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歆瑶问:“那杀人动机是什么?他们刚刚新婚,应该还是甜甜蜜蜜的时候,安公子应该不会那么狠心的吧?”
周墨也轻轻摇头:“我也说不好,一切还只是猜测,不过我敢肯定,房间里绝对没有第三个人,他在撒谎”
“可是我看他哭的时候,是真的伤心”
“哎呀,演戏谁不会呀”
“你也会吗?”
朱歆瑶盯着周墨,周墨抬头:“我当然不会了,你别一天胡思乱想了好吗”
赵凝兮在旁说道:“既然他家的事跟幽灵杀人无关,那也就跟我们无关,县令的儿子杀了人,让他自己查去吧”
周墨点头:“同意,现在就只等着蓝兄带回有关谢家小姐的消息了”
朱歆瑶看着他:“你饿不饿,有没有吃饭?刚才是我不对,让你生气了”
周墨一愣,随即把她拥入怀里:“我也做的不对,不该跟你计较的,关心则乱,是我们没有把握好分寸而已,以后我改”
朱歆瑶轻轻推开他:“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害不害臊啊。刚才你回来之前,有个神秘人来找我,让我离开这儿,我看出那个人应该是皇帝陛下派来跟在我身边的,所以我猜想,皇帝陛下应该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说不准还跟什么政务有关,所以我就写了一封密奏,说明我的处境和我的立场,真的不是跟你生气才说跟你没关系的”
听完周墨眉头一皱:“你怎么就确认那是陛下的亲信,万一不是,你这样密奏陛下,万一陛下原本不知情,这一来,以天子多疑性格,他必定认为,此事就与你有关,不然这背后的主谋为何单单挑你一个无权无势,只是一个挂名郡主的小姑娘下手,有何意义?”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都大惊失色,朱歆瑶不解:“可是他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不听我的指令,就说明不是湘王府和师父派来的,他自己说了,是京城来的,那就只能是宫里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当今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他若不想让你搅合,会有很多种办法把你弄走,而不会等着你表明立场”
“那是谁?”
“可能是某位藩王,也有可能真的是陛下,往宫中送密奏,实在不该”
朱歆瑶心扑通扑通跳,欲哭无泪,急切的说:“可是秦大哥已经走了几个时辰,怕是追不上了”
赵凝兮说:“让我去追”
周墨反对:“不行,首先,你不知道他走的哪条路线,一旦转过身,都会错过,一样徒劳无功”
“那你说怎么办?”
朱歆瑶也紧张的看着周墨,周墨说:“传信靖州,衡州,长沙方向的堂内兄弟,务必在各个驿站路口拦住秦大哥,不能让他入京”
赵凝兮点头:“我怎么没想到,我马上去传信”
说完赵凝兮就出去了,朱歆瑶这才松了口气,可依然在发抖:“我,我……”
周墨又抱住了她:“没事的,肯定能追回来的”
……
蔺州城南的一个小镇,蓝逐风正和唐鸢在一个摊子边吃着面条,旁边两个农妇在那聊天,一个农妇说道:
“听说了吧,苏家女儿嫁过去不到几天就死了”
另一个回到:“听说了,听说了,还以为嫁给县令家有多好,这还没享几天清福呢”
旁边正在煮面的老板问:“你们说的可是苏家三丫头,茗香?”
开头那个农妇回答:“可不就是她嘛,哎呀,这原本跟老孟家儿子青梅竹马的,都在一起了,非得把人家分了,强行嫁了过去,哎,财迷心窍啊,你说做父母的,不都希望子女过得好吗?”
