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庄欣然派人来接小石头,因为洛辰并无封号,下人们喊小石头为小少爷。
“小王爷,王妃命我等接小少爷过去,宫里送了些蛟龙肉过来,王妃说让小少爷尝尝鲜!”
“蛟龙肉性寒,让母妃少吃点。”觉得母妃不会听他的话,洛辰转头对小石头说:“你还小,蛟龙肉不能多吃,伤身。看好奶奶,她也不能多吃!”
“爹,您不吃吗?”小石头点点头,反问洛辰一句。
“蛟龙只是大蛇,味道一般,我不喜欢!去吧,记住我的话!”
挥挥手,示意下人带小石头出去!
有小石头陪伴,庄欣然乐得不行,连带整个王府都喜气洋洋,笑声不断。
相比之下,皇宫的气氛就有些剑拨驽张。
本来圣上心情好,宴请群臣分食蛟龙。可宴席吃到一半,太傅就匆忙离去,还请了太医过去。过了一个时辰,太傅又怒气冲冲进宫,跪在地上哭求圣上主持公道,并弹赅亲王洛慕之纵子行凶,当街伤人!
当时还有不少朝臣在场,见太傅这么哭闹,都忍不住问个究竟。这一问就不得了,原来太傅家的嫡长孙被小王爷当街打成重伤,腿脚都被打断,下手狠毒,孙博宇险些命丧当场。
孙博宇他们都知道,小有名气,文才了得,也有些功夫。怎么就被小王爷打成重伤?据他们所知,小王爷可是不通文武,妥妥一个纨绔。怎么可能打得过孙博宇?
洛慕之和洛星互看一眼,怀疑太傅说的小王爷是不是辰儿!
“太傅,令孙受伤,朕念你怜孙心切,不与你计较。辰儿不擅文武,令孙文武全才,你若说令孙伤了辰儿,朕还能相信。可若说辰儿伤了令孙,别说朕,你问问众卿谁信?”
圣上洛儒之与洛慕之是一母同胞,自然护着洛慕之这边。
其实太傅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可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都信誓旦旦说是小王爷洛辰动的手,也有人愿意出面作证,而且孙博宇重伤是事实,他这才跑来找圣上告状。
“皇上,此事臣原本也不信,可当时还有几个公子在场,他们都亲眼所见,是小王爷洛辰将博宇打成重伤昏迷。求皇上为老臣作主,小王爷如此残暴,今天敢打博宇,明天就敢打别人,难道仗着王府撑腰,他就能为所欲为吗?”
太傅哭得老泪纵横,他是真心疼孙博宇,平时对这个孙儿就很看重。如今被打成重伤,太医说腿脚接好日后也会影响走路,这让太傅如何能不伤心?更是怨恨洛辰出手伤人,连王府也记恨上!
“太傅慎言!”洛慕之皱眉,念在太傅一把年纪,又是朝中元老,他才没有为洛辰辩驳。可太傅居然还扯上王府,这就让他没法忍了!
“诚如皇上所说,辰儿如何能打得过令孙?就算辰儿打伤了令孙,本王也相信自有他的道理!太傅只说辰儿打人,可调查过打人的原因?身为朝中重臣,又是元老,仅因小辈间打闹就扯上家族,恶意诬陷,太傅居心何在?本王行得端正,如何就纵子行凶?太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本王也不是好欺负的!”
洛慕之平时一副和蔼模样,可谁都知道他才是最狠的那个!当年圣上能登基,全靠他力压其余皇子,甚至斩杀了几个图谋不轨的皇子,更是带兵镇压了暴乱的边关。以一己之力护着圣上登基,也守住了洛国!
这几年洛慕之将政务分派出去,当个懒散王爷。可知道他的人都忘不了他当年的狠劲!
太傅自然也知道洛慕之的辉煌事迹,也是因为爱孙受伤,他急昏了头,说话就忘了忌讳。这会见洛慕之发怒,他也有些心悸。
“把相关人等都带上来,太傅的孙儿不能被人白打,小王爷也不能白受冤枉,朕避嫌,这事就让众卿一起评评理。”洛儒之不相信洛辰能打伤孙博宇,更不信洛辰会随意打人!
圣上发了话,自有人急忙出宫,召了相关人等进宫,只是路途遥远,等人到齐,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别的人还好,战战兢兢跪在殿前。孙博宇就惨了,被人用门板抬进来,腿上绑着木棍,看来腿是真断了!
洛辰漫不经心的站在一边,瞄了孙博宇一眼,他就是轻轻一扔,伤得有那么重?
圣上为了避嫌,让徐丞相审问此事。
“小王爷,孙博宇可是被你打伤?”徐丞相直接问洛辰,其他人都因面见圣上有些惊慌,唯有小王爷洛辰坦然自如。
“是!”洛辰承认。
“你们听,他自己都承认了!皇子,您可得为老臣作主啊!”
原本还以为小王爷会否认,谁知承认的那么快!太傅欣喜之余,赶紧跪下求圣上作主。
“太傅您先别急,等我问清楚!”徐丞相眉头皱起,太傅是否有些急躁了?看看亲王,再看看镇关将军洛星,个个平静如常。就连小王爷洛辰,明明是被告,表现的都比太傅镇静。
“小王爷,你和孙博宇有仇怨?为何将他打成重伤?”
洛辰回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心想照这样问下去,回去都不知该多晚!
