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您是说我们在做梦吗？”
“这里是梦境？”
两人同时开口，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紧闭嘴唇。
诡异的花海，皎洁的明月，还有面前这个散发着恐怖压迫力的男人。
这一切，都让李晟二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鹤双眼隐藏在毡帽下的阴影中。
同样紧绷的语气，同样胆怯的态度。
目光略过白玲，对方的嗓音带着无知的怯懦，那一身手工编织的丝绸睡衣，几乎将精致写在脸上。
贵族吗？
他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江鹤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同类味道。
带着一点儿海洋的腥味。
这是一个邪教徒，或者说一个心思活络的邪教徒。
如果是信仰坚定的虔诚者，他这时候就应该高呼他所信奉的主了。
见对方不说话，白玲有些急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神秘人的状态，轻声问到：
“这位先生，您把我们带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不是我带你们来的。”江鹤轻笑一声，磁性的男低音在花海中荡漾。
“永恒的梦境只会指引迷惘的行者，为什么会来这儿，应该问你们自己才对。”
我自己？
白玲瞬间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仪式，还有梦中那辉煌的宏伟宫殿。
天呐，我居然真的呼唤成功了吗？
这不是梦？
但作为一个巫师，虽然只是见习巫师，白玲依旧保持了一小部分应有的警惕。
“那阁下，我们能选择离开吗？”
紧张的李晟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当然，我亲爱的女士，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如果你确定要这样做，就可以闭上眼睛了。”
充满磁性的男低音，配合上圆月下神秘无比的身影，这让江鹤给出的答案充斥着令人信服的气息。
白玲心头松了口气，这位神秘的先生肯定不屑于说谎。
相比于她，作为下位巫师的李晟更是抬手了抹了抹额头。
无论是对神话生物，还是强大的巫师，甚至是那些只存在歌谣中的伟大存在。
誓约是很重要的一环。
他们不屑于，也不愿意撒谎。
既然对方这样说了，那肯定会让他们离开了。
暂且没有了生命危险，李晟的心思也渐渐活络了起来。
得到了答案，白玲的精神状态迅速平复，她看着被花海簇拥的江鹤，又想起自己的仪式以及梦中那宏伟的宫殿。
她握住双手，抵在自己胸前，怀着忐忑不安，却又无比期待的心情，开口道：
“永恒的梦境，听上去这里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我对那些充满危险的神话知识很感兴趣……嗯，我是想说，我是否可以从您那里换取神秘的知识？”
白玲有些紧张，她脑中不断回忆着自己的魔法老师交代过她的信息。
神话知识可以通过举行仪式，窥探伟大存在的一鳞半爪而获得。
这样的方式是目前最主流，危险程度最低的方式。
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一点。
等价交换。
“我可以和您进行等价交换。”她小脸微红，终于想到了。
要等价交换。
一个巫师领域的傻白甜。
这是江鹤对白玲的评价。
如果是他在幻梦境遇到这样的诡异事件，江鹤根本不会听对方说什么，他直接就会学习辛博，自爆精神原体，迅速逃离。
幻梦境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根据江鹤上辈子跑团收获的知识来看。
这个像是童话世界一样的鬼地方，还藏着不少被封印的旧日支配者。
他可不想因为好奇而导致自己暴毙。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女士。等价交换是一切行动的准则，这一点你说的很对。”
李晟的眼睛一下就直了，获得神话知识，真的可以吗？
巫师的晋升，与掌握的神话知识所挂钩。
而除了从教团这一途径，想要通过窥探伟大存在而获得神话知识。
首先，这样的仪式只有上位巫师才会传授，他根本没有渠道了解。
其次，那就是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外界帮助他抵抗神话污染入侵，胆敢私自窥探，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李晟的心情瞬间变得热切起来。
这意味着，他在以后可以绕开教团，脱离无尽的深渊。
江鹤抚摸着银剑剑柄。
整个梦境都在他的掌握下，白玲和李晟的精神波动，他了如指掌。
对任何一个巫师而言，都禁不起神话知识的诱惑。
面对二人激动、期盼的目光，江鹤张开双臂。
“那么，先生们，女士们。”
“请抬起头。”
“眺望伟大的月亮吧。”
明月皎洁，在江鹤用比拟上位巫师精神力编织的诱导性话语中。
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觉察，下意识的抬起头。
花海之上，明月皎洁。
月光如匹，散满花海，照耀整片大地。
江鹤心念一动，化作明月的月神权柄微微闪烁了刹那。
他可不敢让这枚权柄直接暴露在二人的眼中，这会让他们瞬间暴毙。
