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答道:“若敌军精锐尽出,五十城内必有空虚者,攻占一城,亦无不当。待敌军回救,我等让城别走,在他们回师的路上,沿路打了就跑,逐渐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打击他们的军队士气,积小胜为大胜,假以时日,必能扭转敌我力量对比,发起决战。兵者,不能计较一时一地之失,把战场的时间和空间维度拉长,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翟九变啧啧称奇:“理论上毫无破绽。通过。”
沈渊笑了笑,退回考生队伍,心想:“这可是一代伟人验证过的的兵法。”
第二场考完了。
还剩下五十余名考生。
考场关闭,开始赶人。
言倾城上前禀道:“翟尚书说,考场不利,可以入伍为小校,此话莫非诓骗?”
翟九变道:“本官治兵,令行禁止,言出如山,必无反悔。”
言倾城道:“落榜生员言倾城,应征入伍。”
一名考官走下来,说道:“言公子,你若想建立战功,出人头地,让英国公大人保举你当个五品将军便罢,何必入军营为小校?”
言倾城笑道:“我最看不起仗着祖荫当官的贵胄子弟。今天我以考生身份前来,翟尚书昨夜当着考生的面儿,许下的承诺,应该不会当众反悔罢。”
翟九变挥了挥手:“崔营官,去你帐下,拨他当个小校。”
崔营官从一侧出列:“末将遵令。”
带着言倾城去了。
护闱兵士,拥簇着考生进入大营歇息。
第二日,崔营官来宣布:“明日演武场,乃第三场考试,到时麟主亲临,并十位德公亲来,以判优劣。”
沈渊忍不住问道:“大人可否明示,明日考取什么科目?”
众人哄堂大笑:“明日相当于殿试,吾皇亲自为主考官,比的却是兵刃拳脚,大家辛苦练功,不就为了能御前大展身手,夺个状元?”
“这位兄台,第一次来吧。”
“真是不晓事。”
沈渊由着他们笑了。
崔副官道:“为了公平起见,考生们不得擅出,也不得交谈,今日关入小黑屋内一日夜,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明日抽签决定比武对手和登台场次,直到决出最终的胜利者,即为我朝今科武状元。”
手一挥,五十余人被护闱军士,押入小黑屋,上了锁,每个门口由两名兵士守着。
蹲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被剥光衣物,穿着统一的号衫,吃了早饭,被护送至宫内,在广场上搭建了一座擂台,广场四周的石阶上,坐着麟主与十位德公,其余的大小官员,都坐在下首,一起观战。
御史台主官,是杂家首领的中行凛,登上擂台,宣布说:“第三场,拳脚论输赢,点到为止。善于使用兵刃的,你们随身的防身兵刃,都被护闱兵士搬运至此,可凭借号牌,前去领取。擂台之上,若有一方认败,即刻住手,违者以故意行凶论处;若有一方下擂,判定失败。若有伤亡,朝廷负责疗伤抚恤,生死各安天命。”
二十八对,二十八场。
沈渊的对手,是一名相貌奇特的瘦高男人,未带兵器,沈渊也是空手。
拳脚交加,沈渊运使道家拳法,紧密守住,后发致人。
几招过后,觑个破绽,一脚踢翻,正待补上一脚,数点寒芒一闪,几枚银针暗器,猝然袭来!
沈渊一个激灵,丹田气一运,脚下一滑,避过银针,喊道:“你使诈!有没有人管?”
中行凛道:“丘螣以银针为器,适才取时,你没看见?咆哮考场,警告一次。”
丘螣得意一笑,再度攻来,沈渊跟他一掌对个结实,平分秋色,丘螣脸色巨变:“生员认败。”
中行凛道:“沈渊,胜!”
麟主摆了摆手:“济德公,给他治治。”
济德公唤做庖不危,是医家首领,负责太医院,领令轻身下场,在丘螣胸前一拍,一枚细若牛毛的银针,从背部飞出,说道:“还好你运气护住了心脉,否则你的牛毛针被他偷偷夹住,自掌心嵌入血管,一旦入了心脏,必然凶险。”
丘螣拱手道:“多谢琼花楼之主。”
庖不危没有回答,轻身飞到座位上。
卡力木的对手,也是个壮汉。
硬碰硬,毫无花哨取巧。
双拳相击,竟然发出铁石之声。
一直对了二十拳。
等停下来时,壮汉已经面色苍白,瘫坐在擂台上。
庖不危说:“护闱兵士,抬入太医院接续断骨。”
卡力木胜了。
上官禄上台,面部横七竖八的刀痕,遮掩住了任何表情和情绪。
鼓声一响,动如脱兔。
对手见招拆招,只过了一招,上官禄冷哼一声,后跃直飞,站在擂台边上。
对手面色安详,忽然倒地。
庖不危立即飞身急救,搭起脉门,摇了摇头。
死了。
护闱兵士盖上白布,用担架抬走了。
“啊,我弃考!”
“我也弃考!今年怎么能出人命啊!”
“考入前五十名,也能入伍当个小官,足够养家糊口了。”
“唉,本想以武会友,谁成想遇见这等取命于无形的家伙。”
护闱兵士过来,把举过头顶的考帖没收,把二十余名弃考的考生带在一边观战。
台上,弈德公流千古看向道家首领鹤岩真人:“玄德公,你怎么看?”
鹤岩真人和流千古对了对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一场比试,剩下了十六人。
再度抽签,继续对决。
剩下八个。
继续比斗,最终剩下了四个。
抽签,上官禄对上了沈渊。
卡力木对上了巩光宪。
众人屏住呼吸,为沈渊捏了一把汗。
沈渊不慌不忙,跳上擂台。
鼓声一响,上官禄立即抢攻,但沈渊更快,身形一闪,翩若飞花、飘似落叶,直取上官禄。
上官禄冷哼一声,运气成招,拆招之间,诡异气息,透过皮肤,侵体而去。
感应到危机,神魔不破邪躯应声而现,那股气息,登时被震散,上官禄面带惊讶,后退数步,站在擂台边上。
弘德公望向坤德公,坤德公摇了摇头。
比斗继续。
沈渊仗着邪魔不破邪躯护体,全力强攻。
上官禄拆了几招,干脆跳下擂台。
中行凛朗声道:“上官禄,败!”
时将近午,卡力木登上擂台,臂上斜挎着一张硬弓,背上背着几支箭,这本是他打猎营生的东西,当做护身兵刃,带到了麟德城,旋即被没收。今天看见护闱兵士给搬来台下,当时就去领了回来,小心的背在身上。
巩光宪也飞身而上,十位德公顿时精神抖擞,看向擂台。
卡力木握起拳头,运动神力,带起阵阵拳风,直取进击,巩光宪大喝一声,提运丹田之气,正面硬钢。
轰然一声,擂台塌陷,碎屑纷飞一地,巩光宪被击飞十数丈。
中行凛道:“巩光宪,败!”