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城。
钱，就是一切。
清江区。
这里是最靠近内城区的街道。
空中悬浮的列车取代了外部城区层层堆叠的高架。
阳光直撒地面，衣着端庄的上流人士结伴而行，两侧的高楼投影出3D影像。
干净，整洁。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帆船酒店27层，江鹤靠着躺椅，面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他脚踩着手工刺绣的地毯，实木家具的弧线带着自然的雕刻迹象。
在黎明城，手工就意味着非机械化，非流水线，就意味着高级。
当然，这间套房的价钱也很高级。
5000光币一晚。
光币的购买力有些类似江鹤上辈子的英镑。
5000，足够买一台小型代步轿车的了。
精神力勾勒出咒文，江鹤一连在周身布置了三层阵法。
高级的酒店自然有高级的好处。
能入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每一个房间都被打扫的很干净，甚至房间内部还带有公司常用的防护系统。
能够隔绝外界干扰，保证屋内信息不被泄露。
但江鹤还是觉得不保险，他索性展开身后的双翼，彻底露出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
一旦有偷窥者。
无论是摄像头，还是生物，统统会因为神话知识的污染被江鹤觉察。
做完这一切，江鹤这才安心打开房间配套的防护系统。
意志脱离躯壳，进入凌驾于虚无之上的神殿内。
巨大的长廊和之前一样。
空空如也的展台下方，写满了足以令任何一个巫师发狂的旧日真名。
江鹤穿过展台，来到了大厅最后方。
和上次不同。
封闭的巨大门户，此刻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可以容纳神祇的大门，只是一条裂缝便足以让江鹤通过。
他连忙登上台阶，望着裂开的门户，江鹤大着胆子侧身进入。
虚无的时空在他前方沉浮，就好似世界开辟之初的混沌模样。
江鹤瞳孔猛地紧缩。
“格曼？”
一道身穿猎人服饰，浑身浴血的虚影居然在他面前闪烁。
赫然是之前江鹤扮演的老猎人格曼。
虚影站在通道尽头，隔断了江鹤与虚无的时空。
“什么情况？”
他大脑飞速运转，神殿出现的异变让江鹤始料未及。
“为什么格曼的影子会出现在这儿？”
江鹤伸出手，尝试触碰格曼的虚影。
一股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他向前迈步，黑色的长风衣披在他身上，头戴毡帽，五官微微变化，冷漠的双眼带着优雅的癫狂。
他赫然变成了之前格曼的模样。
江鹤刚想踏足面前的虚无时空，他的身躯却突然消散。
又重新回到了通道尽头。
“怎么回事？”
他又试着不触碰虚影，但这一次，江鹤连边界都无法迈过。
格曼的虚影隔断了通道与虚无之地。
虽然江鹤能依稀辨认出虚影的模样，但眼球的“格曼”却并不真实。
江鹤恍然大悟。
“难道说等格曼的形象彻底凝实，我才能踏足这片虚无时空？”
只有这一种解释。
他站在通道内，眺望远处的虚无时空。
神殿最外侧的展厅都陈列着所有旧日支配者。
那其内部的时空又会藏着什么秘密？
更多旧日支配者的信息，亦或是更高层次的外神？
江鹤重新打量起“格曼”，虚影脖子以上的部分已经彻底凝实，上半身有些模糊，至于腰部向下几乎成了马赛克。
格曼能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是他这一次扮演的功劳。
他现在最多完成了扮演进度的五分之一。
至少还需要四次今天这种程度的露面，才可能完成格曼的扮演。
“得想办法提升扮演的进度了。”江鹤退出通道，离开大门的缝隙。
既然是扮演，主角有了，自然少不了配角、舞台和观众。
只有看戏的人越多，他的扮演进度才会越快。
才能加速格曼这个身份的完成，彻底进入那片虚无的时空，从而想办法，获得更多的力量。
江鹤从来没有忘记，这里是克苏鲁世界。
那些游曳在宇宙深处的旧日支配者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盯上这颗星球。
说不定哪天他起床，就会看见一个红色的天体划过星空，将旧日支配者们从沉睡中唤醒。
彻底颠覆整个宇宙。
混乱和疯狂才是克苏鲁世界的主旋律。
他必须在末日来临前，想尽办法提升实力。
江鹤的视线略过整个展厅，既然他能来到这片陈列旧日支配者的神殿。
为什么不试着抓住机会，获得超越人类，超越生灵，比肩神祇的力量呢？
最后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大厅，江鹤意识沉入心灵，重新回归躯壳。
酒店内，江鹤睁开双眼，他从躺椅上坐起。
打开电视，看了眼黎明城的频道。
【最新消息，今日夜间，大肆破坏城内工业设施的不知名怪物已经被防爆突击小队当场击毙，请市民朋友安心上下班，城内已没有危险。】
将新闻从头看到尾，江鹤有些失望，整个新闻只在最后给出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其余的全是主持的脸。
他所扮演的格曼，连一秒钟的镜头都没有。
唯一的战斗场景，就是吴权清五人对着怪物火力覆盖的十秒钟视屏。
江鹤有些郁闷，如果电视上放出他和畸变者孟琅战斗的画面，扮演进度绝对会蹭蹭上涨，一天之内直接完成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惜了。”
他按动手腕，但想了想，江鹤最终还是没有和玛吉联络。
格曼这个身份，他不想让教团知道。
至于史密斯那边，在对方没有亲自过问的时候，江鹤不打算主动汇报进度。
毕竟对手是康鑫集团的总部，他一个下位巫师，短时间内没有进度，才是应该的。
叮咚——
嗯？
江鹤眉头一挑，桌面上，一个圆滚滚的娃娃张口道：
“先生，您的宵夜到了。”
“我不记得我点了宵夜。”
“这是另一位先生给您点的，他还帮您支付了一个月的房费。”
帆船酒店一个月的房费。
浓郁的金钱气息，瞬间让江鹤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他想了想，淡漠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送进来吧。”
大门开启，一个机器人推着餐车缓缓进入房间。
它将银制餐具为江鹤摆好，随后才郑重其事地揭开餐盘盖。
洁白的瓷盘上躺着一尾大黄鱼，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烹饪的方式很简单。
清蒸，随后淋上蒸鱼豉油。
但江鹤一眼就看出，这条鱼不仅没有人工合成迹象。
而且还没有污染，没有辐射。
这是一条干净的野生大黄鱼。
瓷盘旁，放着一张精美的卡片。
【格曼先生不远万里来此，想必会怀念家乡的味道，产自北大陆东海的大黄鱼，希望能够稍缓格曼先生的思乡之情。】
落款是四个熟悉的大字。
康鑫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