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一门艺术。
哪怕是几个人的冲突,也需要认真分析敌我双方情况,讲究方法和策略。
毕竟,大人物们发动战争,会出现成千上万的普通人替他们死掉。
可周泽挑起冲突,即便此刻作为指挥者,他也得亲自上场。
生命只有一条,机会也只有一次。
万万轻视不得!
经过短暂的观察,周泽基本对这伙人周围的情况了然于胸。
几名废土客所在的位置,南北区域是高耸的山地,东西相对平坦,为开阔的戈壁道路。
于是,他简单向两位等待命令的下属做出安排。
“罗莎,老巴克,你们记住,待会儿我们兵分两路,分别从东西两边出发。
到了指定位置后,首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等确定对方没有枪械后,一切具体行动,听我口令。”
周泽顿了顿,再次低声问道。
“你们,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圣徒。”
“我,老巴克也明白,圣徒大人。”
男人和女人,纷纷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事实上,本该如此。
作为废土老人,尽管他们缺少系统的知识教育,可人类的野兽本能,却让他们知道对付敌人怎么做才更容易。
“很好,我相信你们,如果此次行动成功,奖励如同之前说过的那样,一整颗水果,全是你们的。”
周泽再次激励道。
话音刚落,旁边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激昂的士气,于无声无息间逐渐高涨攀升。
而废土之中拥有士气,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开始行动!”
周泽挥手,三人匆匆坐上摩托车。
钢铁机车悄然滑行,等到距离稍微拉远后,迅速点火。
“嗡嗡嗡——!”
黑夜里,声音低沉的引擎宛如潜行出击的狼吼,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等启动成功后,两辆机车各自分头行驶,一个朝左,一个向右,转眼间消失于道路尽头。
……
正当周泽带领自己的两位下属风风火火展开行动的时候,山谷中央,那支无名拾荒小队也在为自己眼下的情况而头疼不已。
位于平地之上的一个集装箱里面,温暖的人造火光正在熊熊燃烧。
它能够拂去肉体的冰冷,却无法驱散众人内心的忧愁和恐惧。
粗略观之,这是一个四人的小队。
此刻小队内部,外貌形似乞丐的男性头领情绪略显狂躁。
身穿破烂短裤的男人低着头,疯狂抓挠着自己光秃秃的膀子,时不时从咯吱窝下搓出一团花生大的黑泥球,弹到火焰堆里。
“呲啦啦——!”
燃油混合着多种杂物的火焰,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打断四周一直瞄向他的畏惧目光。
面对众多视线的窥探,沉默许久,男性头领最终暴躁的大声问道:
“我们的食物和水还能用几天?”
“大概两三天吧。”
一名坐在旁边的高个子男人木讷回答道。
作为小队的骨干,比起头领,他的模样更加凄惨。身高一米九几,体型却瘦的像是麻杆一样。
令人不得不怀疑,吹来的风稍微大点人就倒了。
然而相比另外两个蹲在地上,模样几乎不成人形的奴隶,他的状态却明显要好上许多。
毕竟,无序的废土之中,奴隶才是最悲惨的一群人。
他们大多来源自战败之后的敌人,曾经犯下过错的团队罪人,或者从白化大地偶尔捕捉的流浪者。
没有衣物遮体,终日不得饱腹。
无尽的寒冷黑夜里,奴隶就像一群脏臭的老鼠。
干最艰苦,最残酷的工作,喝最脏的水和吃最差的食物。
忍受最多的痛苦,挨最毒的打骂。
所以当听到高个男子的回答后,正为食物发愁的男性头领猛地抬头来,露出狰狞面容,以及一颗阴森的独眼。
他环视着集装箱内的所有人,恶狠狠的斥道。
“玛德,两三天,两三天能干什么,这点东西还不够老子一个人吃的。
废物,一群废物!
你们这些渣滓,垃圾,猪蝼,让你们出去找吃的,你们这些蠢货连具尸体也没有给老子带回来。
我看,要你们何用,干脆直接宰了你们算了。”
男性头领的话音刚落,就只见那两名蹲在地上的奴隶浑身一阵颤栗。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完全没有在开玩笑,几乎所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作为奴隶,他们就是一种储备物资。
截止今天以前,两人已经亲眼见证过许多个奴隶同伙的死亡。
从曾经十几个人的团队,沦落到现在仅仅四个人的队伍。
多少身为奴隶的团队成员,并非死于敌人手下,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只是,所有人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们根本不敢反抗,就像遇见猫的老鼠,即便死亡来临,也只会逆来顺受,最多到时候惨叫两声。
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两人忍不住浑身发颤。
“废物,一群废物!”
独眼头领谩骂不休。
他索性站起身来,抄起手边的杂物疯狂砸向两名奴隶,持续发泄着自己的狂躁和愤怒。
两三天的食物,听上去很少,实际上更少。
高个儿报出的食物储备,仅仅只是包括他两个人的数量,里面压根没有计算另外两名奴隶。
如此一来,如果找不到食物补充,可能后天他们就会面临饿到没有力气,无法行动的局面。
“玛德,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反正你们迟早要死,还不如趁肉多的时候死去更划算。”
想到这里,独眼惨绿色的瞳孔里,冒出一抹狠辣和兴奋。
他看向旁边的高个,朝对方果断撇了撇头,然后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缺口满满的砍刀,先行一步,准备向前走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
正当独眼快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一阵机车引擎声突兀出现。
“嗡嗡嗡——!”
刺耳暴躁的轰鸣,由远及近。
紧接着,似乎三百六十度环绕回响在营地周围。
“艹,玛德,什么声音?”
举起砍刀的独眼瞪大了眼睛,惊诧不已。
而紧随其后的高个儿,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惊恐的高声尖叫道。
“车,是车辆的声音,玛德,有人来了!”
“什么,艹,怎么可能!”
独眼不可思议的咒骂一句,急忙快步上前,几脚踹在两名奴隶身上,厉声呵斥道。
“快起来,你们两个快给老子起来,拿上武器!”
大声的咒骂和紧张的氛围里,几人慌里慌张的行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