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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異變之象

    歐陽少辰帶著各種疑問離開了葉村,一路向著東邊的礦場而去,沿路上景色如畫,田野小路綠意盎然,點綴著盛開的各色花朵,耳邊不時傳來鳥鳴與流水聲交織成輕快樂曲,令人心曠神怡。

    整個葉村地界給人的感覺,就是純樸祥和,難怪歐陽少辰心裡會有疑惑,但事實如此,他也只能先前往礦場調查。

    突然間,歐陽少辰像是察覺到什麼,他慢慢地放緩腳步,仔細聽著後方傳來的細碎聲響,下意識催動配刀往聲音處擲去,「嗖——」的一聲刀子硬生生插進跟蹤者後方岩石之中,語氣嚴厲地問道:「是誰?為何跟蹤我?」

    只見跟蹤者緩緩地從陰影處走出來,嘗試著要拔出岩石上的刀,而刀卻一動也不動的卡在岩石裡,眼見拔不出來他不屑地拍了拍刀子,大聲回答道:「呿呿——是我啦!大俠,你這反應也太誇張了吧!居然直接把這麼大的刀子丟過來呀!」

    眼看跟蹤者是葉凡,歐陽少辰這才放鬆警惕,隨意招手就將佩刀收回刀鞘裡,他以嚴厲地語氣再問道:「為何跟蹤我?」

    葉凡卻雙手抱頭故作鬼臉,語氣輕挑地回答道:「小爺只是剛好要去礦場,而且到礦場就這一條路啊!怎麼能說是我跟蹤你咧?倒是你剛剛差點把我殺掉,我現在就回去告訴我爹,你信不信?」

    說完葉凡變本加厲,大聲嚷嚷道:「你不帶我去,我現在就回去跟爹說,你剛剛亂丟刀子要殺我,殺人啦!殺人啊——」

    看著葉凡又鬧又叫,歐陽少辰是又好氣又好笑,正當他無奈準備開口反駁之際,頓時感受到地面傳來劇烈晃動,抬頭一看不遠處不斷冒出黑色煙霧,見狀,他也顧不上葉凡,立刻加速往礦場趕去,而葉凡也跟在他身後屁顛屁顛地跑了起來。

    片刻,歐陽少辰到達礦場洞口,只見礦洞內持續不斷冒出大量黑色煙霧,時不時還夾雜著絲絲火光閃爍著,地面晃動也越來越劇烈。

    眼看情況有些不妙,歐陽少辰立馬抽出腰間的佩刀將其插入地面,催動靈氣匯集於刀上,一招頂級結界術「玄岩訣——守·千仞壁」隨著內化靈氣流動從刀身迸發而出,只見周圍的大小石塊快速崩解、重組,漸漸地聚集到刀身所立之處,而刀身前方的地面同時也被切劃出一道長長裂痕直至礦洞口。

    與此同時,一條金黃色龍影隨之躍起,盤繞在岩塵刀與礦場上空,而後金黃色光芒從岩塵刀所在之處,不斷向著周圍蔓延開來,隨著地面那一道裂痕直直地向礦洞口襲去。

    細碎的岩塊匯集於礦場四方,形成四根石柱,金黃色龍影盤繞著石柱組成了結界,將礦場包圍起來。

    修煉至金丹期的修仙者,可以開始修煉武訣,首先必須先打造屬於自己隨身兵器。

    歐陽少辰的佩刀,名喚「岩塵刀」,刀胚是由「金與水」兩種屬性的秘礦,引沉岩火加以融煉所製,刀柄則是由萬年黑竹所製,通體漆黑,刀身狹窄而鋒利、銀色的鋒刃開於單側,為單手使用的單鋒刃快刀,刀身與刀柄一體成型,中間無護手保護,而刀身至刀柄之間刻著金色龍紋,隱約還能看見若有似無的龍影,此龍紋是以應龍骨,加以融煉而成。

    隨後而來的葉凡看著眼前情景驚訝地問道:「欸!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少辰隨即回應道:「你快回去村裡,此處靈脈受到嚴重損傷而產生反噬,我只能先暫時將其加固,必須往深處去查看原因,你千萬別跟過來!」話說完,他幾個箭步衝進礦洞。

    葉凡假意沒聽清楚,故意喊道:「欸——你說什麼啦?別跑那麼快,等等我呀!」說完,便跟著跑進礦洞。

    礦洞內,煙霧漸漸消散、閃焰慢慢微弱、地震緩緩停止,但卻有一股濃烈的腐臭味瀰漫在空氣之中,而歐陽少辰感受到礦洞深處,有股不祥氣息正不斷往礦底深入,這時他發現礦壁上有些怪異。

