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流千古书写了皇榜,状元巩光宪,榜眼沈渊,探花上官禄。
其余三十余人,都是武举,按照姓氏笔画,誊写在下面,不定名次。
麟主用了玉玺。
公示五日,接受检举。
生员们都在麟德城一间偏殿内歇宿。
刑无咎最忙碌。
提审了上官禄,询问为何出手杀人。
上官禄冷哼一声:“他或许有隐疾,经不住我轻轻一掌,你来怪我?即便是我失手打死,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
大理寺仵作司明夜生前来禀告,带着太医院的医官黄连。
两人提交了一份验尸报告。
明夜生道:“死者并无外伤,也无内伤,卑职觉得奇怪,邀请黄连姑娘前来帮忙研究,据黄连姑娘运动内气探查,此人经脉移位,阴阳二气紊乱,导致水火不济,陷入猝死。”
“难道果然是有隐疾,擂台上猝死?”刑无咎沉吟道。
上官禄再笑一声:“与我交手的人,不止这一位,我若有心借着擂台比试擅杀人命,为何只有他一人暴毙?”
刑无咎找不到证据,只得说道:“暂且疑罪从无,你回去吧。”
上官禄就回去了。
再提了巩光宪:“你最好实话实说,虽然你是天子亲甥,我不怕你。”
巩光宪行礼道:“大人,你还没问呢,生员从何说起?”
刑无咎说:“解释一下你的儒道两门的招式,还有最后一场的道元。”
巩光宪说道:“生员户籍,并不在任何门派,而是在宗人府,会些儒道两派的招式,只是因缘际会之下得来。”
刑无咎一拍惊堂木:“道始玄剑,是鹤岩真人自创名招,你受了他的亲传,论同嫡传弟子,怎容抵赖?”
巩光宪大笑数声,双肩一动:“正法无私!”
沛然正气,凝结在掌心,朝着刑无咎攻击而去。
刑无咎冷笑道:“要杀人灭口?不自量力!”
双肩一动,猛然提气:“正法无私!”
双掌交接,刑无咎纹丝未动,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而巩光宪被击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哼,此招乃本官自创,你竟敢班门弄斧!来人啊,此人搅乱公堂,先打二十杀威棒!”
巩光宪喊道:“生员冤枉!生员并非儒道门内弟子。生员也会‘正法无私’之招,难道大人就诬赖生员是法家门人吗?”
“这···”刑无咎陷入了沉默。
明夜生附耳道:“大人,真要打吗?”
刑无咎挥了挥手:“带回去吧。”
再提了沈渊过来:“大胆邪人,潜入麟德城,所谋为何?你那邪元,众人都看见了,还敢抵赖?”
沈渊说道:“大人,麟主也看到了我化出邪元,加成明鬼之招,尚未责难,大人为何因此判定生员是邪境之人?”
刑无咎道:“麟主宽仁,不跟你计较。本官掌管大理寺,岂能放任邪人伪装入城?来人啊,用刑!”
沈渊喊道:“生员冤枉!”
早有人把他按倒,棍子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沈渊默运神魔不破邪躯,大喊道:“大人,我有下情禀告。”
刑无咎挥了挥手:“早点招供,也免了这皮肉之苦。”
沈渊站起来,双手成式:“芸法天纲!”
刑无咎击出一掌,化去掌力,怒喝道:“章墨芸在哪里?你为何会她的成名绝式?”
沈渊连连摆手,说道:“她的行踪,不想被人知道。我使用此招,是来自首,生员有罪,身为法门弟子,参加秋闱武试,恳请大人将生员绳之以法。”
“纵容弟子参加考试,门主连坐,你为何攀诬于本官?”刑无咎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
“生员习有法门之招。”
“法家没有你这号人物。”刑无咎喝道,“明夜生,把他叉出去,再多言语,治他个攀诬之罪。”
一顿棍棒,把沈渊打出门去。
审了一天,审了个寂寞。
沈渊回到住处,恰好许沧桑来访。
单独叫出沈渊,在司农坛喝茶。
沈渊说:“坤德公唤生员出来,并非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许沧桑说道:“正是,冒昧相请,有事请教。”
沈渊说:“坤德公尽管直说,生员知无不答。”
许沧桑望着恢弘的司农坛,无限感慨的说道:“五麟国度建立之时,我获赐一处宅地建府,这座司农坛,是墨守阙率人建造所成,随后辞官而去,自此杳无音讯。今日见你使用墨家明鬼之招,是否曾见过墨守阙钜子?”
沈渊说:“生员并未见到。只是见到一位断了一臂的残废,口述了几式墨家术诀,生员只当是强身健体的术诀,并不知道这是明鬼之招。”
许沧桑眼里露出惊愕:“明鬼之招失传已久,直到百年前,墨家出了一位奇才段知机,参悟明鬼之招,却因走火入魔,导致右臂经脉错乱,难以控制,只好自断一臂,更以独臂之躯,不懈钻研,终于练成。后来与各门派菁英,在东海之滨与东舸之主大战,悉数下落不明。若非你曾经遇见过他?”
沈渊觉得这许沧桑,像是个忠厚长者,便说道:“正是,在一处极其隐秘之地,晚辈遇见了许多各门高手,其中还有坤德公门下的田牧和田渔笙父女。”
“嗯?”许沧桑显得很吃惊,“田牧是老夫入室弟子,排行第三,天资过人,在同门师兄弟中独放异彩,也因此代表农家参与了东海之滨的战事,若与段知机生活在一处,倒也符合常理。可田牧尚未婚娶,哪来的女儿?”
沈渊也觉得很奇怪:“晚辈亲耳听田牧所说,他很后悔,昔日带着女儿一起参战,应该是女儿无疑。”
许沧桑点了点头,略作思索,问道:“请教公子,他们栖身之地,却在何处?”
沈渊说道:“恕晚辈有难言之隐。”
许沧桑说道:“罢了,老夫也不会强人所难。知道他们都还活着就好。公子,你这身邪元···”
沈渊说道:“晚辈遇见一名邪人,因为莫名原因,剥了自己的皮,赠予生员,生员触摸到人皮一瞬,就莫名拥有了邪元。”
许沧桑点了点头:“真是奇遇。既然如此,公子请喝茶。”
沈渊饮了一杯,起身作别。
五日后,麟德城主派出报喜人马,按照考帖上的籍贯报喜。
留在宫中赐宴。
连同中举的文举人,一同嘉勉。
吩咐吏部,为举人们安排官职。
放假十日,让中举的考生衣锦还乡,拜见父母,祭扫祖坟。
沈东城和沈渊出了宫门,彼此道贺。
驸马府来了雕车宝马,高举着状元牌,大吹大擂来接巩光宪。
沈渊拦在马前,巩泰拔出刀来:“见了状元牌不回避,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