另一个妇人说:“那也不对,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家三书六聘都没来,就跟人家住闺女在一起了,这有辱门风的事,谁会答应,也就安大公子偏偏喜欢她,还不计前嫌的娶回去”
“姑娘是好姑娘,可惜咯,听说,是给幽灵凶手给杀害的,苏家的人,昨天就赶过去了”
……
蓝逐风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唐鸢吃面条,唐鸢也听的懵懵懂懂,问蓝逐风:“大哥哥,为何苏家的人不成全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呢”
蓝逐风眨了眨眼:“哥哥也不懂”
“噢”
“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该赶路了”
“吃好了”
蓝逐风付了钱,扶着唐鸢上了马车,就在自己也准备驾车走的时候,唐鸢突然掀开帘子说:
“有感应了,有感应了,蛊蝶有感应了,爹爹就在附近”
蓝逐风下了马,把唐鸢也抱下来,果然,蛊蝶开始扇动翅膀,没一会就飞了出去,唐鸢跟着跑了过去,蓝逐风跟了上去。
果然没出多远,在背后一条街的角落,蛊蝶就往那去,唐鸢和蓝逐风刚拐过街角,就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从房顶落到街上,她面前的墙角靠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刚刚在女子来之前,几个人正围着那个人拳打脚踢。
只听那人说:“怎么又是你,你阴魂不散呐”
女子开口:“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跟着我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要你管,你滚,滚回你的川东去,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不知道你在岛上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真的抱歉……”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男子说着拼力爬起来向女子怒吼到,可女子依旧温和的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跟隐商门扯上关系?”
男子瞪着女子,狠狠的说:“我叫你走,走啊,不要跟着我,不要多管闲事,我不想看见你,我讨厌你,你听见了吗?”
说完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女子看着他远去,没有做任何回应,唐鸢估计也才缓过神来,朝女子喊到:
“娘亲”
听到声音,女子突然转身,看着二人,唐鸢继续说到:“娘亲,我是鸢儿啊”
只见女子掀开斗笠的轻纱,远远就能看到她神情激动,然后大步流星过来,摘下帽子,蹲了下去,摸着唐鸢的脸热泪盈眶:
“鸢儿?真的是我的鸢儿”
然后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这许久未见,二人都很激动和亲切,好一会,蓝逐风才说到:
“谢前辈”
女子松开唐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看着蓝逐风:“你认识我?”
“久仰大名,刚刚才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
“你是什么人,鸢儿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晚辈蓝逐风,天溪谷的弟子,家师苍穹与鸢儿的爷爷私交甚好,前日,您路过福悦客栈,得知您与唐门有关,我就赶到贵府打听情况,才得知,原来您就是鸢儿的母亲,六老前辈就让鸢儿跟我出来寻你们了”
谢苗咬了咬唇:“原来你是苍穹的弟子,公公真是糊涂,怎么能让鸢儿独自出来”
唐鸢辩驳道:“爷爷是为了磨炼我,我去年还去了琉球岛呢”
谢苗大吃一惊:“什么?你去过琉球岛?”
唐鸢点头:“嗯”
“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找暴雨梨花”
“暴雨梨花?”
谢苗闭着眼睛想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搂着唐鸢:“是娘不好,娘连累了你,连累了你爹爹,更没有照顾好你,这三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就是想念你跟爹爹,对了,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爹爹?”
谢苗含着泪点头,唐鸢喊到:“那我要去找爹爹”
谢苗抱着她:“听娘亲的话,咱先不找爹爹,咱先回家,啊”
唐鸢想起刚才那一幕,才点点头,又问道:“爹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苗摇头:“娘亲也不知道,不过,娘亲会找到答案,带他一起回家的”
蓝逐风问:“晚辈有件事想问,福悦客栈顾大人的死,跟安府新妇的死,前辈是不是知道些内情?”
谢苗看着他:“前辈,我有那么老吗?大不了你几岁,你师父既然与公公同辈,你就叫大嫂或者姐姐”
唐鸢眨巴着眼睛:“可是娘亲,我叫他哥哥哎”
谢苗笑到:“呵呵,不用计较那么多,你喜欢叫哥哥,就叫哥哥”
然后对蓝逐风说:“安府的事,跟客栈的事,没有关系,跟我也没有关系,那日把他带走,关在酒坊的是你们吧,我也刚到那里两天,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那天刚好找到他,没想到就被一个小子给带走了,我才去的客栈”
“你给他送的水有问题吧”
“没错,他穴道封闭了,喝了酒不像以前一样能用内力催出来,我送的水,是能让他自己冲出穴道,我看看他知道我跟上来后,会不会用到他的缩骨功逃走,我在客栈后面等了好久,他才从气窗里爬了出来,所以我才一直跟着他”
“他为什么会这副样子?”
谢苗轻轻闭上眼睛,有些不忍的说:“因为他,他现在武功尽失,内力尽散,如同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