚。

    九斤挪过烛台,拿着剪刀给他剪脚趾甲。

    包磊走进门,对老道施礼:“见过道长。”

    老道嗯了声没言语,包磊拖过凳子,坐在九斤身边。

    九斤问:“干嘛去了,跑的一身汗?”

    “巡山时候看见只山鸡,老大一只,一箭射了半死,点火准备烧熟,谁想窜出来野狗,硬是从火里把鸡叼走。

    没办法只好去追,跑了五里路好歹追上,把狗砍死,鸡只剩下半只。

    本来早些回来,无奈天黑,多绕两个山头,一直到现在。”

    “不是老猎手,总归差些火候,好在没被狗叼走,不然闹笑话了,厨房里还有菜,凑合着吃点吧。”

    “算了,约了根生他们在摊子上撸串,给你捎些?”

    九斤剪完,把老道的脚擦干净说:“别,晚上吃多了长胖,你们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