    歐陽少辰正專注看著礦壁上的膠稠黏液與長短爪痕,腦中瞬間晃過數百種妖獸卻沒有對應,這不禁令他感到困惑,畢竟從小就跟著師尊學習關於妖獸的知識,而其師尊「墨仙尊」對於妖獸的認知也算是一方翹楚,當他正在努力思索時,後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與喘息聲,一轉頭便看見緊跟而來的葉凡,然而現在的他實在沒心思再多費唇舌,只能用警告的語氣對葉凡說道:「這裡很危險,你別亂跑!」

    葉凡卻一臉不以為然地回應道:「放心放心,我從小就在這礦洞裡長大什麼場面沒見過?我跟你說這礦洞可是九彎十八拐,你自己瞎逛要走很久,就讓小爺我來給你帶路。」話說完,他就跑到歐陽少辰前方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歐陽少辰只能無奈的跟在後方,心裡暗自唸叨道:「這小鬼的心真大」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往礦洞深處走去,沿路看到礦壁裂痕與奇怪爪痕越來越多,前方時不時還會傳來不明聲響,葉凡慢慢也收起了玩心,漸漸挨近歐陽少辰謹慎地走。

    然而越往深處,礦壁上爪痕甚至帶有些許血絲,礦壁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硬撐開,龜裂的很不自然,此時前方地板突然出現一條長長地拖痕,那場景是越發的恐怖,讓兩人不得不警戒起來。

    突然間,歐陽少辰拉住剛想繼續往前走的葉凡,小心翼翼將他拉到自己身後,小聲喝斥著:「別動!」原來前方暗處,隱約能看見有什麼東西正緩步移動,而歐陽少辰在黑暗中觀察著此物,研判應該是某種妖獸。

    剎那,一道強烈閃焰從礦底深處噴發而出,在這火光一閃之下歐陽少辰終於看清了那妖獸的真容,其形如鹿,但是頭上卻只長著一隻角,深紅色的眼珠旁帶有兩鬢紅鬚,有著類似老虎勾爪,披著慄棕色毛皮,身後拖著一條肥肥的尾巴,正用著牠那壯碩的四足緩緩向前而行著。

    歐陽少辰發現這妖獸體型正在不斷變大,而牠身上不斷地浮現出暗紅色腫塊,腫塊中流出稠膠黏液,全身肌肉快速且不規則腫大,就像是被灌了氣的皮球,他也很快想起來此妖獸之名,小聲唸道:「蝕麖!」註:音同「石精」

    看到眼前如此恐怖的景象,葉凡挨在歐陽少辰身後,他嗚住嘴巴小聲問道:「這是什麼呀?好噁心喔」

    歐陽少辰輕聲解釋道:「妖獸蝕麖,居住在南海之濱的屍幔山。」

    葉凡想起失蹤的村民,聲音不由得顫抖,問道:「失蹤村民該不會都是被牠吃掉了吧?」

    查覺到危險的歐陽少辰,拉著葉凡緩緩向後退,一邊低聲解釋道:「蝕麖只會食用屍體,但屍體會產生屍毒,吃多有害,所以牠們大多是吸取屍幔山上的屍樹靈氣為生,並不會主動攻擊活物,現在看起來是牠正在吸食此地靈脈之氣,才導致靈脈受損產生反噬,總之這裡不安全,我先帶你出去再說!」說完,兩人按原路退回,此時葉凡也不再嬉鬧,乖乖跟著歐陽少辰往外走。

    正當他們快接近礦洞口時,歐陽少辰看見岩塵刀後方站著兩名披著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貌似正在討論著什麼,而剛剛自己所佈下的結界石柱已經被打毀一根,結界東方出現一個大洞,變得殘破不勘。

    歐陽少辰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兩人,思考著下一步行動之際,其中一位神秘人的斗篷,突然被風吹起,露出臉上銀白色鑲有紅邊的狐狸面具,就在看見面具的瞬間,冷靜的歐陽少辰突然失去理智,拋下葉凡獨自朝礦洞外衝出去,只見他一手招回岩塵刀就往那兩人頭上砍了過去。