他所展露的，只是自己篆刻在直接神话形态的双翼上，很少一部分的梦境咒文。
绝美的月色下，神话知识毫无遮蔽地在二人眼中展开。
古神的气息，弥漫整片梦境。
李晟二人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月光，大量神话知识通过直视，瞬间侵入他们的大脑。
数十秒后。
李晟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眼中写满了惊骇，震惊，最后被惶恐所笼罩。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的精神力不断波动，自己居然直视月亮后，获得了神话知识。
狠狠一掐自己的大腿。
疼的他龇牙咧嘴。
能直接通过直视，获得大量知识。
这样的位格。
只能是……
古神！
两个恐怖的字符在他脑中跳跃。
李晟连忙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可对神祇不敬！
又过了一会儿，白玲也缓过神来。
她没有李晟对神祇丰富的经验，白玲心中只剩下最伟大的赞美和欢快。
“阁下，太感谢你了，你让我看见了我从未看见过的全新知识！”
“不，你不应该感谢我。”江鹤打断了白玲的话，他手指头顶，微笑道：
“你应该感谢神灵的馈赠。”
“幻梦境的化身，永坠心灵的归宿，无尽猎杀之夜的审判者。”
江鹤深深地看向白玲和李晟二人。
“伟大的月之神祇。”
果然，我猜对了！
李晟后槽牙紧要，他此刻很想挥动臂膀。
只是一瞬间，他就权衡了利弊。
“赞美，伟大的月之神祇！”
至于他所在教团信奉的那位古老存在？
从来没有显露过神迹的存在，肯定比不上面前这尊真正存在的古神。
白玲看着李晟的行为，连忙效仿。
“赞美，伟大的月之神祇。”
同时，她也回忆起了那本古老神话典籍中的记载。
我刚才在梦中，不就是在呼唤这位神祇的尊名吗？
她攥紧拳头，在心中给自己打气道。
白玲，你太厉害了，竟然第一次举行仪式就获得了神祇的青睐。
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老师的嘱托，等价交换。
“阁下，既然我们幸运的获得了神祇的青睐，我们需要付出些什么吗？”
一旁的李晟也摆正脸色。
脑中关于幻梦境的知识沉甸甸的，希望代价不要太难以接受。
“不需要。”
“不需要？”
江鹤将两人脸色震动，补充道：
“这一次不是交换，是伟大神祇的馈赠。”
他看向二人。
“只有当你们正式进入永恒梦境后，你们才有和神祇对价交换的资格。”
“你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白玲满脸雀跃。
这可是神祇的青睐啊，又有谁会拒绝呢？
“阁下，我准备好了，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李晟只是思索片刻便做出决定。
跟着教团是卖命，跟着神祇也是卖命，既然都是卖命，他自然要选择一个位格高的。
真正的神祇和只有传说典籍的教团，选择谁不需要考虑太久。
江鹤对两人很满意，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伟大的月神现在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你们等待神谕即可。”
“作为永恒梦境的一员，你们将拥有意识自由进入梦境的能力，这是神祇的赐予。”
“赞美月神。”李晟二人齐齐抚胸。
他们已经消化了脑中的神话知识，自由初入幻梦境，这原本是上位巫师才能掌握的权能。
没想到，居然被伟大的神祇直接赐予了。
这份见面礼，丰厚的吓人。
“最后，如果你们想要交易，可以以永恒梦境猎人的身份，猎杀神话生物，或是强大的邪教巫师。
“猎杀的越多，奖励越是丰厚。”
江鹤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他要让更多人知道月之神祇的存在。
组织传播的越广，他的扮演进度也就越快。
越能更早掌握月神的权柄。
“猎杀？”李晟眉头一皱。
他立马想到真理教会麾下的那群猎人。
永恒梦境的猎人……
难道神祇大人和那群猎人也有联系？
李晟斟酌片刻。
“阁下，如果我想要猎杀一名上位巫师，可以寻求您的帮助吗？”
江鹤与李晟四目相对，感受着对方精神力的波动，江鹤笑了。
“如果你能带他进入这片梦境，我不介意参与猎杀。”
嘶——
李晟蠢蠢欲动的念头被神秘人的回答瞬间击碎。
不介意参与猎杀。
这位阁下自信能够猎杀上位巫师？
天呐，上位巫师也可以猎杀？
白玲眼睛眨了眨，上位巫师，在首都天海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果然，这才是神祇大人麾下应该有的力量。
“这位阁下，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了？”
听到这儿，江鹤伸手握住插入泥土的银剑，微微用力，银白的剑刃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着清冷辉光。
“你们就叫我格曼吧。”
权柄的呼应，让江鹤的灵感依旧选定了这个名字。
“一个普通的老猎人。”
能猎杀上位巫师的猎人，格曼。
伟大的存在，幻梦境的化身，月之神祇。
毡帽掩盖住江鹤眼底的笑意。
双管齐下，扮演的效率直接翻倍。
从此往后，无论是幻梦境的化身月之神祇，还是老猎人格曼。
都可以推进他的扮演，加速江鹤掌握权柄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