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的第二天慢慢过去。
背叛与杀戮在各个地方上演,新的仇恨正在积聚。
等到下一次五脉论道,旧仇已解,新仇又生,如此往复,永远没有尽头。
瘴气的范围正在逐渐扩大,荒岛北面已经彻底被瘴气覆盖。
有些运气不好,降落在荒岛北面的弟子,正在运转灵力抵抗瘴气的侵蚀,极速向南飞掠。
其中就有三名弟子结伴而行,刚刚脱离瘴气范围,灵力不济之时,突然发现瘴气外面正有一个两人小队守株待兔。
这三名弟子当即面露绝望,分散而逃,能逃一个是一个。
可惜两人小队灵力充盈,而他们三人一直用灵力抵抗瘴气侵蚀,此时的灵力十不存一,哪能是人家的对手。
逃跑的三名弟子当中,有一人还未来得及抛弃命符,就被一只硕大的老鼠咬死,还有一人已经抛弃了命符,依旧被突木贯身,死状惨烈。
只有一人抛弃命符后挨到了灵舟过来。
在青衣执事面前,这两人小队不敢再杀人灭口,只能悻悻然收回秘术。
望着身后两位同伴的尸体,那名被接走的弟子咬牙切齿道:“张济!冯威!你们等着,下一次五脉论道,我必为族兄复仇!”
这两人小队正是张济和冯威。
望着灵舟远去,张济忽然问道:“还有多远?”
冯威吹了个口哨,银须纹鼠立即跳上他的肩头,靠在他脸上摩擦,甚是亲昵。
“小银跟我说,秦越的气味已经非常浓烈,应该在东南方五十里范围内。”
“很好,没想到那秦越竟然躲在了安全区。”张济环顾四周,发现瘴气逐渐往西南角飘散,按照这个趋势,再过几天荒岛东南角将是所有弟子汇聚之地。
他手一挥,将悬浮的三枚命符收到掌心,分出两枚递给了冯威。
“按照事先约定,前两枚命符给你。”
“还有金银铜铁各一万斤,你可别忘了。”冯威收起两枚命符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
“你放心,我一直遵守诺言,等五脉论道结束后,我便修书一封给我的皇兄。”张济笑道:“这些黄白之物在我大晋国库,要多少有多少。”
冯威索要这么多金银铜铁,自然是为了肩上那只银须纹鼠。
这也是他们之前讲好的条件。
张济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一处藏身之地,今天就先别赶路了。”
冯威点点头,“下面这段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据我所知那赵青莲会伪墨秘术,能够画鸟侦查,另外论道殿的俞虹也会伪墨秘术,实力不容小觑。”
“俞虹不算什么,但她跟藏经殿的姬道宽一直眉来眼去,说不定两人早就搞到一块去了。”张济皱眉道:“如果我们在找到秦越之前,先遇上姬道宽,那就麻烦大了。”
“遇上姬道宽我们可以分散逃,不过若是遇见刑堂那只紫目龙鹰,你得留下来帮我。”冯威神色凝重道:“紫目龙鹰是银须纹鼠的天敌,我可不是孙渊的对手。”
孙渊正是刑堂内部小比第一人,凭借紫目龙鹰超高的机动性,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追上他。
“你放心,我早已获取了一把三阳符剑,与我的火系灵根完全契合,就算对上那只杂毛鹰也能斗上一斗。”张济信誓旦旦保证道。
得到他的承诺,冯威脸上表情舒缓,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二人在不远处选中一处洞穴,决定今晚就在这儿过夜。
……
荒岛,第三天。
晨光熹微。
秦越和张嚣悄悄返回了藏身的洞穴。
昨天晚上,他们在假山迷宫正北方仔细搜查,竟然发现方圆十里的范围内足足有二十七个人。
那些人早已结盟,大多是三人或者四人小队。
秦越和张嚣根本无从下手,找了半天一个落单的都没有,好不容易发现一组二人小队,秦越先靠影遁之术成功偷袭一人,最后和张嚣夹击另一人,从这两人的身上获取了五枚命符。
另外从这两人的口中得知,北面的瘴气已经蔓延到荒岛中央,现在正往西南方飘散,好多原本在荒岛中央的弟子都已经开始提前往东南角靠拢。
据说还有许多运气不好的弟子在北面的瘴气中没能走出来,灵力枯竭之下不得不抛弃命符向灵舟求救。
那些被抛弃的无主命符都被青衣执事收走了。
所以荒岛上的命符数量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断下降。
这也就导致能够获取大比资格的弟子将会越来越少。
张嚣摸着下巴笑道:“还好我在荒岛东南角降落,要不然光是赶路就要浪费不少时间了,而且这一路上还要防备别人偷袭。”
他轻点储物袋,从中拿出三枚命符。
“秦师弟,这五枚命符你功劳最大,要不是你偷袭成功,那两人也没那么容易对付。”
嘴里说着话,他将三枚命符递到秦越面前。
秦越却并没有伸手接下。
“七皇子,有了这五枚命符,加上先前的五枚,你已经拥有大比资格了。”
“你什么意思?”张嚣眉头皱起,脸上有一些疑惑。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秦越指着洞穴外面说道:“拿好命符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十天期限一到你就可以自动晋级了。”
张嚣:“那你呢,你不需要命符吗?”
秦越摇了摇头,“大比的名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张嚣:“那什么对你才算重要。”
秦越笑了笑,“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张嚣:“我早该猜到了,你是不想让我为难。”
朝阳初升,晨光已遍洒荒岛。
洞穴外面渐渐亮堂起来,洞穴内却仍是一片黑暗。
篝火已燃尽,没有人添柴,两个人都已被融入黑暗的阴影里。
过了许久,终于响起一声叹息。
“唉!他毕竟是我二哥。”
“我很抱歉,即便我不杀他,他也会找上门来杀我,这件事情我早已别无选择。”秦越无奈摊手。
张嚣:“我很理解你,因为多年前我的母妃因我而死,那时候我也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忍受。”
秦越:“我跟你不一样,我永远不会去默默忍受。”
张嚣:“那你会怎样?”
秦越:“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张嚣:“干不过呢?”
秦越:“干不过就跑!”
张嚣:“那你还有脸说生死看淡?”
秦越:“我是看淡别人的生死,又没说看淡自己的生死。”
张嚣:“你果然还是那般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