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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众矢之的

    同月,石祗决定做第二个讨伐“乱臣贼子”的人,不过主帅仍然是汝阴王石琨。上一次石琨带着七万联军,却被石敏区区一千人马击溃,所以这一次他吸取教训,果断改变战术,带着十万大军步步为营逐步推进。

    一晃六月来临,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石琨军终于前进了一百多里,安全进抵HD。石赵的镇南将军刘国也刚好不紧不慢地从繁阳赶了过来,两军顺利会合。

    见石赵无人可用,整个北方除了燕国外,几乎没有像样的对手,而南方的司马朝廷厉兵秣马,摆出一副誓要将北伐进行到底的架势,石敏觉得机会难得,于是派遣使者渡江前往建康,主动向东晋司马朝廷发出邀请道:“叛逆的杂胡侵扰中原很久了,邺城一带的,已经被朕消灭干净。如果愿意共同讨伐杂胡的话,可以派遣军队前来。”

    东晋朝廷真正能够担当北伐重任的只有征西大将军桓温,用来平衡桓温的中军将军殷浩只会清谈,徒有虚名。可晋穆帝司马聃还才六岁,在门阀士族把持着的朝廷看来,首要的敌人并不是胡人,而正是权臣桓温。此外,石敏不仅践祚称帝,还偏偏把国号定为大魏,这让东晋朝廷的士大夫们耿耿于怀。所以,对于石敏讨伐胡人的邀请,东晋朝廷没有回应,北伐最好的时机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不讨伐胡人也就算了,五月,东晋庐江太守出身陈郡袁氏的袁真竟趁火打劫,突然袭击石敏治下的合肥,俘虏了魏国南蛮校尉桑坦,并把所有的百姓全部掳走,然后得意洋洋地向朝廷报捷奏功。从此,石敏对东晋朝廷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并开始积极调整对待胡人的政策。

    晋军无心北伐,石敏也不在乎。所以甫一收到“飞鸟”的最新消息,得知石琨、刘国离开HD率领着十多万石赵胡兵正向邺城开进,石敏当即命令卫将军王泰率领步兵前往阻击,而尚书令徐机等人则继续组织人手用油脂浸泡麻布等易燃物品,精心制作着火箭;傍晚,石敏率着三千“青锋”禁卫从邺都北面的厩门悄悄出发,一路人衔枚、马摘铃疾速北行;午夜时分,石敏部如期抵达了前线。

    无法突破王泰防线的石赵军没有连夜进攻,而是果断安营扎寨,决定养精蓄锐,跟石敏长久地耗下去。此刻,除了哨兵和巡逻的士兵外,所有的将士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石敏向王泰面授机宜之后,率部绕到了石赵军的侧面。亲自实地调查了一番,规划好路线,石敏让手下蒙住战马的眼睛,然后一挥同心双刃矛,毫无顾忌地带头飞驰起来。

    石赵的哨兵很快便发现有敌人夜袭,立刻敲锣打鼓开始示警。可还没等石琨反应过来,石赵营地便已经在石敏部的射程之内了。石敏率领着三千“青锋”禁卫一边绕着敌营奔驰,一边点燃火箭不断射击。

    见石赵营地开始四处冒烟起火,王泰也赶紧传令让部下敲响战鼓,自己则率军从正面全力发起进攻。

    石琨营中火焰越烧越旺,整片天空就像是被点亮了一般,石赵的将士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哀嚎着到处乱窜;营外鼓号齐鸣,战马奔腾,杀声震天,也不知究竟魏军究竟有多少人马。石琨、刘国心急如焚,连呼“镇定”,可毕竟身边都只有少数亲兵,在这样混乱无比的环境之中,命令根本无法有效地传达到位。

    浓烟冲天,火舌腾空,烈焰席卷,无数营帐转眼成了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人马被烧焦的气味,惊恐万状的胡人彻底溃乱。石琨、刘国见无力回天,赶紧匆匆忙忙各自逃窜。但石敏这次没有客气,命令王泰、苏彦、张乾、籍罴等将率军追击。

    在付出了数万条生命的代价之后,石琨丢盔弃甲逃奔襄国,刘国抱头鼠窜回守繁阳。HD之战,石敏大获全胜。回军邺城,王泰等将建议教训一下东晋朝廷,但石敏没有同意。

    大败后赵石祗之后,魏国朝野都乐观地认为四方的胡人们肯定会被震慑住,魏军能够好好地休整一段时间了。

    可茹嫣却觉得,石敏越是强大,周边六夷便越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消灭他。

    茹琳、崔通让“飞鸟”们密切关注着周边敌人的动静。

    果然,敌人往来频繁,并不打算给魏军喘息之机。八月,石赵段勤、刘国、靳豚等军阀共推卫军将军张贺度为盟主,决定第三次出兵讨伐“乱臣贼子”石敏。

    曾在石渎驻守的张贺度对邺城周边地区十分熟悉,把会师地点选在了昌城。邺城东南两百里左右的昌城不仅地势平坦,交通发达,而且最为重要的航道白沟就在境内,粮草物资运输极为便利。石赵联军这次出动的兵力,猛地增加到了二十万,大有一举踏平邺城之势。

    魏国群臣多数主张据城御敌,石敏没有说什么,只是马上派遣王泰、崔通、周成、魏统等将率领步骑兵十二万,东进入驻黄城,大老远地摆出犄角之势。黄城位于昌城的北面,背靠漳河。石赵联军如果轻率进攻邺城的话,就必然会陷入到邺城与黄城两地魏军的夹击之中。

    石赵联军只有首先解决掉正面的黄城之敌,才有赢得胜利的可能。张贺度、段勤、刘国、靳豚等将知道魏军勇冠天下,一旦开战,要想不落入下风,就必须把最为精锐的部队摆在第一线,考虑到镇南将军刘国不久前才惨遭石敏痛击,士气十分低迷,于是卫军将军张贺度把刘国的人马摆在了联军的最后面,主要负责后勤方面的事宜。

    王泰不出击,张贺度也不想强行攻城,但二十万人马消耗巨大,石赵联军拖不起。于是,张贺度拔营起寨率军西进,摆出一副要进攻邺城的架势。

    果然,石赵联军才走出三十多里,魏将王泰就率军跟了过来,两军在苍亭试探性地打了半天,不分胜负,于是各自退兵开始安营扎寨。

    入夜后,镇南将军刘国走进张贺度的营帐,建议道:“张将军,王泰被你牵着鼻子走,比那猴精好对付多了。要不,今晚我们去劫他们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