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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短暂的时光(下)

    “自新人类诞生之时,众神便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世界,于是此世之人便有了创造文明的基础……”

    “儿童会在6岁的时候接受各地政府组织的天赋测定,天赋种类的差异分别对应着大陆的三种主职业——咒术师、战士、法师,比例大概是500:10:1,后两者又会根据自身意志力的强弱,在16岁之前和自己实力相匹配的武器签订契约。”

    “莱拉的爷爷应该就是一名咒术师吧。”

    “是的,咒术师是广义的概念,主要的工作就是熟练并巧妙的利用所学的符文来为文明创造价值。”

    “不同于法师和战士,咒术师的提升空间很大,其本领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而不断提高。随着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多,咒术师会在自己最终确定的研究领域中不断精通。就比如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本书,它的编者就是一名文艺咒术师。而至于爷爷,他是一名医疗咒术师。”

    晓指了指莱拉左手上的戒指,道:“咒术师应该是有等级的划分吧。”

    “观察很敏锐哦~咒术师分为8个等级,等级的每次晋升都必须要经过维斯特咒术委员会严苛的考核,通过后委员会将颁发相应的证书,和一枚象征学术地位的五角宝石。”

    莱拉摘下了小指上的绿宝石戒指,递给了晓。

    “宝石仿照彩虹设有七种颜色,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其中后三者只需要在当地的委员会分会进行考核,而从第五级的绿色开始,每一级的考核都需要到大陆总会进行。”

    “而五级咒术师的数量则反应着一个国家的前沿技术水平,所以各国政府都不惜在高等咒术师的培养上倾尽资源。”

    “刚才不是说有8个等级吗?为什么会只有7种颜色的宝石?”

    “好愚蠢的问题啊!总会有些人游手好闲不想努力的吧,难不成政府还要给这些人颁个宝石来表彰吗?”

    她说的有道理,看来不论处于任何时代,人类中总是存在咸鱼的。晓心想。

    “虽说咒术师的基数最大,但主职业本身没有所谓强弱之分,高等级的咒术师可是比低等级的法师更受人尊崇的。”

    “法师和战士也有等级划分吗?也是用有色宝石?比如另一类形状的宝石?”

    “你这理解力真让人无语,我说的低等法师是指一些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志向的法师,法师和战士是没有等级划分的——”

    “而且,随便想想就能明白的吧,法师和战士都会参与构成各国的军事力量,哪个国家愿意暴露自己的底牌,难道你去打架之前要向敌人展示一下自己的战斗水准吗?”

    莱拉的分析有理有据,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能拥有如此严谨的思维,晓无形之中对面前的少女多了几分敬重。

    “不过法师这么稀少,一旦出现都会被重点培养吧。”

    “是的,一名优秀的法师是万里挑一的。在6岁觉醒的法师,必须接受万神殿的培养,费用由法师所属的国家负责。”

    “不过在100年前,万神殿由于信仰出现了分歧,分裂为两派,分别对应着如今坐落于维斯特大陆西南、以花神为首的英灵殿,以及位于大陆东北、以死神为首的祝圣殿。如今的法师在觉醒之时就必须在两个教会之间做出选择,两者信仰不同,赐予法师的能力也大相径庭。”

    “唔……我记得莱拉好像是什么元素使来着?那是法师的一类吗?”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毕业于祝圣殿的法师统称为元素使,而毕业于英灵殿则统称为星灵使……”

    “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元素使的?我明明隐藏的很好啊,难不成你偷偷跟踪我!”

    “明明就是莱拉自己说的……”

    “呃……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的话,跟我来……”

    莱拉扯着晓的衣角,两人来到了走廊的一处角落。

    “没关系的,莱拉。如果这是隐私,你可以不给我看的。”

    “不……你马上就要去共和国了,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内容对你有帮助。”

    莱拉轻轻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叠在胸口,口中吟唱着梦呓般的祷语:

    【邂逅如夏花般绚烂,离别如秋叶般静美——】

    【尊贵的花之神,请允许我聆听您的轻语……】

    仿佛在回应祈祷的少女,一丝丝水元素从两人周围的空气中抽离出来,透明的丝线彼此灵动地交织,最终在莱拉身前汇聚成一个晶莹剔透的水球,仿佛黎明时分四叶草上闪闪发光的露珠,与虔诚的纯洁少女共同绘出一幅异常美丽的画卷。

    “真漂亮……”晓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打动。

    莱拉缓缓睁开了海蓝色的双眸,不仅仅是瞳孔,莱拉的一头长发也变成了蓝色。

    “维斯特大陆找不到两件相同的法器——”

    “法师的能力和性格、信仰、想象力、心态息息相关,所以对于引导力量的媒介的要求也是最高的。再加上法师的数量本来就稀少,所以大陆的每位法师都会获得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法器。这是我的契约法器,我给它起了个名字——晨露。”

    “很美丽的名字,就像小莱拉一样。”

    莱拉的俏脸瞬间变的通红,就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

    “恕我冒昧地一问,法师展现能力的时候,都要喊那句中二……哦不,神圣的台词吗?”

    “祷词是我等身为元素使对于花神大人信仰的最高体现,若要借用神明所赐予的力量,则必须虔诚地向神明祝祷。对于所有的元素使而言,无论身处何地,都应向花神大人致以最美好的祝愿。”

    略微停顿了一下,莱拉继续补充道:

    “所有的元素使在召唤自身的契约法器时都必须吟唱相同的祷词,星灵使亦是如此,只不过和我们的不一样罢了……”

    就在晓想伸手摸一摸晨露时,远处传来了一串焦急的呼喊。

    “露西——,不要跑——那么快!”

    话音还未落,转角就处冲出了一个咯咯发笑的短发女孩,一边跑一边向呼喊声的方向回头扮着鬼脸,活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马驹。

    不等莱拉反应过来,两具身体的碰撞便已经产生。

    巨大的冲力使两个女孩向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出,莱拉整个人扑倒在了晓的身上,失去控制的水晶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快速地向地面坠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仰去的晓伸出手去接晨露。当莱拉意识到晓的意图并想加之阻止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莱拉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她不想看到晓全身被撑爆的血腥场面。

    似乎过了那么几分钟,也许更久一些,似乎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粘稠状液体洒到自己的脸上,一个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莱拉,你一直抱着我,我怎么起来。”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莱拉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四目相对,两人能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嗖的一下,莱拉从晓身上弹了起来,俏脸涨的比刚刚更红了。

    晓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左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右手把晨露递到了莱拉的面前。

    “莱拉,不要紧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

    “死”这个字眼到了莱拉的嘴边,又被自己生生咽了回去。

    “小意思,摔一跤还是没问题的,我身体很结实的。”

    晓完全错解了莱拉的意思,不过,他也根本不可能想到莱拉要说的话。

    这时发出刚刚呼声的护士也已经拉着小女孩走到了两人身边,一个劲地向两人赔礼道歉。

    “没关系的,我们都没有受伤。下次请务必看管住小朋友,这样是很危险的。”

    “今天这孩子刚刚康复,我一时疏忽让他跑了出来……真的很抱歉,我向您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行为了。”

    晓目送着护士提着小露西的衣领离开了现场,再回过头来已经不见莱拉的身影,身后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再别无他物。

    这一天的剩余时间里,莱拉都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晓特意去了一趟诺兰博士的办公室,却被管理员告知指挥官因公差外出,第二天早晨才会回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晓有些沮丧地倒在了床上。等自己再睁开双眼时,窗外的天边正泛起着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