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枭一震，问道：“马老死前，你师父见过？”
晁义点点头，说道：“当时一个山门弟子在外游历，得罪了另一个山门的门人，马师叔交游广阔，师傅请马师叔出面说个人情，大事化小，马师叔答应了，后来听说马师叔闭关，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山门弟子外出被得罪的山门抓住，师傅前去才知道，马师叔还没有去说情，师傅找我说过此事，马师叔只要答应了，就不会没办之前闭关，即使没办也会告知，闭关闭的太蹊跷。”
黄枭说道：“马老闭关入魔，我从来都没信过，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和张善都是散修，当时手上就只剩一点马老留下的势力，还无力支撑，举步维艰，好在弄巧成拙，张善去杀人被刑山堂抓住，我想到马老曾经和我提过十极山脉资源的事，结果一试就灵，走到今天多亏马老的余威啊。”
晁义看向黄枭，问道：“你说的是费陀和姜元那帮子？我会去处理。”
黄枭凑近，小声说道：“别动他们，是我安排的。”
晁义瞪大了眼珠子，问道：“你想的也太远了吧？”
黄枭现在有苦难言，只能胡编，说道：“你想想为什么将他们放在明面上，就是等着别人去招揽，我可没有主动安插在谁身边，就像马老也没有将今天的我，放在这个位置。”
晁义点点头，恍然大悟，感叹道：“马师叔，还真是深谋远虑。”
黄枭提醒道：“刑山堂的人手可以巧妙增加一些你信得过的，原有的千万别着急去掉，十极山脉这边我会处理好，三成资源足以你慢慢发展，现在你有优势，刑山堂事务千万不能怠慢，毕竟你是刑山堂主，其他打点，我会花点功夫做好。”
黄枭说完，将几个储物袋悄悄塞给晁义，说道：“我从其他挤了一点出来，你留着可以对付一些。”
晁义没有拒绝，揣入怀中，说道：“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个刑山堂主能坐几天。”
黄枭说道：“你要是没当上刑山堂主，我已经卷铺盖走人，现在或许在哪被人追杀。”
二人说了半天话，一些事情仔细商量一番后。
黄枭离开，去拜访前任刑山堂主。
小院中有些冷清，一个老人动手煮茶。
黄枭走进小院，深躬一礼道：“见过大长老。”
“坐吧。”前任刑山堂主，现任十方教大长老，微笑说道。
黄枭赶紧上前，接过活计开始煮茶。
大长老微笑坐在一旁，看着黄枭。
煮的是黄枭赠送，隔江坊灵脉的山野苦茶。
茶煮好倒上。
黄枭恭敬送上。
大长老闻了闻，一饮而尽。
黄枭接过空茶杯，小心倒满放在桌上，躬身一侧。
大长老挥挥手。
黄枭才坐下。
“有什么想说的？”大长老问道。
黄枭说道：“日后三成中，会有一部分送到大长老这，其他留在刑山堂，不知大长老有什么吩咐？”
大长老直摇头，说道：“黄枭啊黄枭，你做事真是太小心了，大山门的规矩，名义上大长老不干涉山门事务，实际上是禁止干涉，我已经无权干涉刑山堂。”
黄枭说道：“晚辈了解大山门规矩。”
“你什么时候怀疑是我？”大长老问道。
黄枭一愣，反问道：“晚辈不明白大长老的意思？”
大长老长叹一口气，说道：“马洪和万鹘是我亲手所杀，你现在明白了吧？”
黄枭眉头紧皱，问道：“为什么，马老和我说过，大长老和万鹘长老是他的一门师兄弟，为什么变成这样？”
大长老沉默良久，说道：“我们师兄弟三人，都是平民子弟出身，在山门无根无基并不好过，我想将三人势力合拢一处，就可以在山门站的稳当，可这二人有了心结，我只能杀了。”
黄枭微叹口气，问道：“以大长老今时今日地位，不需要那些也不用愁吧？”
大长老直摇头，说道：“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要装糊涂？以你的手段，若是在山门，前途不可限量，但是真正进入山门，或许就一事无成。”
黄枭明白，山门被人把控，山门内大家族、大势力占据一方，利用山门开私产，黄枭自己就参与过。
马洪当时招募散修，就是为这些私产做事。
无根无基的修士，想要出头太难。
挣一份基本的修炼资源都很艰难，谁还有心思去挣别的，无非随遇而安，随波逐流。
看向大长老，问道：“大长老难道没想过，不杀马老和万鹘长老，也能做成吗？”
大长老说道：“马师弟已经对山门失望，并不打算再回十方教，万师弟已经依附上大峰，也不愿意冒险，我还能怎么办？拿下十极山脉，其实我早有想法，也和马师弟说过，他却无心去做，没想到你却和我想到了一起。”
