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林中,第二道封印。
沈渊担忧的说道:“我们出去,自然无妨,而田渔笙不过是魂体和道元的结合体,本质上是一道灵体,陶紫霄设置的三山符箓术,恐怕不会放过她。”
上官禄冷哼一声:“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不要迷路。田姑娘,我们走。”
沈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入三山符箓阵,掌心凝气,随时准备把他们救出来。
三山符箓阵闪闪发光,紫气弥漫。
平安穿越。
沈渊松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
上官禄淡淡的说:“凡事,都有例外。”
沈渊不服气,嚷道:“你们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偏偏让我提心吊胆。我觉得,你们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瞒着我,如果把我当朋友,直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上官禄别过头,不再理他。
田渔笙见沈渊着急,好言安慰说:“道门法阵,或许对道元有着感应,所以没有激发阵法。”
沈渊觉得难以置信,但实在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了。
来不及细想,最后一道阵法,侠道擎天阵,才是大麻烦。
上官禄站在崖顶,说道:“还要麻烦沈兄打头阵。”
沈渊说:“我在赤脊之地修炼了许久,连极元都还没有练出来,挑战侠道擎天阵,等于找死。要知道剑魔拥有魔元,都在阵中战了一天一夜,才得以通过。”
上官禄说:“沈兄说过,从那以后,剑魔就可以在剑阵中随便出入了,是也不是?”
沈渊点了点头:“确实,他可以在剑阵中来去自如。”
上官禄说:“这就对了。坎孚说过,姞邃苍的无数意识碎片,在阵中徘徊,它们是姞邃苍的意识,却又不是完整的意识。我想,如果这种意识认定了某些人能够通过,那么这些人再度进入剑阵后,就会被自动放行。”
田渔笙补充说:“换句话说,碎裂的意识碎片,蜕化成了低级的意识。”
上官禄点了点头:“坎孚可以用道术让低级意识短暂进化,成为姞邃苍本人的意识,但道术失效后,这些低级意识凭借气息来识别敌我,它们对气息的记忆,停留在‘应该放行’的阶段,而缺少进一步的思考和判断。”
沈渊听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模样,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接过话茬,问道:“你们别给我科普了,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上官禄说:“自然是击破前两道剑阵,让意识碎片接触到我们的气息。”
沈渊看了眼田渔笙:“那她···”
上官禄说:“无碍。”
沈渊看着他们,连刨根问底的欲望都没有了。
随便他们吧,反正他们也不会说实话。
深吸一口气,跃入悬崖。
黄色剑阵,应声启动。
“书字诀·墨影千湍!”轻发一式,黄色巨剑应声破碎。
第二层,紫色剑气凝聚光芒,迅疾而来。
“归藏诀·阴阳逆反·乾坤之变!”十几万年的筑基之法,修成各家十层境界,归藏诀的威力不同以往,而沈渊已经拥有了各家深厚的根基,再也不受阴阳家秘术反噬的影响。
阴阳逆反,剑气倏回,三人趁机再下百丈。
脚下已经踏到了实地。
上官禄的推测,丝毫不差。
田渔笙也安然无恙。
有些诡异。
如果意识放过了自己和上官禄,为什么会放过田渔笙?
管他呢,问也问不出实话来。
上官禄秉承了名家的宗旨,那就是巧言诡辩,却又见识广博,总能找出角度把黑的说成白的。
平日里不说话还好,没想到失去了骨元后,隐约变成了一个话痨了。
带着上官禄,在柳翳之野寻找到了佛魔的魔躯:“佛魔说,这是他最后的生机,交给你报了名家被灭之仇,希望可以化消你的怨念。”
上官禄狠狠的啐了几口:“随身带着这具尸体,总是不方便。暂时埋在这里,等寻找到少主,再由他处置。”
沈渊就又把佛魔的魔躯掩埋了。
寻找到路径,出了柳翳之野。
转过赤林坡,来到禁地外围。
一声鼓响,近千兵马顿时涌出。
沈渊看了眼上官禄:“兄台,你的手下哗变了。”
上官禄冷哼了一声:“这不是我的手下,看他们的衣甲,是麟德城的禁卫军。”
三通鼓响,兵士们齐声呐喊:“束手就擒,降者不杀!”
沈渊看了眼上官禄:“他们让我们投降哩,说投降可以免死,你信吗?”
上官禄说:“自然不信。可是我瘸着一条腿,塌着半边肩,只有一只手能动,还失去了骨元,还要仰仗兄台保护。”
沈渊衣袂飘飞:“躲在我的身后。”
一声呐喊,百余名禁卫军,身穿玄铁铠甲,手持大刀,催动胯下战马,冲锋而来。
“纵横诀·纵天横地!”同样的招式,不同的威力,骑兵面前,顿时现出一道深沟,战马收拢不及,纷纷陷了进去。
“乐字诀·韶乐天章!”玎玲环佩声传来,一袭粉裙,飘然而至,催动腕间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音波所至,沟壑再度平整,被摔得七晕八素的骑兵们,灰溜溜的逃回了阵中。
“小心,是姚凤梧。”上官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认识她,你不用提醒我。”沈渊心生胆怯。
硬着头皮,走到前面,躬身行礼:“晚辈见过姚君。”
姚凤梧背起手,说道:“为何逞勇拒捕?”
沈渊说:“不知晚辈犯了什么罪过,劳动姚君亲自来缉捕?”
姚凤梧秀眉一挑:“本君前来,是为了救下你们沈家满门。闲来无事,我回知音岭抚琴不好吗?谁有空来这穷乡僻壤!”
沈渊暗地吃惊,问道:“沈家怎么了?”
姚凤梧挥了挥手:“你出来吧。”
一人一骑,身披甲胄,快速驰来,见了沈渊,翻身下马:“三弟,想死大哥了!”
沈渊握住沈东城的手,问道:“大哥,沈家出什么事了?”
沈东城说:“你和上官将军擅闯禁地,失踪三个月之久,崔营官和马知县商议之后,只好具表表奏朝廷,朝廷降旨,满门抄斩。幸得泓公主向麟主求情,麟主开恩轻判,只问魁首,其余男丁流放风丘蛮荒,女眷卖入教坊司···”说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
沈渊顿时凌乱:“东兰和东葵,以及三婶、大伯母她们,都被卖到了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