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不破邪躯感应到危险,顿时化现。
只不过保住了免于身死而已。
沈渊五脏六腑都被爆炸之力震伤,口鼻渗出鲜血。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名瘦弱的女子,眼里满是悲愤。
“你们,全部该死!”沈渊快速化出几枚银针,扎在沈东萱身上的几处穴道上,挺身而起:“归藏诀·阴阳逆反·乾坤之变!”
明明自己克服不了阴阳秘术反噬,但依然义无反顾。
闻人冢见状,摇了摇头:“你这救命三针,没用的。”
双掌一动,运化周身邪力:“邪渊之赦!”
阴阳家秘术袭来,突破邪式,刹那间阴阳逆反,乾坤裂变,巨大的旋涡,击向面前的三个邪人,闻人冢忽然感到周身骨骼,正在被反方向撕扯,勉力把双臂举起,带动周身气流,用力朝下一切:“破!”
双臂硬捍阴阳家秘术,却运气不足,手臂登时折断,身后两名丑陋的手下,已经碎裂成破片,血肉残骸洒落了一地。
闻人冢双脚点地,飞身蹿到沈渊的身后,踢飞几名衙役,脚尖踢中刘顺夫妇的穴道:“速走!”
三道邪影,御风而去。
阴阳秘术,反噬着沈渊的身躯。
虽然击伤了闻人冢,沈渊的内伤更加的沉重。
神魔不破邪躯护体,勉强没有让自己血肉分离。
眼角流出血泪,跪倒在地:“阿姐,你没事吧。”
沈东萱摇了摇头:“弟弟,我好痛···”
沈渊抱起沈东萱:“阿姐,你撑住,我带你去寻大夫。”
沈东萱摇了摇头:“不,没用了。弟弟,你听我说,跟你离开沈家,住了这一个月,我很高兴···”
沈渊的血泪,在脸上划下一道道血迹。
沈东萱抬起瘦弱的手臂:“弟弟,姐姐没法看到你,娶妻生子,也没法看到你,封侯拜将···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逢年过节,不要忘记,给姐姐烧张纸···”
沈渊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不会有事的,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李有力,李有力!你个王八蛋,跑哪去了,快来帮忙!”
衙役们一瘸一拐的凑了过来,当他们看见了沈东萱胸前的血洞时,纷纷叹息,别过了头去。
沈东萱用力去擦拭沈渊脸上的血迹,刚刚触碰到脸颊,手蓦然垂了下去。
“啊!”愤怒的咆哮,响彻云霄。
不顾沉重的伤体,强行运动内元:“神农寄附术·剥灵寄体!”
一道魂魄,被秘术锁住,植入一棵青松。
青松顿时枯萎,掉落一地松针。
“神农寄附术!”
紫藤花瞬间干枯,藤蔓寸寸折断。
“神农寄附术···”
气空力尽,无以为继,沈渊眼前一黑,昏倒在山坡上,耳边传来衙役们的惊呼声:“沈大人,沈大人···”
悠悠醒来,已经是半夜。
自己躺在小院子的床上。
衙役们围在床前照料。
李有力喊道:“快去通知知县大人,沈大人醒过来了。”
沈渊支撑着身体,缓缓的坐起来:“我姐姐怎么样了?”
李有力抹了把眼泪:“大人,已经装殓好了,您一直昏迷,尚未发丧,只是停灵在宅子里。”
“不,我姐姐不会有事的。”沈渊挣扎着爬起来,朝外走去。
“唉,你们别愣着了,快去搀扶。”李有力再度抹起了眼泪。
两名衙役,扶着沈渊,来到堂屋。
一具棺木,摆放在正中间。
沈渊费力的搬开棺盖,沈东萱静静的躺在里面。
双手交叉在胸前,显得安静而娴然,仿佛睡着了。
“沈大人,知县夫人替大小姐换了衣服,缝好了伤口···沈大人,您节哀。”李有力哽咽着说。
马知县赶来了,在桌子上拾起三根香,对着白烛,点着香火,对着棺木拜了三拜:“死者为大,本官为沈姑娘拈香。”
沈渊扑簌簌的泪水,滴落在沈东萱的手上。
李有力拿过来一丝方帕:“大人,您节哀。”
沈渊接过方帕,轻轻擦着沈东萱手上的泪痕。
一只手握成拳头,一只手铺成手掌。
沈渊探进去手,掰开那只拳头。
攥得很紧。
手指都掰断了,只见手心里,牢牢握着那枚小小的金花。
沈渊心碎了。
悲难自抑:“谁能告诉我,邪境在哪里?”
马知县说:“沈大人节哀,先让亡者入土为安。本官已经具表一封,送至善堰城,委托知府大人,转呈朝廷,沈大人因为执行公务,致使匪徒报复,沈姑娘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直至遭遇不测,理当褒奖。”
沈渊点了点头:“多谢马大人。”
马知县摆了摆手:“分内事而已。下官查阅沈大人的档案,知悉沈大人家居麟德城外,沈大人可以手书一封,我派李有力前去报丧。”
沈渊说:“我要扶柩返乡,请马大人准假。”
马知县说道:“并非本官刻薄,搬运棺木,动用马车,一路上三千余里,风餐露宿,恐令亡者不安。不如让沈家派人过来,觅地安葬,更为妥切。”
沈渊没有争辩,说道:“有劳李兄弟了。”
停灵到第七日,衙门外銮铃声响,伴随着一声痛哭:“二妹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沈渊臂上缠着白箍,出门迎接,沈东隅双目通红,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沈渊看了看门口:“沈家就来了你一个?”
沈东隅叹了口气:“三弟,家母听说二妹出事儿,一口气没上来,得了怯疾,卧床不起,家父在家照料···大伯母和大伯一家,已经搬进了昌文巷的状元宅第,大伯母和大伯年事已高,东卿和东达又太小,不胜奔波之苦,东葵和东兰要过来,我念着她们不会骑马,耽误脚程,就给阻住了;大哥公务缠身,不克抽身,嘱咐我带来二十两银子,作为入殓之资···”
取出银子,塞给沈渊,沈渊指尖用力,把银子捏成一块银饼,恨恨道:“人情寡薄,莫过于此。”
沈东隅没有再多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先去给二妹拈香,定个丧葬日子,先让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