于是,洛辰走上前几步,朝圣上揖身行了礼,说道:“我并不认识孙博宇,自然不曾有恩怨。之所以打他,我觉得应该问问他本人,或者问问这几位公子!”
洛辰将上午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若不是丞相大人提及,我也不知这位便是太傅家的嫡公子。只是,说好的个人恩怨,打输了就闹到宫里告状,这是何意?孙家输不起?还是太傅觉得躺下的那个是我才合适?”
“哼!”洛慕之和洛星适时的哼了几声,以示对太傅一家的不满!
“如果太傅怀疑我的话,可以问问令孙,也可以问问这几位!”洛辰指了指那几个跪着不敢吭声的公子。
“我也想知道,孙博宇好端端寻衅惹事,是仗着有太傅撑腰吗?这次是我侥幸没受伤,若是换了旁人,有几人能幸免于难?输了要被孙博宇暴打,赢了要被太傅告御状,怎么?孙家强势到这种地步了?视王法为何物?洛国改姓孙了吗?”
洛辰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暗忖小王爷心狠,果然不愧是洛慕之的儿子!
太傅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大呼冤枉。他没想到洛辰巧舌如簧,几句话就将孙家推向万劫不覆之地。
孙博宇也没想到洛辰如此心狠,他还侥幸认为太傅能帮他出气,所以在家没有说出实情。这会听了洛辰的诬陷,气的喷出一口老血,顾不上自己安危,挣扎着趴在地上,哭喊着说一切是他的主意,与孙家无关。
“皇上明鉴,是我鬼迷心窍,因记恨小王爷,所以才想教训他一番,谁知反而被小王爷打伤。祖父怜我,是我蒙骗祖父,他才向您状告小王爷。一切都是我的错,皇上开恩,此事与孙家无关,所有处罚,我愿一人承担!”
“哼!”洛儒之冷哼一声,在场都静了下来。都说龙颜一怒,伏尸千里,可见君王的威严不容小觑!
“孙博宇,因私生怨,谋害小王爷不成,反自食其果!不知悔改,怂恿太傅出头,累及家人!朕不知你这些年圣贤书读来有何用?不明是非,心胸狭隘,枉入太学。”
不明是非,心胸狭隘!短短八个字评语,孙博宇今生再无出头之日!谁愿意任用一个不明是非的人?谁愿意与心胸狭隘的人交往?
“传朕口谕,孙博宇品行不正,着令太学除名,今生不予科考!”
今生不予科考,听上去处罚挺重!但也算给足太傅面子,没有祸及孙家,只是孙博宇一人受罚而已!
若是较真起来,谋害小王爷,罪名岂是一人能承担的?
“你们几个虽说没有参与斗殴,但却旁观且不阻止。另外,别以为你们的心思朕不清楚。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退下吧!”
几个公子千恩万谢磕头退下,太傅也带着孙博宇跪谢离开。
圣上挥手示意众臣散去,独留下洛慕之父子三人,带着他们去了御书房。
“朕知道你不服气,也不用摆个臭脸给朕看。孙家就一个孙博宇有点能耐,朕废了孙博宇,何偿不是重创孙家?只怕孙家后继无人,不出两年就得家道中落。”
太傅平日自诩清正廉明,抨击过不少朝臣。今日之事定会成为别人反击他的把柄,不用洛慕之出手,孙家自有人收拾。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洛慕之才没有找太傅麻烦。不过,圣上没为辰儿主持公道,他还是不爽的!
“公然寻衅,当本王是死的?本王的儿子他们也敢欺负,这事没完!”洛慕之庆幸的是洛辰没受伤,否则他可不管太傅是开国功臣,敢惹上王府,就得做好被毁灭的准备。
“行了。你没见那孙博宇都被辰儿打断一条腿?此事就算了,好歹给太傅一点薄面。”
“怎么?他技不如人就能掩盖他的居心叵测?辰儿没事是他手下留情吗?不是,是他打不过!若是辰儿伤着了,本王要灭的可不止一个孙博宇。”
洛慕之说得也没错。是孙博宇耍心机想教训洛辰,谁知道洛辰比他厉害,反而把他揍了一顿!可就算孙博宇受伤,也改变不了他主动挑衅生事的事实!洛慕之自然容不下企图谋害他家人的宵小,哪怕那人是太傅家的嫡长孙!
“父王,本是小辈间的打闹,此事就算了吧。若是孙家不思悔过,再来冒犯,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洛辰劝了一句,这事说来王府也就责任,是母妃食言在先,估计孙家觉得丢了脸面,记恨上他们,这才有了上午的事。
“既然辰儿开了口,那就算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皇兄,若是太傅一家不知悔改,到时可别怪臣弟不给皇兄面子!”
洛慕之撂下几句狠话,带着洛星洛辰出了御书房,天色已暗,得赶回王府。
圣上气极反笑,他这个胞弟脾气一点都没改,太护短。从前护着他,现在护着王府!
兄弟俩情谊深重,圣上自然不会为洛慕之的无礼生气。反而想起登基前洛慕之护着他,几次死里逃生。
今天的事看似责罚孙博宇,偏袒洛辰,实际上是偏袒孙家!草草处罚,真按规矩审理,孙博宇不仅要坐大牢,太傅也会被牵扯,孙家估计要倒台!
心知对洛慕之有愧,圣上让人准备赏赐,送去王府,给洛辰压惊。
同时圣上也很疑惑,辰儿何时习武了?居然能重伤孙博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