    「是你們!」伴隨著歐陽少辰怒吼,握緊岩塵刀把轉身又是一刀,但那兩人同時閃身閃避了攻擊,他順勢將早先佈下的結界收緊,想進一步限制兩人的行動,誰料兩人同時抽出兵器只見一藍一紅的兩道光影劃過,輕鬆就破壞結界,接著兩人同時後跳拉開距離落到了礦洞口,而此時葉凡就在不遠處,只好先靜靜地躲在礦洞邊的大石頭後方,深怕自己被發現。

    神秘人以柔媚的聲音,帶著極盡嘲諷笑語地說道:「呵呵,少俠,沒必要如此激烈歡迎我們吧?我記得你們仙修的脾氣應該都很好才對啊?怎麼就你如此暴躁,是不是修錯了?」

    歐陽少辰聽聞更為惱火,隨即穩住腳步,提起刀與兩人呈現對峙之勢。而岩塵刀也噴發出更加強烈的金光,刀身幻化出雙翼岩龍不斷來回環繞。

    看著岩塵刀,神秘人再度開口調侃著歐陽少辰說道:「真是把好刀,搞得人家都想要了。」

    歐陽少辰緊握著岩塵刀,大聲吼道:「你們到底是誰,盜取靈脈意欲何為?」

    神秘人耍起手上的紅劍,陰陽怪氣地問道:「我們兩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要找誰?」

    歐陽少辰以怒吼回應道:「當年滅我歐陽家,你們就得付出代價!」

    神秘人緊接著說道:「哎唷,少俠誤會啊!你認錯人了,我可沒做這些事情。」

    另外一名神秘人用著極其沙啞的聲音說道:「別再跟他多費唇舌,我們的任務要緊,快去」

    神秘人語音未落,突然間天色驟暗,原本晴朗的藍色天空,就像是被黑布蓋住般漆黑,如夜晚降臨,卻不見星光與明月,而礦場上方漸漸聚集赤紅色雲朵,雲不斷從炘燿山頂飄集而來,暈染方圓幾里的天空,頓時,只剩黑與紅兩種顏色,而礦洞內也不時透出陣陣詭異氣息,兩股氣息交錯,讓大地發出低鳴與搖晃「撲通撲通」的聲響,就像是某種生命的心跳聲。

    神秘人語氣突然有些驚慌,說道:「糟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看來這次免不了一場惡戰。」

    霎那間,兩名神秘人身後的憑空出現一道切口,只見切口慢慢擴大形成一扇小門,小門內傳來呼喊聲:「快徹吧!」

    歐陽少辰看著兩人進入小門,大吼道:「站住!都給我留下!」他本能還想追過去,但是想起被留在礦洞內的葉凡,只好先跑向礦洞找人,然而礦洞口早已崩塌,看著被落石堵住的礦洞口,他深怕傷到葉凡只好慢慢將石頭搬開。

    天空中,赤紅蓋過漆黑,只見雲霧中那身影逐漸清晰,浮現出來的是一道巨大身型,居然是傳說中的不世神獸——鳳凰!

    此時,身在葉村的葉晨疑惑地看著遠方的異變之象,心想:「那不是赤黎前輩嗎?祂怎麼突然下山了?」搞不清楚狀況的他,只好動身趕往礦場。

    赤黎緩緩落地,足尖觸地的剎那,周圍土地因為沒辦法承受其力,進而失去了平衡,隨即一聲震天嘶吼「啊——!」像是在跟世人宣告祂的到來,而祂只是微微震動翅膀,卻形成強烈風壓,將周圍剩餘的岩石結界全數吹散。

    高空之上,赤黎張口就是一發火球朝著礦洞迸射而去,祂先是把礦洞口的落石炸開,緊接著張開翅膀俯衝深入,用爪子緊緊抓住礦洞內的蝕麖,硬生生將牠拖拽出來,飛出洞口後就立即衝上天空。

    趕到礦場的葉晨,先看到赤黎爪子上的詭異妖獸,還來不及多想又看到礦洞口東翻西找的歐陽少辰,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緩過氣後便立刻往礦洞口跑去,著急問道:「凡兒呢?」

    看著葉晨擔心的表情,讓歐陽少辰有些懊悔,因為若不是他的莽撞,也不至於讓葉凡受困,但事情已經發生,他也只能如實地回答道:「前輩抱歉,葉凡還在礦洞裡面,我來不及將他帶出來。」

    望向被赤黎擊毀的礦洞口,因為著急葉凡的安危,此時葉晨心裡略感憤怒,他緩緩取下背上那把用白布裹著的兵器,一層一層解開覆蓋住的白布,當白布解開後一把巨型大劍顯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