黄枭身子一颤，满脸痛苦，起身抱拳说道：“禀大长老，十极山脉并非晚辈想到，而是马老曾经告知，不过马老说比较复杂，稳妥起见需要从长计议。”
大长老手一抖，不敢相信的看着黄枭。
黄枭满脸痛苦，继续说道：“晚辈所做，其实都是按照马老当时设想，虽有细微调整，大方向却一直在进行。”
“唉…”大长老长叹一口气，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找我报仇，我可以给你机会？”
黄枭苦笑说道：“大长老真不该告诉我真相，让我这么猜下去，这么自我安慰下去该有多好。”
大长老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黄枭身旁，说道：“有时候必须要面对现实，即使很痛苦，否则不利大道修行。”
黄枭沉思片刻，问道：“晚辈有一事请教，请教过后就离开。”
“你问。”大长老说道。
黄枭问道：“常百川遇刺，和大长老有没有关系？”
大长老说道：“马洪接洽，万鹘安排，准确说是万鹘依附的大峰安排，马洪和万鹘只是推出来背黑锅，炼丹院想杀常百川的人比你想象得多，常百川是个厉害角色，我其实有心结识。”
黄枭躬身道：“马老说过同样的话，晚辈不打扰大长老了。”
“等等。”大长老说着话，将一个储物袋递给黄枭，说道：“这是我在外面的势力，现在给你，山门我待腻了，该好好沉浸大道了。”
黄枭接过储物袋，内心复杂。
大长老驭空而起，一道流光，飞射天际。
黄枭深躬一礼。
中州天罡坊往北，三十万里处的坊司大殿。
黄枭驭空而来，进入癸殿找到费文礼。
“你怎么来了？”费文礼一脸惊奇问道：“我刚准备传讯给你。”
黄枭微笑说道：“十方教刑山堂前任堂主，已经离开十方教。”
费文礼同样微笑说道：“我知道，他来坊司大殿，说要和屠魔做邻居，我刚安排人送他去了沧浪海。”
二人走到癸殿一处花园，在回廊上坐下说话。
黄枭将储物袋递给费文礼，说道：“这是他给我的，他在外面的势力，实力不弱。”
费文礼没有接，推回给黄枭，说道：“他给你，就是你的。”
黄枭摇头苦笑，说道：“我不想要，我有些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费文礼说道：“他已经告诉殿中，马洪和万鹘是他亲手所杀。”
“我知道。”黄枭说道：“他也告诉了我。”
费文礼接着说道：“他还问我，你是不是坊司的人？”
黄枭一愣，看向费文礼。
费文礼点点头，说道：“我说是。”
黄枭笑了笑，说道：“谢谢。”
费文礼继续说道：“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十极山脉是个好地方，十极盟可以好好发展。”
黄枭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他都知道，我还以为我做的很巧妙。”
“他是个人物。”费文礼说道：“平民子弟出身，走到今天，手段肯定不一般，不过运气不好。”
黄枭说道：“哪有什么运气，他是背景不好，随便出身一个大家族，也是九州的风云人物。”
费文礼说道：“你若不是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见，一样是九州风云人物。”
黄枭大笑起来，说道：“我宁可这样活着，也不想做什么九州风云人物，死得快。”
费文礼一把搂住黄枭肩膀，说道：“这样挺好，也不比别人少点什么？不是还有个情花夫人吗，那可是九州有名的尤物，都被你弄到手了。”
黄枭瞬间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在癸殿待了十多天，黄枭才离开。
临行前，费文礼千叮万嘱黄枭，千年内必须突破法境。
黄枭这次听进去了。
因为费文礼说得有些着急，让黄枭感觉有一丝异样。
没有多问，离开癸殿，返回西州。
枭善堂大殿上。
黄枭心情有些复杂。
大长老一走。
黄枭即轻松，又有些失落，好像一瞬间失去什么。
看着殿外，茫然无措的感觉油然而生。
浑浑噩噩，呆坐几日。
大殿内。
进出最频繁的是钱灵子，正忙着十极盟的事。
黄枭没多问。
看着钱灵子出去，黄枭笑了笑。
干活的时候，钱灵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黄枭很满意，开始沉心静气，整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